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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終結之前
作者:娜英
《終結之前》是由娜英創作的一部基於TRPG:永遠的後日談的團REPLAY。
前言
I'm ZUOSI Forever!(被踹
好吧我的錯= =我已經進化成吃錯藥的人了,所以如你所見就成了這樣。
總而言之呢,這個之前的藥還沒吃完的傢伙,在沒有藥吃的時候新開的大坑,當然如果依舊不介意人設文段的刮刮樂和刪除線還有吐槽性介紹的話……
最後,依舊用那八個字做結尾吧。
那就是,希望各位,看得愉快。(你奏凱
登場娃娃介紹
瑪嘉雷特·索林
[1]本文主角,享年大概是18到19歲左右,有着酒紅色的瞳孔和一頭及腰的金髮,發尾被一根陳舊的白色蕾絲緞帶扎了起來,劉海翹翹的,好像怎麼也梳不直的樣子,穿着紅色為主的,繡有金色十字架,有點像修女服的短泡泡袖連衣裙和白色的吊帶長襪還有黑色皮鞋,不過連衣裙白色的部分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
大概只有一米六三的樣子,但是卻背着比自己還要高一兩個頭的棺材,腰間還有着一個裝滿修復道具的腰包,另外,她的雙臂上還纏繞着花藤一般的東西,最珍愛的東西是脖子上掛着的十字架念珠。
輕度天然,輕飄飄的,但是很會治癒人,總之就是相當治癒系的少女。
類型是超級實用的奶,就是T的力度有點不夠可愛少女。
雖然雙防平分HP滿還有剩飯但是就是沒輸出的愛麗絲隊醫塔布奈,而且似乎還有點不是很好用……要是日後可以Mega並把特性洗成隊友守護的話就好了。(住嘴那是你不會用好嗎)
長門有希
身高154cm上下,有着一頭接近灰色的紫色短髮和參差不齊的劉海以及黑色雙瞳的嬌小少女,享年16,穿着簡潔的藍白校服以及配套的白色短襪和淺棕色平底鞋,外頭還套了一件黑色的連帽粗呢外套,熱的時候才會脫下來。
背着碩大的棺材,還斜跨着一個醫藥箱,此外還有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反器材步槍,不過腳上有一對不知道是腳環還是鐐銬一樣的東西,最珍愛的東西是某人所贈送的護身符。
三無,喜歡用極為簡潔的語言表達想說的話。
類型是不用改變世界線就可以八百里開外一槍打掉死靈法師的僕從鎮魂槍手。
神ID二號,走錯了世界線的參謀……就對了。
百合
身高一米六左右,有着黑長直姬髮式的少女,享年15,穿着黑色的校服和對應的黑色絲襪還有黑色平底鞋,要不是那雙鐵鏽色的瞳孔,她就能和陰影融為一體了,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滿是無法遮掩的縫合痕跡,不禁讓人好奇她的「原料」究竟經歷了什麼,最珍愛的東西是頭上裝飾用的梳子。
待人冷漠,喜歡獨自行動。
類型是戰鬥力應該有53萬送斷死鐮。
奇怪的自律人偶,唯一一個不是神ID的角色。
夕立
身高154cm,有着一頭附有犬耳造型的鬢角的粉色長髮和血紅瞳孔的少女,享年14,穿着黑色為主的短袖水手服和黑色的小腿襪,但是鞋子是棕色的,身後還有一條毛茸茸的狗尾巴poi。
頭上的緞帶之下埋藏着螺絲一樣的東西,透過手臂可以看到有些什麼在皮膚之下蠕動,後背似乎被什麼尖銳的角狀物質刺了進去的樣子,最珍愛的東西是已經被半埋進身體裏的一條手臂poi。
平時就像小狗一樣惹人喜愛,但是戰鬥的時候就會變成可怕的食屍鬼poi。
主類型是真正的餓貨掠食異端,兼職其實是怪物吧紛繁異怪poi。
神ID三號,是會poi的狂人呢poi。(快住手!你根本就不是提督!)
正文
01 獻給終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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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製造完成,現在進行個人設置。」
……
…………
「個人設置完成。」
「感謝您的使用,如有建議,請撥打15072481099聯繫我們的負責人。」
「滴答」
「滴答」
「滴答」
…………
寂靜的世界,空洞的水滴聲音,恍如沙漏的倒計時,又或者是一直走的時鐘的鐘聲。
在這種倒計時與鐘聲交織的空間中,有兩個人影醒了過來。
「這裏……是哪裏?」我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然後開始向四處張望,同時我的身下也發出了什麼金屬被彎折變形的聲音。
「唔?這裏?!」隨即,我身邊那名有着紫色短髮和黑色瞳孔,學生打扮的少女也被嚇醒了。
「……」隨即,我和她尷尬地對望了一回後,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我們兩個的位置似乎是在一個十分空曠的房間裏,房間的天花板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從裂縫中甚至還有破損的水管以及其中生長着的黴菌,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從房間一角的木門處傳來的,而在我們的身後還有一張鐵絲網床,不過現在上面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淡紅色鐵鏽,這讓人懷疑它是怎麼支撐得住我們以及我們身上的那些武器之類的東西的重量的。
不過這個房間的中間,還放着一台奇怪的機器,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碩大的魚缸,而在機器的左側,還有一個顯示屏,上面閃爍着一行字:
「人偶兩體製作完成,一體待定」
除此之外,機器上還有兩個進度條一樣的東西,其中兩條已經到了100,而剩下的一條卻還是在0的位置。
「這是什麼……」在不安地把目光從機器上收回後,我終於把目光投向了紫發少女,「那……那個?」
「長門有希。」或者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紫發少女這時才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晤,瑪嘉雷特·索林,叫我瑪嘉也是可以的。」我隨即也跟着自報家門。
「有希。」隨即,對方也學着我那樣報上了自己的暱稱。
「真是個好名字。」我雙手合十道。
「……謝謝。」或者是得到了誇獎的緣故,有希把臉稍微地別了過去。
「唔……」隨即,我走到了其中一條斷裂的水管前,然後伸手摸了上去,頓時,冰冷的感覺穿過了我的肌膚,猶如一把利刃一樣直直刺向了骨髓的深處,但是卻沒有痛的感覺。
「注意安全。」突然間,有希走了過來,然後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唔……」隨即我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的寒冷麻痹了神經的緣故,我只能感覺到她的手和冰塊一樣寒冷,但是……
在這之下,卻殘留着溫暖。
「還冷?」或者是看到了我的表情的緣故,有希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好像暖和下來了……謝謝……」或者是不願意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的緣故,我立馬向她報了一個溫暖的微笑,「那個……要不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裏?」
「我在前。」有希邊說邊緊了緊背在身上那把看起來就很笨重的反器材步槍,隨即邁步走向了木門。
「誒……好。」我點點頭答應了。
就這樣,我們走到了木門的前面,隨即有希便向着門伸出了手,伴隨着嘎吱嘎吱的聲音,門被慢慢的推開了。
在門的後面是一片破敗的痕跡,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奇妙的氣味,灰塵在空氣中漂浮着,周圍沒有燈,但是我們卻出乎意料的能看清楚周圍的景象:周圍都是發白的牆壁和破爛的牆皮,鋪在地板的白色瓷磚上籠罩着一層層厚厚的灰,在走廊的最深處,有一道防爆門,和銀行的厚重的大鐵門一樣,不過看起來這個要更加厚,而在這道大鐵門上,有着很多小小的突起,密密麻麻的佈滿整個鐵門,或者是離得有點遠的緣故,更細緻的就看不清楚了。而除了這棟鐵門外,在這漆黑的通道里還有三扇木門,所有木門都朝內虛掩着。
「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來過。」在看了看門外的景象後,有希轉過頭對我這麼說了一句。
「……」或者是不安的緣故,我再次瞄了一眼那個機器,頓時,一股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不祥預感從心裏升起。
我……之前不是在這裏的吧?
那,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裏?
