今天是2024年11月24日 第47周 星期日
代人,时大变了。
我们生活在大地上,但我们的梦想超越天空。
雙子遊樂場
注意:以下文字歸本條目創作者所有,禁止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進行二次創作或商用。
Template:小導航條 作品名:雙子遊樂場
作者:娜英
《雙子遊樂場》是由娜英創作的一部補充劇情用的小短篇,為《The Sixth Gate》的前傳。
以下全部內容涉及到相關文檔的部分或者全部劇透,請前往相關文檔閱讀後再回來,謝謝 |
「阿賽,下午茶想吃什麼?」
塞弗利安中央的市政大樓六樓的監視室里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Tening正捧着一本紙質的《高等數學練習冊》在做題玩,而死靈騎士姬則是將原本在儀器上方呼呼大睡的時崎抱了下來幫他撓着肚子和下巴,而剛剛的問題則是Tening放下手裏的鉛筆,伸了個懶腰之後問出來的。
「下午茶?唔……」被問到的死靈騎士姬停下捏時崎前爪肉球的手,認真地想了一會,「這個星期誰負責下廚來着……?」
「是我哦,上星期是阿賽哦。」Tening重新拿起鉛筆,掛着一個橙子切面造型掛墜的筆帽指向了死靈騎士姬,「我還吐槽你做的司康餅可可粉下多了呢,所以不要岔開話題,想吃什麼?」
「可是仆比較喜歡那種苦味誒……」死靈騎士姬無奈地伸手撓頭,「嗯……熔岩蛋糕怎麼樣?酒心的。」
「又想酗酒了?」Tening立馬把雙手交叉在胸前,「否決!」
「……不是有酒心巧克力這種選項嗎!」死靈騎士姬扶額。
「那種倒是可以,不過先說好,我可不會加太多。」這時,Tening才放下了手。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還沒等死靈騎士姬開腔,一旁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從聲音可以判斷出,似乎是來自城市左上方——也就是兵工廠的位置發出的。
「這裏是副市長,請講。」反應過來的死靈騎士姬一把拿過了桌子上的麥克風打開,接入了通訊,而Tening也換上了嚴肅的神情打開了一旁的揚聲器。
「啊,賽依連小姐?」雷比亞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了出來,「Tening小姐在嗎?」
「Master,雷比亞閣下找你。」死靈騎士姬把麥克風遞了過去。
「我在,請講。」接過麥克風後,Tening那清澈跳躍的少女音調立馬加上了一點穩重的色彩。
「我在軍事區發現了點不尋常的東西,那個……能否請您過來一下?畢竟我感覺您作為市長,應該對這個會有一定了解。」雷比亞說。
「知道了,我一會就來。」這麼說着的Tening斷開了通訊,隨即給監視室設置了自動模式,這才開口道,「我們走吧,或者你還不知道這個城市究竟是怎麼開始的呢,阿賽。」
「其實呢,說是起點,只不過是這裏的開始罷了。」在通往兵工廠——也就是軍事區的傳送帶上,Tening開始為死靈騎士姬講述這座城市的過去,「這裏以前是個廢棄的遊樂場,只有西北方向有一點的建築,我和卡羅還有艾琳他們兩兄妹也是在那個地方認識的,啊,事先說明,他們一開始可是僕從呢,被上任死靈法師拋棄的那種。」
「誒……也就是說,這裏是個二手據點?」死靈騎士姬誒了一聲。
「什麼二手,別說的那麼難聽。」Tening不滿地撅了撅嘴,然後繼續把話說了下去,「我記得當時他們說過,他們的死靈法師最後好像是死了,原本駐守在遊樂城裏面的怪物和士兵們,也隨着時間的流逝,被附近的散兵游勇清得一乾二淨,總而言之,他們是這座城市叫塞弗利安之前的倖存者。」
「倖存者……嗎,沒想到卡羅閣下和艾琳閣下居然有這樣的過去呢。」死靈騎士姬說。
「是啊。」Tening笑了笑,與此同時,傳送帶也到了盡頭,迎接兩人的,正是一大片灰色的建築——軍事區到了。
「您們來了。」進入軍事區後,雷比亞立馬出來迎接了兩人。
「下午好。」「下午好,雷比亞閣下。」兩人分別以提裙禮和騎士禮回應。
「那個,雷比亞,你發現了什麼?」行禮完畢後,Tening直接開門見山,「為啥我感覺你說得有點嚴重的樣子?」
「是這樣的,」這時,雷比亞才說出她的發現,「剛剛搬動某一台儀器的時候,我發現了一扇隱藏在儀器後的門,因為不確定門後是什麼,所以我才和您通訊的。」
語畢,她指了指身後那扇金屬門。
「這扇門……」Tening立馬飄了過去,然後仔細地觀察了一會,這才搖搖頭,「我發誓,即使是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個地區有這麼一扇門存在。」
「哈?」兩人立馬大吃一驚。
「你搬開的那台儀器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當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卡羅說過那是生產淨化藥劑的儀器,當時我也沒考慮太多,所以我只是把它修好了之後就沒再理會過。」Tening說。
「這樣啊……」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求證這後面是啥,」Tening直接在通訊手錶上開啟了對兩名守門員的通訊,「卡羅,艾琳,我有些事情找你們,三分鐘後直接到『起點』集合。」
「啊好,怎麼了市長?」通訊手錶上顯示出了卡羅的胸像投影,隨後又被艾琳的小臉佔據了半邊,「等等啦艾琳!」
「沒事沒事,有關這裏以前的事情想向你們求證而已。」Tening笑了笑,總算化解了兩人的緊張,「如果你們這邊在忙我就等你們忙完再說吧。」
「沒事,我們只是剛剛回地下室了,」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妹妹乖乖呆着後,卡羅繼續把話接了回去,「我們馬上就來,走咯艾琳。」
很快,守門員雙子就來到了軍事區。
「這扇門,你們有印象嗎?」兩人到達後,Tening便直接指向了那扇金屬門。
「唔,沒有,之前我們也是不被允許進入這裏的,只能在外圍活動。」卡羅搖頭,一旁的艾琳也跟着哥哥一起做了個攤手的動作。
「以前的主人說過,這個地方是禁區,不但我們不能進去,而且也不能讓任何東西靠近。」然後她的聲音就通過心靈感應裝置傳達到了三人的腦中。
「這麼一來就麻煩了……居然連你們就不知道啊……」Tening為難地雙手抱胸道。
「要不我們破門吧!」死靈騎士姬興奮地舉起了電鋸。
「阿賽你先別激動,雷比亞你來試試?」Tening見狀先攔住了興奮的死靈騎士姬。
「好……」雷比亞立馬拔刀向着門砍了過去。
「當!」
金屬和金屬的碰撞聲傳來,門鎖的位置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並沒有任何遭到破壞的跡象。
「不會吧,這麼硬?」收刀的雷比亞一臉驚訝。
「嘿!」Tening見狀立馬雙臂一甩,四條緞帶化作利刃直接向着門縫插了過去。
「當!」
不過結果也是一樣就是了。
「防砍設計……嗎……」Tening只得把緞帶恢復為緞帶的狀態。
「砰!」「砰!」緊接着死靈騎士姬和卡羅嘗試槍擊門鎖,但是子彈只是在門鎖上擦出了星星點點的火花。
「不行,我們應該是火力不夠才開不了門,而且我感覺到門後有什麼東西能阻隔ESP的施展。」Tening皺眉,「剛剛靠緞帶砍下去的時候我就試過了,扭不開。」
「那仆去找個重火力的同伴回來,Master你們等一下啊!」死靈騎士姬邊說邊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她直接把布蕾德拉了過來。
「……」聽完死靈騎士姬的講述,布蕾德沉默地望向了那扇金屬門,「這就是阿賽你找我的原因嗎?」
「唔……所以拜託啦,布蕾德閣下。」死靈騎士姬雙手合十道。
「……」布蕾德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打死人槍,對着門扣下了扳機。
「轟!」「哐!」
在複數的彈丸轟炸之下,門板終於不堪重負,被徹底炸了開來撞在了後方的牆上,待到門鉸「吱呀吱呀」的聲音停下後,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漆黑的空間,而且,從空間的下方還能感受到有一股氣流在往上吹,似乎那個空間的下方有些什麼。
「我去看看。」雷比亞走到了門邊,然後她就發現那個漆黑的空間只不過是一條蜿蜒向下的樓梯,或者是設計的緣故,她根本看不到樓梯的盡頭是什麼。
「發現了什麼,雷比亞?」Tening問道。
「是,有一條樓梯,是通向下面的,有風。」雷比亞稟報了她的發現。
「有趣,我們下去看看?」Tening微微翹起了嘴角。
「那走吧?」這麼說着的死靈騎士姬拉起了布蕾德和Tening的手。
「我們就不下去了,就在樓梯口警戒吧。」卡羅邊說邊架好了狙擊槍。
「OK。」
穿過彎彎曲曲的樓梯和與之連接的一個通道後,出現在四人面前的又是一扇鐵門,但這次,這扇門很輕易地被Tening用ESP扭開了。
「看來只有上面的門是關鍵,」待到眼眸中代表ESP施展的紅光褪去後,Tening這才轉頭跟其餘三人解釋,「ESP無效,防砍,只有過重的火力才能徹底轟開。」
「所以,這座城市原來的擁有者,究竟想保護什麼?」死靈騎士姬不解。
「天知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死靈法師裏面有好人也有壞人,然而誰也不知道你面對的死靈法師是好人還是壞人。」Tening邊說邊推開了被破壞了門鎖的鐵門,頓時,一個大型的,像是防空洞又像是地下實驗室的房間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門後的空間讓其餘三人瞪大了眼睛。
「你們看!?」雷比亞在張望一會後,把目光放在了房間最深處的兩個大型培育管上。
「有東西?」順着聲音望過去的Tening也發現了那兩個培育管,「不是娃娃就是僕從,能這麼裝的都是這兩樣。」
「Master……那個,要不要先放裏面的東西出來?」死靈騎士姬問道。
「我去放,你們三個小心點。」Tening邊說邊飄向了房間另一端的一台電腦。
…………
安靜。
無邊的安靜。
和安靜一同的,還有黑暗。
自己究竟在這種情況下沉睡了多久?