無意之中,我想起了那個機器上的那行字。
「人偶兩體製作完成,一體待定」
還有那三個進度條。
那個機器……是用來製造什麼的?
「人……人偶?」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那是什麼……?我之前在哪裏……」
「什麼?」
「那個機器……」我示意有希看那台機器。
「有我。」或者是察覺到了我的慌亂,有希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才拉着我走向了那台機器。
「……嗯。」感受到了手中的那份溫暖後,我強忍下慌亂和恐懼,點了點頭。
接近機器後,我們發現上面的進度條不知什麼時候只剩下了一條,同時顯示屏上也改成了這樣的一句話。
「人偶製造中」
「嗞嗞」
突然,機器開始活動了起來,透過機身的透明玻璃,我們發現內部突然伸出了好幾條金屬觸手,不停的在空氣中用觸手內的液體打印着什麼。
先是閃爍着金屬寒光的金屬質地骨骼,然後是白色的塊狀物體,再往下是血管、神經、肌肉、皮膚…… 一眨眼之間,一名有着一頭黑髮,身穿黑色水手服和配套的黑絲襪還有黑色皮鞋,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都是拼接的痕跡,外表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少女便被「打印」了出來。
「!!」目睹了這一切的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怎麼……會!?」
「我們!?難道!?」有希也跟着被嚇了一跳,
就在我們驚訝和恐懼的時候,機器上的顯示屏上的文字又改變了。
「製造完成,現在進行個人設置。」
隨即冰冷的顯示屏上的文字突然開始扭曲,變形,就像被什麼人植入了病毒一樣,過了一會後,這些雜亂無章的文本終於完全消失,最後換上了新的字樣。
「個人設置完成。」
「感謝您的使用,如有建議,請撥打15072481099聯繫我們的負責人。」
「這是……這是……」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我抱緊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因恐懼而發白的指尖死死地刺入了掌心,指甲輕易地損毀了皮膚,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順着指縫滴在地上。
「別怕。」這時,有希突然抱緊了我。
「有希……有希……這樣的我……會拋棄我的吧……不要……不要……不要……啊啊……」這下我顫抖得更厲害了。
「……」突然間,有希掰開了我的手,隨即打開斜挎着的醫療包,取出裏面的藥物,開始仔細地為我包紮傷口。
「有……希……?」注意到手上的繃帶後,我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她邊說邊摸了摸我的頭。
「刺啦」
但還沒等我們安定下來,機器的玻璃門便慢慢地打開了,隨即那些金屬觸手便束縛着少女,連同一把刀和一柄陽傘一同放在了之前我們躺着的那張鐵絲網床上。
「……」隨即,少女睜開了鐵鏽色的雙眼,呆滯地望向了天花板。
「啊……」注意到動靜的我望向了被「打印」出來的少女,「那……那個?」
「你是誰?」隨即,有希便把我護在了身後。
「……」或者是聽到我們的詢問的緣故,她緩緩地轉過了頭,呆滯而潰散的眼神慢慢地收束了起來,「百合……」
「百合……花的名字嗎……」我小聲嘀咕道。
「……這裏很久都沒有人了。」有希盯着百合的臉說道。
「……」隨即,百合坐了起來,「你們,是誰。」
「長門有希,這是瑪嘉。」有希邊說邊走開一點。
「那個……那個……瑪嘉雷特·索林,叫我瑪嘉就好……」我說。
「有希,瑪嘉。」但是百合只是平淡地複述了一遍我們的名字,隨即便開始四下張望了起來。
「出口,」然後有希便指了指打開的木門,「沒人。」
「……」隨即我便走到了百合面前,然後向她伸出了手。
「啪!」
沒想到的是,百合立馬就打掉了我伸來的手。
「……誒?」我縮回手,呆呆地望着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目睹這一切的有希立馬沖了上來,然後握住了我的手。
「但是……」我擔憂地望向了對方。
「別,碰我。」冷冷地甩給我這麼一句後,她便拿起刀和陽傘站了起來,隨即直接向着木門走去。
「還疼麼?」有希心疼地把我的手放到了嘴邊,輕輕地吹了吹。
「似乎是止血了……」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拉着有希的手追了上去。
手心的繃帶有變紅嗎?不知道,大概有吧。
很快,我們就都來到了破敗的走廊上,開始向着最近的一扇木門走去,伴隨着接近,我們突然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空氣中瀰漫着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好像就是從這扇木門後散發出來的。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我抽了抽鼻子。
「……」然後我便發現百合握緊了手中的刀,加快腳步走到了木門前,然後謹慎地把門推開了。
「喀拉」
而我身邊的有希也握緊了肩上的反器材步槍的握把。
伴隨着咯吱咯吱的移動聲,這扇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使用過的木門發出了如此奇怪的噪音,最後慢慢打開。
門的後面是一個類似倉庫一樣的地方,略微寬敞的空間內,6排貨架貼合在一起,在每排貨架中間的地方,有一個看起來能拉開的把手,各種各樣的藥品整齊的擺放在架子上,還有數個看起來很大很重的箱子放在地下。不過……
之前聞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濃了。
「好大……」我環視着房間。
「……」而有希則是在掃視了一下房間後乾脆拉着我走進了房間,很快我們兩便發現那些箱子都是被挑開了的,裏面都是一些豆子和肉類的罐頭食物,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上書「壓縮餅乾」四個字的盒子。
「口糧,」有希邊說邊拿起一個牛肉罐頭,「方便攜帶。」
「要不拿走路上吃?」我問道。
「嗯。」有希同意了我的要求,然後她便利索地把箱子裏所有的罐頭和壓縮餅乾都拿了出來,然後均勻地將這些食物分成了三份,再放下棺材打開,開始把其中一份食物放進去。
在我把自己那份食物收納進棺材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百合就站在一邊,一隻手放在肚子上,好像在確認自己會不會餓。
「嘿。」我立馬停下了收納的工作,轉而拿起一個青豆罐頭輕輕地放在了百合的頭上。
「……」或者是感覺到了頭頂有東西的緣故,她抬起了頭,冷冷地盯着我,一言不發。
「你不要嗎?」我問道。
「……」話一出口,我就感受到了背後有希無奈的目光。
「……謝謝。」突然,百合收起了冰冷的目光,然後拿下了頭頂的罐頭,轉身走了出去。
「等等!不要一個人行動啦!」我忍不住喊了出來,但最後還是沒有追上去。
「給你。」這時,有希似乎是收好了全部的食物,然後把我的棺材還給了我,「走?」
「謝謝。」接過中了不少食物的棺材後,我重新把它背在了身上,「吶……有希,不告訴她好嗎……」
「告訴什麼?人偶?」有希望着我。
「……嗯。」我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如果你想,就去。」有希邊說便望向了門外。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怕傷害到她罷了……先走吧。」
就在我們兩即將離開房間的時候,突然,身後的貨架傳來了「噶」的一聲,隨即,一隻只剩下骨頭的手從最後排的貨架里伸了出來。
「誒!」我下意識地把棺材甩到了面前,「誰!」
「什麼人!」同時有希也迅速地把反器材步槍的保險解開並舉了起來。
「瑪嘉?」這時,百合也跑了回來。
儘管發出了如此大的騷動,那隻手卻沒有任何的活動,這是在聲東擊西嗎?還是說只是個誘餌?