不記得了,時間似乎成為了無意義的存在,即便是想要追溯,得到的只是虛無的結果。
「休眠結束,即將喚醒個體。」
突然間,突兀的機械音撞進了自己的耳朵里。
原本不存在的時間,在那個瞬間慢慢變得有意義了起來。
「喚醒成功,個體釋放。」
伴隨着機械音的結束,迎接我的,是冰冷堅硬而濕潤的瓷磚。
「咳咳……!」我趴在地上咳了幾聲,將肺中的液體全部排出後,便用力扇動着身後的翅膀,依靠着四肢還有蛇尾巴一起助力站了起來。
「姐……姐姐……」還沒等我站穩,一個軟綿綿的身體就撲到了我的懷裏,濕漉漉的地面連同衝擊力重新讓我坐了下來。
「沒事……塔楠……已經沒事了,我在。」我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人,把手放在了她的頭上,輕輕地梳理着她那頭綠色的長髮。
「誒!?你們是……是娃娃嗎!?」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撞進了我的耳中。
「……」我抬起頭,然後發現我們的面前正站着一名少女。
她有着潔白的肌膚,以及銀色的長直發和紅寶石一樣的雙瞳,單從樣子上看,似乎是個白子,不過她的身上正穿着一套相當暴露的騎士輕甲,至少,上半身缺失了肩甲,腰也處於毫無防護的狀態,至於下半身則僅有膝蓋以下覆蓋着鎧甲,再往上是裸露的大腿以及一看就知道是布制的迷你裙。
然而她給我們的威脅遠遠不是外表,就從她手裏舉起的電鋸和手提箱以及腰間別着的手槍來看,這名女騎士想對付我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是誰。」我一把將懷中的塔楠拉到了身後,張開翅膀護着她向面前的女騎士問道。
「等等!?兩位冷靜啊!仆只是想稍微了解一下你們的情k……」還沒等她廢話完畢,我便伸出了手在空中一抓,頓時她的腹部便被無形的力量撕開,被揉碎的內臟鋪開了一地。
「唔……!」然後我就看着她痛苦地捂住傷口半跪在了地上。
「阿賽!?」還沒等我放鬆警惕,另一個陌生的女聲傳來,隨即我便聽見了扣動扳機的聲音。
我馬上集中精神,無形的意志凝結成了牆壁,在暴風雨一樣的彈丸之中隔絕出一片完好的範圍。
「是ESP嗎……」彈丸暴風雨過後,我聽見了第三個女聲。
「布蕾德閣下!雷比亞閣下!別動手……!她們只是受驚了!!」這時,之前被我撕掉內臟的銀髮女騎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伴隨着她的動作,更多的紅色半流體從傷口和她的嘴裏混合殘餘的少量內臟碎片不住地湧出,在地板上和之前的液體混合在了一起。
「再問一次,你們,是誰。」我問道。
「……」銀髮女騎士放下了手裏的武器,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紅色半流體,這才走到了我和她的面前,「兩位閣下……咳咳,沒事的……放輕鬆點,我們不是壞人……」
「名字。」我死死地盯着她紅寶石色的雙瞳問道。
「……誒,仆的名字嗎,」隨後,我便看着這名銀長直的女騎士向着我們行了個騎士禮,「仆是賽依連·瓦恩薩。」
「姐姐,她好像不是壞人……」一直被我保護在身後的塔楠開口了。
「是不是壞人,一會再說。」我輕輕扇動着翅膀,將她再一次遮蔽在身後。
「阿賽!發生什麼了?!」這時,我聽見了一個和我相差無幾的女聲。
一共是四個人……嗎……減去這個叫賽依連的,開槍襲擊我和塔楠的是一個,還有認出我有ESP能力的是一個,那麼最後一個……
我放下手思考着。
「……似乎是受驚了,還好只是傷到了內臟,一會就好了。」回過神來後,我這才發現,那個叫賽依連的女騎士身邊又多了一名少女,之前開槍襲擊我的那名少女和認出我有ESP能力的少女也圍在了我的身邊,這讓我總算清楚了她們的長相。
首先是開槍襲擊我的那個……她有着一頭同樣是銀色的微卷中長發,右邊的眼睛隱藏在了眼罩之下,外露出來的那隻眼睛是藍色的,手裏正拿着那把應該是用來襲擊我的槍,身上穿的是短袖夾克和白色的短裙,還有輕便的短靴;然後是認出我有ESP能力的那個……她和開槍襲擊我的那個一樣都是獨眼,只是她手裏拿着的是一把刀柄上刻着「梅檀」的太刀,而且發色是棕色的,髮型是柔順的短髮,從打扮上來看……應該,是個軍人。
但是讓我在意的,是最後一人。
如果不是發色比我深,或者我會錯認面前的是我的複製品,她的手臂上延伸出了四條粉紅色的緞帶,腳上也有同色的緞帶綁成腳帶,看樣子那似乎是被埋藏在身體裏的一部分,至於那是武器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我沒有發現她那條紫色的短泡泡袖連衣裙下有什麼。而且,無論是她那腳不着地的狀態,還是身邊那若有若無的恍如水波的迷霧感,都讓我確定了一點——她和我一樣都是ESP的使用者。
「你們,是誰。」在默默評估了一下面前四人的實力後,我再一次發問了。
「唔,問我們的名字嗎,仆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所以就不用了吧?」賽依連望着我,一臉的無奈。
「雷比亞·卡爾,現在已經是退伍軍人了。」首先開口的是認出我有ESP能力的那個。
Bingo,猜中了。
「……」然後,我用冰冷的眼神望向了剩下的兩人。
「布蕾德·法格曼特。」開槍襲擊我的那個也接着開口,她的聲音冷冷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能是軍人?或者是傭兵一類的嗎……
還沒開始等我展開思考,跟我長得很像的那個人開口了:「STOP!一直都是我們在介紹太沒趣啦!所以作為我自我介紹的條件!你們也要對我們進行自我介紹的說!」
「喂喂……Master……」她的話立馬就讓賽依連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Master,也就是說這兩個人互為上下級嗎,這麼說來,其中一人是死靈法師……但是她們看上去都不是僕從……那麼到底……
「我是塔楠!塔楠·蓋卜利爾!」但還沒等我的思考出結果,塔楠就率先從我的身後跑了出來,「姐姐們不是壞人吧?不是吧?對吧?對吧??」
「……」早就料到結果會這樣的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這才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塔泠·蓋卜利爾。」
話音剛落,我頓時就感覺到氣氛變得不對勁,然後我便發現驚愕爬滿了她們的臉。
「這……這不是Master的名字嗎!?」「和我的名字一樣……」「巧合吧……」「大概……」她們用不同的方式表達了她們的驚訝。
「所以,你的姓氏。」既然是同名,那麼就直接省略名字的部分,介紹姓氏好了。
「Tening,」但是,她依舊報上了自己的全名,「Tening·斯諾弗雷克。[1]」
在我們醒來的地方找到了我們的衣服以及塔楠的武器之後,我們就這麼一起離開了這裏。現在我們一起坐在一座城堡一樣的建築的二樓的會客室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做工精緻的甜點。
「哇!這個這個這個!」塔楠端起她面前的小碟子興奮地嚷嚷着,「是蛋糕嗎?是蛋糕吧!巧克力還是焦糖?很好吃嗎?很好吃的吧!」
「呼呼,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所以,請不要客氣,愉快地享受這次的下午茶吧!」斯諾弗雷克一邊說一邊給我們倒茶,紅茶的香氣便隨着蒸汽慢慢瀰漫到整個空間,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唔,雖然你們兩個吃了也感受不到味道,但是我覺得還是用茶會安撫你們比較好。」
「我該說不愧是死靈法師麼,」我端起了茶杯,然後看了一眼已經在大口大口享受着蛋糕的塔楠,「了解得真透徹。」
「不要說得好像我和阿賽還有布蕾德和雷比亞都會隨時幹掉你們一樣,」斯諾弗雷克略微生氣地虛坐了下來,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碟子裏面的一塊餅乾,然後咬了一口,「這裏可沒有你認知里的僕從什麼的,在這裏的,都是我的客人和同伴,我作為市長,可是不允許自相殘殺的事情發生的哦。」
「嗯,傷害大家的人仆也會去幹掉的!」賽依連做了個誇張的手勢。
「哦,」我望着她們的動作挑了挑眉,「真是自信。」
「只是我們有契約在先不會去侵犯別的死靈法師的領地就是了。」斯諾弗雷克笑了笑。
「『們』,你是想說在場的不止你一個死靈法師嗎。」我的眼神里立馬顯露出了一股殺意。
「啊,抱歉,蓋卜利爾閣下,仆其實也是死靈法師來着,雖然真的很差勁……」賽依連放下茶杯,一臉的抱歉,「但是仆當死靈法師只是為了想要和Master再見一次面,以及保護好大家而已。」
「阿賽已經做得很好了哦。」然後我就看着一旁的布蕾德伸手輕輕摸了摸賽依連的頭。
「嗯~」之後這個已經是死靈法師的傢伙就發出了有如可愛的小動物一樣的聲音。
她真的是死靈法師嗎……
我皺皺眉,沒說什麼,然後小口地抿了一口茶,和記憶中一樣的溫熱茶水經過口腔,慢慢滑進了喉嚨里。
「可以的話,能告訴我,你們兩姐妹為什麼會在那裏?」這個時候的斯諾弗雷克也吃完了餅乾,然後十指交叉放在下巴的位置上盯着我,「雖然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們和卡羅還有艾琳說過的『主人』是什麼關係?」
「如果我說,這裏本來是我家你們會怎麼想。」我放下茶杯,淡淡地回答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畢竟Master說過這裏有上一任擁有者誒。」賽依連說。
「你們說的『上一任擁有者』……是我爸,他是這麼告訴我們的。」我稍微掃平了一下裙擺。
「你的父親……」雷比亞放下茶杯思考着,而早已吃完了蛋糕開始啃餅乾的塔楠也停下了手,叼着餅乾靜靜地看着我。
「對。」我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們是被他運載到這裏再封存的?」斯諾弗雷克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不……」我搖頭,「我們兩個是直接以搭乘陸上交通工具的形式來這個位置的,一路上我們都發生了很多事情,至於後來我爸為什麼要封存我們,抱歉,我也不知道。」
「『陸上交通工具』,你們一開始就是這個島上的平民了嗎?」雷比亞問我。
「是的。」我點頭。
「嘛,因為這裏已經是我的家,所以如果你們想要拿回來基本是不可能的啦……」斯諾弗雷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過你們可以住在這裏,成為這裏的一名居民哦!」