「呼」
突然,有希一把抓起了一個空箱子向着貨架的方向扔了過去,「咚」的一聲,原本只是稍微挪動了的貨架被猛地撞開,隨即,一具躺在地上,身穿沾滿了血跡和淡黃色的已經乾涸的液體的厚重羽絨服的骷髏便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想必那股難聞的氣味的源頭,就是這件羽絨服了吧。另外,骷髏的右手上拿着一把手槍,腳邊還有一本黑色封面的記事本。
「……」我心情複雜地舉着棺材,慢慢挪動到了骷髏面前,然後撿起了筆記本,這時,百合也走了過來撿起了手槍,接着輕輕地拉了一把槍栓,但是它並沒有發出清脆的「格拉」聲,大概,裏面已經被鏽住了吧。
「死於槍傷。」之後,她又半蹲下看了看那具骷髏,這才扔下槍站了起來。
「……」最後就連一直在警戒的有希也放下了槍,重新上好了保險後走了過來。
「這個……要看嗎?」我拿着筆記本問道。
「看。」有希點了點頭。
「我也看。」百合也點了點頭。
「嗯……」然後,我翻開了筆記本,從上面的內容來看,好像是一本日記。
「2238年2月12日
「我開始寫這個了。
「哈,誰知道我在幹什麼。
「CSO已經完蛋了,聯盟的傢伙又開始抓人了。
「唉,什麼世道啊,好不容易開始更好了。
「現在又變成這樣了嗎……
「話說為什麼我在這裏自說自話……
「外面有怪物啊,我又不能出去,現在又沒有人說話……
「說起來,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3個月?我在這裏躲了3個月……
「還好這裏儲藏了相當多的食物,我想我應該繼續躲躲。」
「2238年2月13日
「我聽到有人在外面求救。
「我是不是應該去救一下?
「剛好我也去看下外面那怪物還在不在。
「沒有人說話真的很難受。
「我好懷念以前。」
「2238年2月14日
「都TM是騙局,那群狗屎玩意居然敢這樣干!
「我……
「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在外面看到的一切。
「我去睡覺好了。」
「2238年2月15日
「我在研究室……
「嗯……應該是『那個』吧。
「找到了一個東西……
「那個我該怎麼形容呢……
「只能說,太過於悲慘了。」
之後的日記的內容就是一些瑣事,直到……
「2239年10月3日
「就這樣吧。
「我覺得我到這裏就結束了。
「我已經受不了了,那群傢伙還在外面。
「哈,不僅在,還變多了。
「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已經瘋了。
「是的,早就瘋了。
「外面仍然在下雪啊……
「……可惡……
「為什麼?
「明明大家都好不容從戰爭中生存了下來。
「好不容易才重新聚在了一起。
「為什麼啊?
「明明大家為了活下來已經那麼拼勁全力了。
「家人,朋友,同伴,戀人……
「說到底……
「失去了那麼多東西,我到底是為什麼還要活着呢……
「哈,真是奇怪啊……
「真是……
「奇怪啊……」
日記到這裏就終止了。
「戰爭……?」看完筆記後,我疑惑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旁的百合皺了皺眉。
「怎麼了?」我合上筆記本問道。
「……沒什麼。」她很隨便地回應着,隨即把視線轉到了門外。
「那就好。」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不過……戰爭……到底怎麼了……」
————————————————————待續—————————————————————
你獲得了一本筆記本,頁數似乎還有很多,好像可以記錄什麼似的。
你帶走了它,路上可能有用。
你想了想,翻開了新的空白一頁,用筆寫下了這麼幾個字:
「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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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白夜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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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這個房間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探索的價值後,我們便來到了下一個房間,推開門後,映入眼內的就只有房間的中央的一個手術台和兩個無影燈,其他的柜子則安置在牆邊,裏面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藥物和一些紙張,裝藥物的瓶子瓶身有些發黃,而透過瓶子可以看見內部裝着鮮紅色的液體,不過在液體裏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漂浮着,看起來,這個房間可能是個手術室。但是和其他房間一樣,這裏到處都是灰塵,天花板上的燈也早就破裂。
「這裏是……」踏入房間後,我便拿起一個玻璃瓶子看了起來,這是一個貼有發黃的標籤紙的瓶子,裏面裝滿了略顯粘稠的紅色液體,仔細看的話,裏面似乎還漂浮着什麼東西。
「裏面是活物,看起來很噁心。」還沒等我看出個究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拿起了一個瓶子觀察的有希放下了手裏的瓶子,隨即轉過頭看着我。
「……也就是說……標本?」我問道。
「標本是死物,這是活的。」有希搖頭。
「活的……!?」聽了有希的話後,我大吃一驚,「那……那麼說這裏……」
隨即,我放下手裏的瓶子,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很快,我們都找到了一些放在柜子里的紙張,但是好像因為過了很長的時間,這些紙張十分的脆弱,輕輕一碰就破了,最後我們只找到了一份完好的報告和一份殘破不堪的研究報告,至於其他的,則是在進行整理的時候碎掉了。
等有希把報告悉數放在一個比較矮的柜子上後,我便圍了過來。
那份研究報告是這麼寫的:
「關於不死人研究
「目前對於███的研究反應了一個事實,不死人的思考由體內的██進行,同時缺少器官也不會造成死亡。
「與其說不死人是改造的人類還不如說是有着人類██與██的██
「██為了保護自己身體所產生的痛覺系統在██看來沒有必要,所以不死人沒有痛覺,能感覺到冷與熱,但是卻不會對其產生反應,即便手伸入火中也不會有條件反射。
「可以這樣說,不死人對於██沒有任何的概念,也不在乎自己身體的██,
「但是相對應的不死人的精神雖然比人類強大,但是卻更加██,在面對感情方面比人類更容易進入██的狀態。
「參照無痛症患者,可以得出另一個事實,不死人自殘的可能性相當的大,自己無疑是將身體破壞或者吞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並且在沒有相應的保護機構。心理方面容易出現██。
「與CSO合作是個好選擇,他們還有原則,███在研究一個很有意思的方向,將███與██結合的做法說不定是個好選擇。
「██的精神要更穩定,而███的心理則要更加不安定。
「不過我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面,如果對███身體裏的██進行操作,那麼會怎麼樣?
「如果讓黏菌直接脫離██生存,那麼對於████來說會怎麼樣呢?」
而完好的那份報告則是這麼寫的:
「死靈法師的心理研究
「死靈法師的存在無疑可以說是相當的無意義。
「他們製造的不死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傷疤,身體也多為回收多次的生體組織。
「但是與大戰役後期的國家不同,不是因為原料不足與沒有時間的原因,而只是單純的有這樣的興趣。
「大戰役期間,國家為了保障士兵的心理,會多消耗一些時間對不死人的外貌進行處理,將過於奇怪的身體部件進行縮小化,將容貌進一步的變得漂亮,以讓身處戰鬥的士兵的精神穩定。
「而死靈法師則是單純的喜歡進行這樣的建造。
「這樣的玩弄屍體,缺乏人性的做法,被人稱為死靈法師,因為他們的行為與一些故事裏的死靈法師做法十分的相似。
「現在無法確認其內心想法。
「為了滿足自身欲望,許多死靈法師會選擇製造自己的不死人,他們稱之為人偶。
「然後混入其中, 並在最後關頭背叛。
「然後欣賞自己創造的不死人的表情與情緒。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選擇在大戰役之前誕生的人類的人格吧。」
「這是……什麼……」看完這些東西後,我被徹底地嚇到了。
「我們……是怎麼出現的……」有希的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
「?」我望向了有希。
「我……唔!」突然間,有希單手捂住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有希!」我見狀立馬上前抱緊了有希,「振作一點!拜託了!振作一點!拜託了……」
話音剛落,好像有什麼東西通過輕微的針刺般的疼痛,注入了我的腦內。
研究所?
……
好像有誰?
有誰曾經跟自己說過一些話。
十分記憶猶新的話。
看不清楚面容的人與我在說話。
在說什麼?
聽不見,聽不見。
無論那個人說什麼,我都聽不清楚。
但是我仍然記得,那天正在下雪,「它」給我做了個占卜,好像運勢很好的樣子。
「它」嘴巴動了動。
這次,我終於聽清楚了他的話。
「那真是太好了。」
當疼痛和這些閃爍的模糊記憶一同消退後,我感覺懷裏的有希鎮定了下來。
「大……大家……」但還沒等我聽清楚有希想說什麼,她便突然頭一歪,栽倒在了我的懷裏。
「有希!?有希!」這下我更慌了,在晃了幾次都得不到回應後,我只好把有希抱到了手術台上。
怎麼辦……
我要告訴百合嗎……
她被「打印」出來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伸出手,呆呆地望着那些長在手臂上,盛開着潔白百合花的藤蔓,突然間,一個不祥的念頭蹦了出來。
難道……我和有希……也是這樣被「打印」出來的嗎……?