「餵Master……這也太直接了吧!」賽依連被嚇了一跳。
「……再說吧。」我把臉別了過去。
「姐姐……你就答應她啦!再說了也沒關係嘛!因為還能再多一個姐姐!對吧?對吧!」塔楠拉着我的手撒嬌道。
「……抱歉,我沒法現在給你一個回答。」我刻意迴避了斯諾弗雷克的目光,「可以的話,請給我時間。」
「唔……」斯諾弗雷克想了想,「好吧,我會等的,直到你們作出決定為止。」
說完,她衝着我笑了笑。
晚上,我躺在了她們為我們安排的房間的床上,然後開始思考她的請求。
這樣真的好嗎……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而放棄感情的……
「嗯……呼……媽媽……」這時,身旁塔楠的夢囈打斷了我的思緒。
一點都沒變啊,這孩子。
我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幫她稍微壓了一下被子的角,搭在她身上的尾巴輕輕地拍打着,直到確認塔楠重新熟睡後,我這才躡手躡腳地起床,然後出門。
夜間室內的氣溫並不是很低,多虧了這座大樓是全封閉的設計,以及大樓內部循環的供熱系統——白天的茶會過後,斯諾弗雷克帶着我們兩個逛遍了整個據點。
「這座城市的名字是『塞弗利安』,嗯,『安全』的『Safer』加上『聯繫』的『Lien』哦,正如名字一樣的安全!」
她當時是這麼說的。
字面意思的安全嗎,雖然最後一個詞……如果換成英文就不是很好的含義了[2]。
就在我這麼想着的時候,突然在我身後傳來了賽依連的聲音。
「M…啊,蓋卜利爾閣下?」
「……」我沉默地轉過身,果然發現拿着一杯咖啡的賽依連站在了我的身後,不過現在她的頭上趴着一隻灰松鼠,大概是被咖啡的味道吸引來的吧,而且我注意到她的身上也多了一件白大褂,更重要的是……她沒帶今天早上我看到的武器,僅僅在裙子上別了一個裝手槍的袋子。
「怎麼了?那個,床不舒服嗎?」她走到我面前問道。
「我們的『睡眠』不就是浪費時間嗎。」我反問道。
「至少這裏的大家都不是,說真要不是今晚想起來值夜班仆還在床上躺着呢,哈哈哈。」賽依連笑笑,「嗯……有事嗎?」
「那麼,你和斯諾,哪一個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我走到她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那紅寶石一樣的雙瞳問道。
「如果仆說都是你會怎麼想呢?」賽依連反問我。
「不可能,一名死靈法師不可能允許另一名死靈法師在自己的據點裏面逗留。」我說。
「事實上是可能的,這要涉及到一個故事。」賽依連邊說邊用另一隻手逗了逗頭上的那隻松鼠,「想知道嗎,蓋卜利爾閣下?」
「……」我望着她的樣子,點了點頭。
於是,我便跟着她來到了一間房間門前,在看到她掏出一張黑色的卡在門邊的讀卡器上讀卡後,房門開了,展現在我面前的是各種各樣堆疊起來的儀器,還有在正中心帶書架的大桌子上排列起來的,寬得完全可以當成一堵牆的顯示屏陣,如果我沒猜錯,這裏,應該就是這座城市的監控中心。
「請進。」賽依連讓到一邊,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踏進了這個房間。
「請隨便坐吧。」進入房間後,賽依連就很隨意地拉過來一張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就像Master說的那樣,把這裏當是自己家就好。」
「再說一次,這裏本來就是我家。」花了3秒確定面前的這個死靈法師的智商果然和她的衣着代表的身份一樣蠢後,我便拉過來了一旁的另一張椅子,小心地坐下。
「啊,要點咖啡嗎?」見我落座後,賽依連便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從一旁的抽屜裏面拿出來一個便攜紙杯,這才把咖啡倒了進去遞給我。
「……」猶豫再三後,我還是接過了這個便攜紙杯,小心地喝了一口咖啡。
「首先吧,蓋卜利爾閣下的問題大體可以分成兩個,」看着我喝下咖啡後,賽依連這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而那隻松鼠也趁機跳到了她的肩膀上,「第一,為什麼這裏會有兩名死靈法師;第二,仆是如何做到和Master和諧共處的。」
說到這裏,她翹起了一隻腳:「先解答第二個問題吧,很簡單,在Master成為仆的娃娃之前,她是仆的死靈法師,也就是說其實我們是對等的身份呢。」
「所以那隻松鼠就是你的寶物了對吧。」我盯着那隻灰色的毛球說。
「嗯嗯,」這麼說着的賽依連再次放下杯子,伸手撓了撓那隻松鼠球的下巴,伴隨着她的動作,我看到那隻松鼠的脖子上掛着一塊寫有「帕奇」這兩個字的金屬銘牌,「也就是說仆和Master是互為主僕的啦。」
「哦,所謂的誰也管不了誰嗎,那可真是有趣。」我說。
「呃,也不是說完全啦,至少仆的建議Master會聽,而且Master……呃算了,還是不要說比較好。」說到這裏,我發現賽依連的眼神有點閃爍。
所謂的不見得光的關係嗎,還真是有趣的主僕。
我假裝沒看到她這樣的眼神,默默地喝完了手裏的咖啡。
「然後第一個問題嘛……」這麼說着的賽依連,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遞給了我,「答案就在裏面。」
「……」我接過書,然後發現那其實是一本用好幾本筆記本裝訂而成的書,漆黑的絨布封面上有着一朵燙銀的雪花,下方也以燙銀的文字寫着《魔女與騎士》幾個字。