「那個……百合……」想到這裏,我放下了手。
「……?」隨即,我感覺到了百合的目光從我的背後傳了過來,大概,在我們看那些研究報告的時候,她也圍了過來吧。
「那個……百合……雖然很奇怪,但是……」我轉過身,幾乎不敢對上她那鐵鏽色的雙瞳,「你相信……你自己是……被『打印』出來的嗎……?」
「……」聽了我的話後,百合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縫合痕跡,「你是什麼意思。」
「……」我低下頭,「沒什麼,忘了吧……」
「滴答」
就在這時,異常清晰的,空洞的水滴聲從房間的另一邊傳來,大概是之前說話的聲音把水滴聲蓋了過去,直到現在才讓我們發現吧。
「什麼聲音。」聽見聲音的百合警惕了起來。
「……要去看看……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待在我身後。」百合邊說邊走出了房間。
「嗯……」我點了點頭,隨即背起了有希。
「嗯……?」但沒走幾步,我就聽見有希迷迷糊糊的聲音從我的背上傳來。
「有希!」我趕緊把有希放了下來,「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有希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頓時我感覺心裏的一塊大石落到了地上。
「讓你擔心了。」這麼說着的有希微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誒嘿……」我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出來,隨即小心地收好那些報告,這才拉起有希的手向着最後一個房間跑去。
打開門後,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大概20平方米的房間,靠牆處放着數個柜子和一個看起來十分精緻的桌子,而在房間的中央則放置着一些奇怪的設備,例如說有類似電刑椅一樣的的設備,與之配套的還有一個將頭全部包裹住的頭盔;還有就是在桌子上有一個類似蒸餾器一樣的東西,在蒸餾器的左邊有四瓶淡黃色的溶液。此外一道長1cm深6cm的裂口從天花板一直延伸到地板,水順着裂口流到了裂縫的深處。
「滴答」
「滴答」
不過我們都注意到了一點,
那就是,水聲好像越來越大了。
「……」相互對視了一眼後,我們這才走進房間,開始不約而同地向着水聲的方向望去,隨即發現裂縫的深處有着大塊大塊白色的東西,大概這就是那兩份報告上說的粘菌了吧,而在它們旁邊的則是一些離地面有差不多一米多的骨頭,看樣子是被半強制地拽進牆壁里,不過表面看起來十分的乾淨和亮麗,而這些白色的粘菌則在纏繞着骨頭不停的蠕動,伴隨着蠕動,鮮紅色的液體不停的從粘菌上滑落,滴落在地上。
「滴答」
「滴答」
紅色的液體在地面匯聚成了一個小水譚,在水潭的中間處也有一個十分細小的縫隙,水不斷的流進了這個小裂縫,在水潭靠近中心的地方,還可以看見一張沾滿紅色液體的卡片。
「我去拿。」還沒等我開口,百合就向着裂縫走了過去。
「……那個,有希,我還是忍不住說了。」趁着百合去拿卡片的功夫,我把有希暈倒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或者是我說得有點前言不對後語的緣故,有希望着我,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百合的事情,但是她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樣子。」我說。
「畢竟不是親眼所見。」這麼說着的有希望向了百合。
「嗯……」我點了點頭,隨即發現百合突然踉蹌了一下。
「百合!?」我見狀立馬邊喊着百合的名字邊跑了過去,隨即伸手扶着她,「怎麼了……?」
「沒……沒什麼……」百合說。
「沒事就好了……」我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隨即吧目光投向了百合手裏的卡片,「這是?」
「……」這時,有希也走了過來,然後伸手摸了摸百合的頭,「沒事的,有我們。」
「……不知道,只是一張卡片。」百合說。
「先拿走?」我問道。
「嗯。」百合點了點頭,然後把卡片放進了裙子的口袋裏。
「……百合……」望着百合的樣子,我小聲地嘀咕道,「是不是……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呢……?」
「什麼?」大概是聽見了我的話的緣故,百合轉過頭來望着我,一臉的奇怪。
「啊……沒,沒什麼……」我趕緊岔開話題,然後目光開始在有希和那個電刑椅一樣的的設備上來回,「那,那個?」
「我看看。」會意的有希立即走了過去,隨即我也拉着百合跟了上來。
電椅除了佈滿灰塵以外其他的都還能夠使用,不過就是靠椅那一塊接近胸口那裏有一攤血跡和一些衣服的碎片,從衣服碎片的樣子來看。好像是從內部撐爆的。
「我說,我們要不要試試啟動它?」我盯着電椅問道。
「曾經有人用過這個東西,但是顯然,他的狀態很差。」百合用一句話終止了我的好奇心。
「對。」有希也點了點頭。
「……那?」我問道。
「別啟動,走吧。」說着,有希帶頭踏出了這個房間。
離開房間後,我們終於來到了那扇大鐵門前。在它的右邊有一個卡槽和一個顯示屏,在顯示屏上顯示着紅色的LOCK,而在它的表面有無數朝內的小突起的小點,佈滿了整個鐵門。
「有希,那個,你覺不覺得這些很像是被什麼打出來的?」似乎是覺得有希可能對槍械比較熟悉的緣故,我很自然地把判定的工作交給了她。
「嗯。」有希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查看這些小點。
「咔」
突然間,鐵門發出了啟動的聲音,伴隨着聲音,鐵門開始慢慢地向兩邊拉開。
「打開了……」被嚇了一跳的我開始四處張望,隨即發現百合不知什麼時候把那張放在口袋裏的卡片拿了出來並插在了那個卡槽上,現在顯示屏上的鮮紅的LOCK變成了綠色的OPEN。
隨着門的打開,潔白的雪花順着風颳了進來。
「嗚~」
風划過樹枝,發出了類似嚎叫的聲音。
門的外面是一片廢墟,殘破的建築物在周圍散落着,潔白的雪覆蓋了門外的一切,一點聲音都沒有,顯得異常地安靜。
「哇……」我立馬就被外面的景色迷住了,「好漂亮……」
「小心點,還記得那個屍體的日記嗎。可能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周圍徘徊。」百合提醒道。
「嗯……」一想到那本筆記本上記載的東西,我還是擔心地嗯了一聲,「走吧?」
「……」有希望着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握緊了背上的反器材步槍。
於是,我們就這麼步入了風雪之中。
一路上雪依舊不停在下,天空上陰沉的雲朵遮蓋了陽光,周圍依舊十分安靜——甚至可以說安靜得有點過頭了,除了我們踏着雪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我說,」或者是覺得這樣太安靜了的緣故,我轉過身來望向了兩人,「可以打雪仗嗎……?」
但還沒有得到回應,在這安靜的廢墟雪原之間突然傳來了什麼人的喊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了,很快,一個渾身覆蓋着冰雪的人朝着我們的方向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着「救命」。
那是一張中年人的臉龐,乾枯的臉如同樹皮一樣乾燥粗糙,他一邊跑過來,一邊不停的重複喊着「救命,救命」這句話。
「誒……誒!?有人!!」被嚇到了的我差點反應不過來。
「……」倒是有希很快的舉起了槍,似乎想示意對方停下。
「你是誰!」看到有希的反應,我這才開口向着中年人喊道。
「救命,救命!」中年人似乎沒有理會我們的問題和反應,只是一味地在求救,並不斷地接近我們。
「怎麼辦,要去救他嗎……?」我開始擔憂了起來。
「不對勁。」突然間,有希說了這麼一句,隨即熟練地解除保險拉動槍栓,對着中年人開槍了。
「砰!」
伴隨着槍口的火光,離我們越來越近的中年人被子彈直接打飛,隨後便躺在地上沒有行動了。
「等等!?有希!」這下我被有希的行為激怒了,但還沒等我進一步發火,無數的昆蟲振翅的嗡嗡聲便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轉過頭,隨即駭人的一幕便在我的面前上演了開來。
無數細小的昆蟲從中年人身體裏噴涌而出,中年人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扁,無數的昆蟲發出嗡嗡嗡的聲音開始圍繞着我們。而中年人的身體在吐出這些蟲子後,卻並沒有倒下,而是渾身開始腫脹起來,伴隨着「嗞拉」的聲音,中年人的臉如同撕碎了的布一樣,很乾脆的撕裂了開來,露出了之下的蒼白血肉與刺穿皮肉的骨骼。在裂開的漆黑的空洞內,我們都感覺到什麼東西,在人體內窺視着我們。
那是,冰冷粘稠的,包含惡意的眼神。
「噗呲」
扭曲的肢體刺穿中年人的肌肉與骨骼,伴隨着讓人噁心的聲音,無數細小的蟲子從裂開的空洞中爬出,並附着在中年人的身上。
「嘔」
嘔吐的聲音傳來,從扭曲成蟲人的中年人嘴巴里,吐出了一個稍微小一點的怪物。
「是敵人。」百合快速地拔刀出鞘。
「怎麼回事……」我解下棺材擋在前面,死死地盯着面前起了變化的「人」——不……那不是人……是怪物嗎……
不知道,但是,是敵人吧。
————————————————————待續—————————————————————
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其之一
蟲巢
通常以數十隻作為單位寄居在不死人或者人類體內。
主體是兩隻大型的蟲子,一大一小
在蟲子的身體上,可以看見很多無用的肢體或者腦袋,有些腦袋具有思維,但是並不能操縱身體,有時會擾亂身體的行動。
有可能是因為大戰役產生的輻射導致的。
身體越小的生物越容易受到輻射的影響。
所以在捕獵的時候,時常出現大量小蟲子攻擊大蟲子的情況。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在大的蟲子的身體內看見一些金屬物體。
根據一些人的研究,這種生物擁有相當高的智能。
會利用他人的同情心,在接近足夠近的情況下突然襲擊,具有相當強的消化能力,即便是金屬也能完全的撕碎消化。
這種蟲子並沒有繁殖能力,但是具有相當強的抗異常環境的能力,在冬天也可以進行冬眠
不過現在由於過於漫長的冬天導致其從冬眠中甦醒。
十分喜歡將不死人作為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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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雪夜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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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不知道任何事情的,它只是從天上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地上。
它並不知道這裏將要上演着什麼。
在我思考着該怎麼辦的時候,銀光一閃,面前黑壓壓的蟲群突然少了一點,儘管如此,它們的數量依舊是如此的多。
「這是……」我轉過頭,剛好和一旁的百合對上了視線,她的刀上掛着一些蟲子的殘骸,想必剛剛的銀光,便是刀刃反射出來的光芒吧。
「咕嚕……」
突然間,那隻被蟲人所吐出來的小怪物從應該是身體的部分吐出了觸手一樣的東西,直直地向着百合鞭撻了過來。
「危險!百合!!」情急之下,我一甩手,點點殷紅連帶着大量肉色的物體便從掌心的繃帶迸發出來,迅速堵住了小怪物身體的裂縫,總算是阻止了這些觸手的蠕動。
「砰!」
緊接着在我們身後的有希開槍了,但是子彈只是貼着那些蟲群飛過,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咕嚕……」
突然間,蟲人大口吐出了大量細小的白色蟲子,如同會蔓延的雪一樣向着百合涌了過來。
「百合!?」一時間無法阻擋的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百合被那些蟲潮淹沒。
「我……沒事……」突然之間,從蟲潮中伸出了一隻手,緊接着百合破破爛爛的身體便從中爬了出來,伴隨着她的動作,大量紅色的粘稠液體從她的傷口中湧出,染紅了周圍的雪。
「嗡嗡……」
突然間,兩片蟲群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混在了一起,頓時,無數的薄翼便有如雪片一樣紛紛掉落下來。
「砰!」
在蟲群開始自相殘殺的同時,有希向着蟲人開了一槍,但是子彈卻被蟲人所伸出的細小觸手擋了下來,儘管如此,它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傷害。
或者是發現這樣根本不對勁的緣故,百合突然拉着我向着蟲人和小怪物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麼……至少也……」跑到這隻長得和蜘蛛差不多的小怪物面前時,我張開嘴,狠狠地向着它的頭咬了下去,伴隨着撕咬,蜘蛛怪物的頭被我活生生撕出一個創口,無數的透明液體從中迸射出來濺了我一臉。
「百合!有希!現在!!」吐掉嘴裏的的殘渣後,顧不上形象的我轉頭對着同伴們喊了起來。
「咕嚕……」
或者是意識到危機將至的緣故,蟲人和蜘蛛再一次向着百合吐出了那些白色的小蟲子和觸手,但是都被她輕鬆躲過了,順便還踹了那隻蜘蛛一腳,當然我也不失時機地雙手一甩,讓手臂上那些花藤打了蜘蛛一下。
「砰!」
在我們躲避的功夫,有希也開槍了,這次蟲人的外甲殼被子彈打得粉碎,然後露出了其中的內藏物——一隻應該是屬於人類的手。
「砰!」
或者是感覺勝利有望的緣故,有希再次向着蟲人開了一槍,但這次蟲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敏捷地跳了開來,子彈落在了它原來的位置,濺起了一大片的雪花。
「喝啊啊啊啊啊!」雪花落地的同時,百合立馬抄刀向着蟲人砍了下去,但是在她下刀的一瞬間,蜘蛛突然跳了起來把蟲人頂到了一邊。
「不能……就這麼……停下!」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的意志力驅動着百合的身體,她咬緊牙關,迸發出強大的力量,硬是一刀削斷了蟲人的腿,當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的牙齒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被咬碎了。
「咕嘟咕嘟……」
突然間,蟲人的傷口裏湧出了無數細小的灰色蟲子,它們開始像個盡職盡責的修復工那樣開始為蟲人修補傷口,很快,蟲人的腦袋和腳又慢慢長了出來。
「真是噁心的畜生……」一腳踩死腳邊依舊在蠕動的白色小蟲子後,百合用冰冷的眼神望向了蟲人。
「唔……!」趁着蟲人再生的功夫,我又向着蜘蛛大口咬了過去,但是在那一瞬間,我突然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那是像是百合花一般的香味,就像是我手臂上的花藤上盛開的花朵一樣的香味。
「……誒?」那一瞬間,我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蜘蛛已經從我的面前逃開了。
「又沒有咬到……」望着成功逃離的蜘蛛,我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神啊,求求你,讓我幫得上大家——如果此時此刻這樣的我的祈求還能傳達到您的身邊的話……
我在心裏暗暗地想着。
「砰!」
忽然,有希開槍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隨即大片大片的雪花揚起,伴隨在一起的還有跳開來的蟲人,它那醜陋的臉上揚起了嘴角,看起來就像是在嘲諷一樣。
「……」無名的業火頓時從我的心裏升起,在蟲人落地的瞬間,我撲了過去對着它就是狠狠的一口,雖然它還是用那些細小的觸手分散了傷勢就是了。
「哈啊……咳咳……」把嘴裏的那些碎屑吐乾淨後,我才發現一件事。
身邊本來潔白的雪地,因為廝殺的緣故,已經漸漸地變成了鮮紅,在這之上還混合着各種昆蟲的屍體和殘肢,徹底地變成了絕望的戰場。
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怎麼樣的……?