魔女和騎士,賽依連是騎士的話,魔女,是指斯諾弗雷克嗎。
我翻開了封面,不出所料,扉頁的中央,用秀麗而纖細的筆跡寫着這麼一句話。
「給我的騎士」
掀開扉頁,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以簡潔的黑白剪影在白紙本上所描繪的繪本故事。故事講述了一個被魔王養大的魔女復活了一名騎士,接着,騎士被魔王搶走,魔女在盛怒之下離開了生活的地方另起爐灶,在寂寞之中等待着騎士歸來。但是在這之後,魔女居然想方設法把騎士搶了回來,連同騎士的夥伴一起。後來在騎士和她的夥伴在某次外出的時候,一隻強大的惡魔襲擊並殺死了魔女,悲痛的騎士學會了復活的咒文並復活了魔女,其後騎士被一名小丑誘惑,把魔女送到了小丑的馬戲團。再往後,就是得知真相的騎士和她的夥伴把魔女連同魔女的朋友都接走了。
不過我也注意到一點,就是繪本前後的畫風有點不一樣,大概是從「魔女想方設法地把騎士帶回來」這一頁開始,似乎有另一個人模仿着原創作者的畫風把這個繪本畫了下去。
掀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繪本的畫風又恢復了原作者的畫風,而那一頁,是這麼寫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城堡里,住着一名被變成了魔物的魔女,魔女的身邊有她最愛的使魔貓咪,有和她有血緣關係的魔物管家,還有她親自召喚的各種其他魔物,當然,還有同為魔物的,魔女的朋友們。除了魔女,城堡里還有一名由魔女親手復活的,同樣是魔物的騎士,以及同為魔物的,騎士的夥伴們,他們在城堡里像是一家人一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遠。」
「不錯的故事。」合上繪本後,我把它還給了賽依連。
「大體都了解了嗎?蓋卜利爾閣下?」將繪本放回書架後,賽依連便十指交叉撐着頭問我。
「差不多,感謝你的繪本。」說着,我站了起來,「也是時候回去了。」
「啊,那仆也回去吧,嗯——」然後賽依連一口氣幹掉了杯子裏的咖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回到房間後,重新躺在床上的我,開始慢慢分析起了繪本的內容。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這個故事的本質應該是這樣:首先,斯諾弗雷克本來是個人類,她以死靈科技復活了賽依連——肯定中間經歷過什麼,畢竟「賽依連·瓦恩薩」可不是女性應該有的名字——至少名字是,但是似乎有一個第三方的勢力將賽依連從她的手裏奪走了,這件事逼着她離開了本來住的地方,來到了這個現在叫塞弗利安的遊樂園——也就是我家——建立了她自己的據點。
但是後面模仿着她的畫風的人,似乎從另一個角度講述了她的行動:她連同一名長得有點像阿努比斯的傢伙從那個第三方勢力手裏奪回了賽依連還有她的朋友們,即使如此,賽依連覺得自己無法接受斯諾弗雷克,於是她便和朋友們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旅程——從那一頁上面的繪畫來看,他們至少遇見了三到四個不同的人——有可能是死靈法師,至少他們都應該知道斯諾弗雷克,接下來的話,就是賽依連他們在某一次外出的時候,有一個既不是奪走她的那個第三方,也不是他們所認識的應該是死靈法師的存在的外來勢力直接突入塞弗利安,殺掉了斯諾弗雷克,總之等到賽依連他們趕回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就對了:身為人類的斯諾弗雷剋死了。之後——雖然說不上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不過抱歉,只是我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形容——賽依連選擇了成為娃娃的敵人:死靈法師並用死靈科技復活了斯諾弗雷克,之後又因為自身的愚蠢——果然騎士都是笨蛋——將斯諾弗雷克送給了一個大概是她剛認識不久的死靈法師,幸好她最後良心發現,將斯諾弗雷克搶了回來,還有斯諾弗雷克結識的朋友。
只是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本繪本到底有什麼意義?只是為了讓賽依連明白自己的死靈法師是誰?如果是這樣,故事大可在斯諾弗雷克等待她回來的地方終結,而不是被另一個人續下去,除非……她們隱藏了更多的細節……
在苦苦思考不得結果後,我選擇了把這些紛亂的線索交給漫漫長夜,閉上了眼睛陷入了虛假的夢境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張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空無一人。
塔楠呢?!糟了,昨晚……至少我出門的時候她還在的……
我立即四下張望,發現她連自己的武器都帶走了,床上只餘下了屬於她的條睡裙——那是昨天斯諾弗雷克為我們安排房間的時候一併給予我們的,棕色的裙子和白色的腰帶這點搭配起來真不錯。
不過現在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更重要的是,她在哪裏?