不知道……
但是……至少不是……現在這樣……亂七八糟的……
「瑪嘉!這裏危險!不要離開我的身邊!」突然間,百合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在……我在的……」一時間還未能平復心情的我顫抖着回答道。
「好可怕……嗚嗚……百合醬……百合醬你在哪裏……」與此同時,有希的聲音也從遠處傳了過來。
「瑪嘉……在的話……我……!」隨後百合再一次快速拔刀砍向了蜘蛛,頓時銳利的刀刃將蜘蛛的身體完全切碎,大塊大塊的殘肢散落了一地。
「就只剩下一隻了……」感覺應該還能支撐一回的我趕緊對着蟲人咬了下去,不過,大概是見到自己的同類被消滅的緣故,這次它乾脆伸出了觸手絆了我一下。
「不行……」差點摔倒的我只得勉強單手撐地站穩了身體。
「咕嚕……」
也許真的是再一次感覺到了危機將近,蟲人又吐出了無數的細小白色蟲子,將百合淹了進去。
「百合!!」情急之下我再一次用力甩了一下手,大量肉色的物體向着百合的身邊涌了過去,而她也跟着撐開了傘,但是蟲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很快我就看到她被淹沒在了蟲群之中。
當蟲群褪去後,映入我眼內的,是破損得更不像人形的百合。
「百合醬……你在哪裏……拜託了……應我一下啊……」
「砰!」
伴隨着有希顫抖的話語,槍聲再次響起,這次子彈不偏不倚地把蟲人的腳再一次打斷了。
「呼」
槍聲響起的同時,搖搖晃晃的百合再次舉刀向着蟲人砍了下去,更為大量的肢體被閃爍着寒光的刀刃削了下來——連同她自己的頭還有餘下的身體一起。
「有希!!拜託了!!」放下囑託一般的話語後,我便向着身體所剩無幾的蟲人用力咬了下去。
「噗呲」
液體噴灑的聲音傳來,在我的撕咬之下,蟲人的肢體停止了蠕動,最後成為了紅色雪原上無數的殘肢中的一員。
「噗……咳咳,呸。」把嘴裏那些噁心的殘骸吐掉後,我轉頭望向了身後,「有希!!」
「瑪嘉……等我……」或者是聽見了我的聲音的緣故,有希的聲音有一次從我們的身後傳來,只不過這次聽起來好像比之前又近了一點,「百合醬……你在哪裏……?」
「百合,我們去和有希匯合吧。」我伸手去拉已經連頭都沒有了的百合打算去和有希匯合,但是無論我怎麼拉,她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呼嘯的寒風穿過她殘破的身體,發出詭異的響聲。
「百合?」眼見百合還是紋絲不動,我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你要是不跟過來我就撇下你了哦!」
然後,我便真的撇下百合向着有希的位置跑了過去,但是沒跑幾步,突如其來的「砰」的一聲,伴隨着有希的慘叫聲傳了過來。
「哇啊啊啊啊啊!」
「有……希……?」我頓時被嚇傻了,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眼角的餘光便瞄到了搖搖晃晃地向着我走來的百合,那雙只剩下金屬骨骼的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我在……我一直在……」在百合的手進入我能碰得到的範圍時,我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試圖告訴她自己還在。
「哈……啊……」這時有希也爬到了我的身邊,紅色的粘稠液體從她本來應該是腳的部位蔓延開來,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紅色道路。
「我在……我想要……保護你們……」我伸出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有希的手,將她提了起來,「有希……拜託了……不要死……我們……不要死在這裏……」
「要保護……瑪嘉……」有希隨即借力站了起來,重新架好槍,對着依舊是黑壓壓一片的蟲群開了一槍。
「拜託了……有希……」在有希開槍的同時,我加大了握住有希的那隻手的力度。
「砰!」
響亮的槍聲過後,黑壓壓一片的蟲群終於化作了一片燃燒的烏雲,緩緩地落到了雪地上。
「終於……結束……了……」放開同伴的手後,我癱坐在了地上。
「我們……贏了……」有希也轉過頭看着我。
「……嗯。」我點點頭,然後打開了腰包和棺材,開始慢慢地修理自己和同伴,待到大家都變得完好無缺後,我便伸手把她們都抱在了一起。
想要……想要保護大家,而不是被你們保護。
這是,屬於我的,如此渺小的願望。
互相擁抱了好一陣後,開始打掃戰場的我們在蟲人的屍體裏發現了一本沾滿了粘液的筆記本。
「這是……」我皺了皺眉,強忍着噁心撿起了筆記本,在蟲人的屍體上清理掉了上面的粘液後,這才把它翻了開來。
雖然這是一本看上去很陳舊的筆記本,但是裏面的筆跡還相當新鮮,好像就是最近寫的東西,前面大多是它的主人在廢墟里尋找食物啊零件啊什麼的,只有最近的記載讓我們留心了起來。
「2079年11月30日
「今天我打算去餘江市碰碰運氣。
「周圍的食物都被搜刮完了。
「不過關於餘江……
「那個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那個『黑色別墅』的傳說。
「最近的天氣好像變得稍微溫暖一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過希望天氣能變好吧……雖然我並不清楚書上說的春天是什麼樣子的。
「從我出生以來就是這樣的天氣了。
「…………
「果然我也變得奇怪了吧。
「連能說話的不死人都不存在了。
「這個世界……該不會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了吧?
「CSO組織……那個組織到底怎麼了?
「『Civilization salvation organization』,雖然這個名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但是這樣的一個組織就這樣消失了也太奇怪了。。
「……算了,不考慮這些了,接下來要搜尋食物了。
「不過沒記錯的話,CSO的研究所好像就在附近吧?
「剛好可以去看看。」
翻到後面的時候,我們都發現了一張地圖此外還有一張紙條。
「所有還活着的,保留理智的不死人與人類,請前往餘江市,我們這裏有充足的飲水與食物,在餘江市我們的人將會接應你們。坐標27°59′37"N ;87°09′46"E CSO」
紙條是這麼寫的,而地圖上則標註了很多很多的點,而且空白的地方還有很多標註。
「好棒……有地圖的樣子……」我一下子開心了起來,「這是類似阿卡迪亞的地方嗎?」
「阿卡迪亞?」百合望着我歪了歪頭。
「是世外桃源的意思哦。」我笑了笑。
「啊,我們在這裏。」這時,有希也在地圖上找到了我們的位置,「餘江市的外環,要去紙條上的位置只能進入城市了,是在內環。」
語畢,她把目標地點展示給了我們看。
「誒……」望着上面用黃色筆所圈出來的位置和旁邊寫着的「CSO研究所」字樣,我誒了一聲。
「我們要快點了。」這時,有希收起了地圖,「雪越來越大了,走吧。」
「嗯……」
就這樣,我們開始按照地圖上的位置前進,一路上雪越來越大,再往後,已經不再是紛揚的雪花,而是狂暴的風雪,肆意的寒風和雪花透過我們的衣領鑽入身體裏,帶來了刺骨的寒冷,但是,也僅僅是冷,而沒有發痛的感覺。
「唔……有希?百合?」一時間失去了方向感的我,不得不停下來,開口呼喚同伴的名字。
「我在。」很快有希的聲音便在我的面前傳來。
「太好了……百合呢……?」我問道。
「後面……」然後身後也傳來了百合的聲音。
「太好了……大家都在……」安心下來的我輕輕抖動手臂,讓花藤纏繞上同伴們的手以免失散。
在暴風雪中行進了一陣後,風和雪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隨即,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成片成片的,早已倒塌的建築群,在這之中偶然還能看到一些殘破的高樓大廈,像是最後的道標一樣矗立着。
「轟」
……不過也不怎麼安全就是了,畢竟它們還會時不時掉落一些大塊的混凝土和其之上的雪。
不過在這些廢墟中,卻有一棟保存得十分好的建築。
那是一座黑色的哥特風格的別墅,和周圍倒塌的建築不同,這棟建築十分的完整。
「……」看到別墅的同時,我們都莫名地對它產生了好奇。
不過不去不行,不明白這個是什麼不行。
……如同強迫症一樣。
就這樣,我們都開始不由自主地,開始向着別墅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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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雜談·其之一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或者,終有一天……
我會知道的,連同我的記憶一起。
什麼?你看到了DND的模板名字?好吧請讓我稍微懷念一下DND,畢竟DND是我入坑TRPG的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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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詭計、真相與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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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我們的接近,這座建築也慢慢變得越來越清晰,那的確,是一座哥特風格的三層黑色老舊別墅。
「有人嗎?可否借我們避一下雪?」或者是為了壓制住恐懼,我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吱呀——」
我的話音剛落,那扇有些老舊的原木色的大門慢慢的打開了,就像是想要迎接我們一樣,而就在我們走進別墅後,我們的身後傳來了「吱呀吱呀」的關門聲。
直到四周歸於空寂,我們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又能自由地動了起來。
「呼……」我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是暖氣嗎?好像暖和起來了……」這時有希也把大衣脫了下來。
「……」而百合則是緊張地到處張望着,還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好像在害怕什麼。
「百合?怎麼了?」或者是發現了百合的反常舉動,我忍不住開口了。
「……這裏充滿了未知,瑪嘉你最好……嗯,或許……」百合說。
「沒事的……」我伸手握住了百合的手,「有我……」
不過說實話,我自己的心裏也是沒有底。
剛剛我們究竟怎麼了……?
「喲,醒了嗎?」突然間,一個男聲從我們的前面傳來。
「誒!」頓時,我被嚇了一跳,「誰!」
「這裏啊。」隨後聲音的主人發言了,「前面。」
「誒……誒?」這時我才開始慌張地四處望,隨即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們現在正身處這座別墅的客廳之中,而在我們前面則是有着兩個人:一名是身穿豎條紋衫和配套的長褲以及皮鞋的淡金髮少年,另一名則是有着一頭粉色長髮,留着犬耳鬢角,身後還有一條毛茸茸犬尾巴和角一樣的尖銳物體的少女,不過少年是坐在了樓梯上,而少女好像是暈過去了。
「啊……」然後,我便聽見身旁的百合低低地「啊」了一聲。
「怎麼了……!」搞不清楚百合怎麼了的我開始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然後便發現那個少女的脖子上有一個項圈,看樣子好像卡得很緊,無法取下來的樣子。
「……」不過還沒等我們行動,少女已經慢慢地爬了起來,「好暈……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黑色的別墅,也是作為讓路過的人來這裏玩生死遊戲供人取樂的地方。」少年擺出了雙手托腮的動作望着我們幾個。
「……生死,遊戲?」聽了少年的話,少女頓時警戒了不少,身後的犬尾也跟着豎了起來。
「什……什麼……」而我則是頓時把同伴們都攔在了身後,同時舉起了棺材死死地盯着對方。
「那麼自我介紹下吧,」少年隨即站了起來向我們行禮,「我是園天,一個騙子,然後,也是這次的幕後黑手,請多多指教啊。」
「你到底……你想怎麼樣!」我質問道。
「真是低級的玩笑啊。」而少女則是皺了皺眉,一臉的嫌惡。
「來玩吧,你們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哦。」介紹完畢後,園天又坐回了階梯上,「贏了的話就給你們的情報,輸了的話……嘻嘻……哈哈哈……」
隨後,他突然大笑了起來,不過很快笑容便化為了猙獰的神情:「應該可以想到的吧。輸了的後果。對了,現在你們腳下有炸彈,20秒以後會爆炸。現在你們可以躲開試試了。」
隨即,他便以愉悅的表情開始了倒數。
「20、19、18、17……」
「快跑!!」顧不上那麼多的我拉着同伴們就跑。
「!!」而那個少女則是看了看腳下後也跟了上來。
「……14、13、1。」當我們找到地方躲藏的同時,園天也剛好倒數完畢,不過,預想中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一切都十分的安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噗,我本人還在這裏啊,要是有炸彈我不也會被炸到嗎。」望着我們慌張的樣子,園天愉悅地笑了出來。
「……果然是個可惡的騙子。」少女說。
「……嘖……」而我則是皺着眉輕輕地嘖了一聲。
「那麼不說那麼多了,」或者是玩膩了的緣故,園天無聊地擺了擺手,隨後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朝着我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開始遊戲了,我是解說員,那麼……請自便吧。」
「請自便是什麼意思?」少女被園天的行為激怒了,「像你這樣的騙子,我要怎麼樣才能相信你會遵守遊戲規則?」
「當然是玩遊戲啊,」園天用手指着臉,露出了狐狸一樣的笑容,「但是你們還有在這裏什麼都不幹嘛,那也太無聊了不是嗎。」
「你說你了解我們……到底,你了解什麼?」少女逼問道。
「對啊……有本事,就說出來啊!」我也跟着那個少女逼問着對方。
「啊,『所有事情我大概都清楚哦』這句話是謊話哦,」園天嬉笑道,「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嗎,沒達成之前怎麼會跟你們說呢。」
「之前的生死遊戲呢。」我冷漠地問道。
「那個我也是清楚哦,」園天說,「不過啊,我可是個騙子啊……我的話,你們能相信嗎……哈哈哈。啊,那個啊,說到底,在這裏的真的就是我嗎?是呢?還是說不是嗎?」
「我只知道,現在讓你閉嘴很重要,」就在這時,少女突然走到了園天身邊,然後舉起了拳頭揍了過去,「清醒一下頭腦吧!」
「砰!」
少女用力的一拳瞄準了園天的頭,而後者僅僅來得及用手擋了一下,然後,我就看見他的手掌都泛起了青色,而硬接的衝擊力還讓他手都伸不直了。
「等……等等……?!」我立馬被少女這魯莽的一拳嚇到了。
「啊……挺痛的。」園天無奈地甩了甩手。
「痛也是說謊的吧,」少女冷冷地盯着袁天說,「畢竟,我們不死者沒有痛覺,不是嗎?哈,哈。」
「那個是真的哦,」園天說,「不……是假的哦。嗯……到底是真還是假?不,還是開始遊戲啦。開始啦,開始啦……看看周圍啦……」
說到這裏,他還撒潑似的撅起了嘴。
「……?」被他這麼一說,我們三個這才開始打量周圍。
「切……」這個時候,少女這才走了回來。
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十分空曠的客廳,本來擺放着的很多家具都已經破損了,在我們的左手邊靠近後院的地方,有一個類似電腦一樣的東西,不過和電腦不同的是,原本顯示屏的地方現在被一塊鐵板覆蓋了,在鐵板上有三個凹槽,看樣子不是原本就是這樣的設計,應該是後面加上去的。順着窗戶看過去,還能看見在後院好像有很多黑乎乎的東西,並且在院子的末端,有一個像RPG遊戲裏面寶箱一樣的東西放置着。
「那是什麼。」我問道。
「那是我進行改良後的解密遊戲,不去看看嗎?你們。」園天雙手抱頭道。
天知道你要玩什麼啊……
雖然是這麼想,我們還是推開了客廳里通往後院的門。
鋪滿銀色的後院裏並沒有任何常見的植物,取而代之的是我們之前見過的很多的黑色的物體黏在地上,而在院子的盡頭處,有一個寶箱,就是類似RPG遊戲裏的那種木箱子,上面還畫着大量的塗鴉。
「現在我來進行解說!」就在這時,園天又開始了他的掃興行為,「這裏的是地雷,只要有一個人的壓力被施加在上面的話,就會『BOOM』的一下炸開花!啊,順別一提,我可是很討厭那種會導致人死亡的遊戲,這些地雷我可沒有放炸藥進去,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踩中哦,嘻嘻。」
「這些黑黑的粘粘的看起來很討厭的東西……就是地雷嗎?」少女皺眉。
「走格子麼……」我想了想,然後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少女,「說起來……你叫什麼?」
「姐姐你問我嗎?我的名字叫夕立~」少女微笑着向我進行了自我介紹,
「……poi?」突然間,百合想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望向了夕立。
「嗯。其他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就只記得這個名字poi,」夕立說着望向了我們三個,「姐姐你們你叫什麼名字呢?」
「瑪嘉雷特,瑪嘉雷特·索林,這兩位是有希和百合。」我開始向着夕立自我介紹,「叫我瑪嘉就好了,poi醬。」
「我叫園天哦。」突然間,園天以很惡趣味的方式插了一句話。
「不是問你。」隨即我便以沒好氣的表情白了他一眼。
「沒人問你的意見。」隨後夕立像是發怒的惡犬一樣凶了他一句。
「誒,無聊,」被我這麼一白眼,園天立馬露出了不知道是泄氣還是別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又被夕立的樣子嚇了一跳,「啊,夕立的表情好可怕,好像要殺了我一樣。」
同時,他還做出了雙手環抱着自己的動作,只是他那演戲一樣的眼神實在是讓人覺得太蠢了。
「……」一眼看穿園天只不過是在裝之後,我換上了懷疑一般的神情盯着他。
「……」然後,百合也跟着換上了懷疑一樣的表情盯着他。
「……」最後,剛剛穿上大衣的有希也使用了相當懷疑你的樣子盯着他。