我立馬將身上那條同樣的睡裙換回本來的衣服,然後離開了房間,在兜兜轉轉問了幾個人後,我總算來到了一扇門前,推開門後,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遍佈植物,猶如迷宮一樣的花園,不過上方那彷如溫室頂的天花板,依舊在告訴我這還是室內,只是那黃昏一般的陽光透過透明的天穹,為這裏添加了幾絲生氣。
「別跑!我一定會抓住你們的!!」當然,還有塔楠的聲音。
「來抓我啊~」之後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啊……等等我!」然後是比前一個要年幼一點的女孩聲音。
……看來,暫時不用我擔心了呢。
我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斯諾弗雷克那和我極為相似的聲音突然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
「你不過去和她們一起玩嗎?」
「……」我轉過身,發現斯諾弗雷克就飄在我的身後,正背着雙手微笑着看着我。
「沒這個必要就是了。」我說着往前走了一步,「你的騎士昨晚給我看了一本繪本。」
「知道啊,阿賽跟我說了,」斯諾弗雷克舉起了右手,將中指和食指放在了唇上,「如何,我們的故事?」
「你曾經是人類,」我盯着她那和我同樣顏色的雙瞳說,「以及,我並不相信一個女生會用『賽依連』這種男性化的名字,不過考慮到死靈法師的奇怪癖好,我能猜得出個一二就是了,以及,那本繪本的意義,是什麼。」
「唔……我感覺你還是對我和阿賽有點誤會呢。」斯諾弗雷克放下了手,然後換了個動作,「的確如你所猜的一樣,我曾經是人類——或者說,從2227年4月15日一直到2246年3月[3],我都是人類,至於2246年3月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讓我死掉了……抱歉,我記不起來。」
「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經是死靈法師了麼。」
「嗯,我記得,應該是我11歲的時候覆活的阿賽,但是因為材料不夠,只好委屈一下讓阿賽當女生了,誒嘿。」這麼說着的斯諾弗雷克吐了吐舌,「至於阿賽為什麼要做死靈法師……昨天你也聽見了不是嗎?最後,關於繪本嘛,後面的那些都是阿賽畫的,除了最後一頁和前面的確是我畫的沒錯,原本我只是想給阿賽一份禮物,結果不知不覺就變成我們共同在這裏執政的證據了,嘿嘿。」
「哦。」
「跟你講一件事吧,蓋卜利爾,」斯諾弗雷克豎起了兩根手指,「死靈法師裏面有好人,也有壞人,之所以你討厭我和阿賽,只是因為你覺得我們是壞人而已。」
「是。」我老實地認了。
「所以我才會說『你還是對我和阿賽有點誤會』嘛,」斯諾弗雷克說,「我可是好人哦,阿賽也是。」
「但是你們還是死靈法師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正是因為這個身份,我才能給你們一個安全的避風港。」說着斯諾弗雷克就飄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些微的溫度透過她的手轉遞到了我的手中,「因為這個城市,本來就是為了誰的心所做的烏托邦啊。」
望着她的樣子,不知為何,我感覺我的心有了一絲的動搖。
如果真能回到過去那樣,也不錯。
但是……
望着她那閃耀的,和我的眼睛一樣顏色的雙瞳,我總算明白我和她有哪裏不一樣了。
那就是善良。
她那種善良太過耀眼,就如夏日正午的陽光一樣,讓人睜不開眼睛。
可是啊……自從在那冰冷的手術台上醒過來,獲得了不該知道的知識後,我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閃耀着光芒的碎片,無論再怎麼拼湊,也再也變不回本來的樣子了。
「抱歉,斯諾,」我把手從她的手中抽離,任憑手中的溫度在空氣中冷卻,「我們不一樣,你能坦然接受自己既是娃娃也是死靈法師的身份,但是我不能。」
「但是你只是某個死靈法師的女兒而不是死靈法師,再說,掌握了死靈科技不去運用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不是嗎?」斯諾弗雷克不解地歪了歪頭。
「我做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定要離開嗎……」斯諾弗雷克的語氣裏面帶了一絲的失望。
「是。」
「哈……看來也沒法子了呢。」斯諾弗雷克嘆了一口氣,然後豎起了一隻手指,「不介意的話,再給我和阿賽一個星期的時間如何?」
「可以。」我答應了她的要求。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面,我徹底把這座市政大樓內的居民摸了個透。
首先是……賽依連的朋友們:除去布蕾德以外,還有五個人。
五樓501的薇茵莉斯——也就是那天和塔楠一起玩的那兩個之一;502的愛德安娜;510的費里西安諾——性別不明——我自己分的;505的哈維爾——唯一的男性,記得以前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肖像;以及住在離市政大樓很近的一個居住點的莉珂娜——前死靈法師,賽依連是這麼說的,她是唯一 一個能直接進出這座大樓的外來死靈法師——你贏了,斯諾弗雷克。至於布蕾德,我沒找到她的房間,不過從那天我們對峙的情況來看,即便找到了應該也會被亂槍打出去的吧。
然後是斯諾弗雷克自己的朋友們:首先是六樓606的慕容承雪——也就是那天和塔楠一起玩的那兩個之一;603的514——沒有名字的傢伙,不過在我接近她的房間的時候感覺到了被壓制着的感覺,恍如防波堤後的巨浪,應該是ESP使用者——斯諾弗雷克叫她「小五」,真是貼切的名字;610的科里;以及601的結城林檎。
不過這裏還有別的住民:例如那個和斯諾弗雷克長得很像的執事格萊姆,以及自稱是見習女僕的莉莉安奴和她的朋友卡雷莉塔,有個早上我還在床上發現一隻捲成黑毛球的黑色貓又在呼呼大睡,但是它隨後就被塔楠嚇走了。
就這樣,我們迎來了分別的時候。
「最後再問一次,你還是要離開嗎?」在那架漆黑的無人機前,斯諾弗雷克如此問我。
「是,而且,無論你問多少次,我的答覆都一樣。」我點點頭,握緊了身邊的塔楠的手。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阻攔你們了呢。」斯諾弗雷克苦笑,「我聯繫了一個遠方的朋友,他說他這邊可以讓你們過去,只是路程有點遠。」
「隨便了,我還沒出過國,就當是你的贈禮吧,斯諾。」我輕輕挑了挑眉。
「那麼,兩位閣下,這個給你們。」一旁的賽依連遞給我一個小挎包。
「……」我接過這個上面有着白色緞帶蝴蝶結裝飾的長方形挎包,然後打開,發現裏面有一個深藍色的,立方體一樣的機械裝置和一本說明書,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項圈。不過我還摸到了挎包內部有一個夾層,從觸感上來看,裏面似乎是放着一把被拆解的槍,而且……似乎就是那天布蕾德襲擊我的時候用的那把。
「那個裝置是修復用的工具,和裏面的說明書一樣都是我做的;」斯諾弗雷克解釋道,「項圈的話,是阿賽做的ESP抑制裝置,畢竟我們兩個擅長的東西不一樣,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給你餞別禮了,不過挎包的夾層裏面有槍……希望你不會用到這個就是了。」
「還真是死靈法師才會有的餞別禮,謝了,斯諾。」我邊說邊背上了挎包。
「嗚哇!好過分!為什麼只有姐姐有禮物我沒有!!」倒是塔楠鼓着臉開始了抗議。
「塔楠閣下也有哦。」賽依連笑了笑,然後從斯諾弗雷克手裏接過了兩條白色的緞帶,綁在了塔楠的辮子上。
「贈送緞帶可是塞弗利安的餞別禮,要好好珍惜哦。」斯諾弗雷克把雙手背在了身後,笑了笑。
「那可真是謝了。」說着,我牽起了塔楠的手,走進了無人機。
「我們這就要走了嗎?不多玩幾天嗎?姐姐?」塔楠問我。
「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畢竟,這裏始終不是我們的家。」我邊說邊摸了摸塔楠的頭,然後在機內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再見,告死天使小姐。」在無人機的艙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我聽見了斯諾弗雷克的聲音[4]。
「……再見,雪之魔女小姐。」艙門關閉的瞬間,離別的話語脫口而出[4]。
…………
「你還真的捨得讓她們走啊,Master。」望着遠去的無人機,死靈騎士姬望向了Tening。
「既然她們要走我也沒辦法啊,哈……」Tening嘆了一口氣,然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阿賽,某程度上,你是對的。」
「誒?什麼?」死靈騎士姬不解。
「嗯嗯,沒什麼,」Tening搖了搖頭,「只是在想椿會怎麼看待她們罷了……祝你好運,另一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