「誒?暴露了嗎。」或許是終於感覺到了壓力的緣故,園天不由得縮了縮。
「我可以問一下箱子裏的是什麼嗎。」或者是覺得這樣盯下去不一定奏效的緣故,我乾脆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當然是和你們有關聯的資料啦,」或者是覺得終於得救了的緣故,園天又恢復了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還有通關的卡片哦。」
「哦?」一聽他這麼說,百合立馬挑了挑眉。
「嘻嘻,當然要拿到就得通過這裏啦。」這麼說着的園天惡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然後我就看到百合把頭偏了過去,大概是她也覺得受不了了吧。
「呼」
突然間,我見到夕立拿起了一件似乎是椅子腿的碎家具從後院門口扔了出去,然後我們就看見它直直地飛向遠方,空中舞動的雪花被拋物線運動帶來的風打亂,開始以無規則的軌道到處飄灑着。
「不像是封閉的……」我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啊,這個房子是活的,因此有自我判斷能力,」望着我們那試探一樣的行為,園天把雙手放在了腦後,「所以說還是不要想從這裏逃出去比較好哦。」
「……」突然間,我看到有希把身後的槍取了下來,然後用槍口戳了一下離我們最近的黑色物體。
「等等!?有希!」我立馬被嚇了一跳,但是那團黑色物體被戳中後只是像果凍或者鼻涕蟲一樣稍微蠕動了一下,就沒有了進一步的動靜。
「無視就好。」然後,有希收起了槍。
「不是炸彈……?」望着這團黑色的玩意,我疑惑了。
「所以,地雷……就是這些黏糊糊的玩意嗎?」夕立皺眉,「……看着真噁心的樣子。」
「呼」
就在這時,百合突然拿起了一條椅子的腿向着最遠處的一團黑色物體扔了過去。
「噗嗶」
和之前的不一樣的是,這團東西在蠕動了一下後突然噴出了大量白色的物質,這些東西看上去有很強的粘性——百合扔過去的那條椅子腿就被這些白色的物質直直地粘在了地上。
「……」這下我被徹底地嚇到了。
「……」而夕立乾脆望着一地的白色物質露出了噁心的表情,「……哇,真是惡趣味的機關。」
「粘膠嗎。」百合只是看了一眼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園天。
「嘻嘻,」然後園天先是惡作劇地笑了笑,隨即露出了有些恐怖的笑容,「是啊,雖然不會讓你們損壞,但是被黏住的地方沒過幾個小時是不能動的哦,那麼怎麼辦?派個人去趟雷嗎?反正也不會死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只是說出現在最快的方法啦,」園天維持着那個恐怖的笑容說,「畢竟這東西也就幾個小時後就會自動溶解啦,那麼……要派人嗎?哈哈哈……」
「……」我換上了嫌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這個該死的小鬼,「有希,我們要試着火力開路嗎?」
「……??」但是有希似乎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她搖晃了一下,眼看就要一腳踩在離我們最近的那一團地雷上了。
「有希!?」我一下子被嚇懵了。
「危險啊!」夕立見狀準備伸手去拉有希,但是沒想到,園天的動作比我們還快了一拍,他直接一把拉住了有希的手臂,將她拽了回去。
「啊。那樣的話不就太無聊了嗎,」他看了我們一眼,「好好討論下啦。」
「……謝謝。」這時有希才回過了神。
「不准碰有希!」我見狀立馬一把將有希拉了回來,順便拍開了園天的手。
「好好。」園天見狀聳了聳肩,然後把手鬆了開來。
「瑪嘉。我沒事。」有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有希你還是離這些東西遠一些比較好……」夕立說着把有希和百合往遠離那些地雷的方向拉了拉。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我現在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讓我來試試吧。」夕立說着上前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見過?」但是接下來有希說的話讓我們都大吃一驚。
「誒?」我下意識地誒了一聲。
「你見過這種機關嗎?」夕立問道。
「聯盟?」有希想了想,「唔,你們還記得這個房子外面的顏色麼?」
「黑色的,怎麼了?」我說。
「是一間黑色的洋館。」夕立說着看向了我們,「聯盟……是什麼?」
「難道這裏是,聯盟的據點???」有希突然在我們面前陷入了混亂,「不不,不對。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有希……」這個時候我居然想不到任何辦法來幫助有希。
「也許拿到那個寶箱,我們就能明白了呢,」夕立說着把手放在了地上,「還是讓我來試試吧……雖然,可能有點不太好看呢……」
「Poi醬……小心點……」我說着點點頭,隨即看着大量的蟲子如同潮水般從她的手中湧出,向着那個木箱子涌去。
「啊嗚」
「嘎巴」
就在蟲群經過那些地雷的時候,地雷頂部突然張開了一張大嘴,開始捕食着周圍的蟲子。
「……!」這讓夕立嚇了一跳,「這傢伙,果然是活的嗎!」
「……」我下意識把所有人都攔在了身後,「活……的……」
隨即我就看着夕立投入了更多的蟲子並開始迅速的肢解着地雷。雖然地雷不停的揮舞着不知何時長出的觸手驅趕並繼續吞噬着蟲子,但最後還是寡不敵眾,很快這些地雷就被蟲群淹沒吞噬掉了,吞吃掉一切的蟲群滿意的沖回了夕立的身體。
「……嗚,好險啊,總之,好像是可以打開寶箱了。」當回收最後一隻蟲子後,夕立看向了我們,「但是在這之前……說不定那個寶箱也是活着的東西?」
「阿拉阿拉,真是怪物啊,和這樣的傢伙在一起不覺得很危險嗎……?」而園天則是把雙手背在了身後,露出了十分惡意的笑容。
「要你管。」我說。
反正,更噁心的在來之前都見過了。
「嘖。」被我這麼一說,園天把頭撇了過去並露出了無聊的神色。
「……隨你怎麼說吧。已經做好了面對別人目光的準備了。」夕立也跟着白了他一眼,隨即拿了一條比較長的沙發腿去戳箱子,謝天謝地,它就只是個木箱子而已。
「我去看看。」我說着走了過去。
「你小心點啊,」這時,夕立拉住了我的左手,「有了危險的話,我會把你拉回來的。」
「嗯……」我點點頭,然後在走到離箱子還有幾步的時候,用手臂上的花藤撐開了箱子,「拜託了……」
「碰!」
就在箱子被撐開的一瞬間,一個拳擊手套彈了出來。
「誒!」我被嚇了一跳。
「瑪嘉!」在電光火石之間,左手邊傳來拉扯的力量,讓我避開了這一下。
「唔!」但是在我身後的有希就沒那麼幸運了。
「有希!?」我趕緊爬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園天抱着肚子大笑着,「真是好玩啊,哈哈哈,現在肚子還痛呢。」
「……」我生氣地走了過去,二話不說就給了園天一巴。
「好痛……」他沒有躲閃,結結實實地挨下了這一巴。
「道·歉。」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對不起。」園天擺了擺手,然後避開了我的手跑到有希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即又跑開了。
「你怎麼知道!」然後有希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我可是個大騙子啦,怎麼會告訴你啊。」園天把手背在了腦後。
「有希?」我立即走了過去。
「……沒事。」擺擺手讓我安心下來後,有希就拉着百合走到了箱子前。、
「嗯……」
「雖然是個惡趣味的小鬼……但是好歹還沒有在這件事上面騙我們。」另一邊夕立似乎在箱子裏發現了什麼並拿了出來,「小鬼,別做多餘的事情。告訴我們這個卡片是什麼意思」
「嘻嘻,還記得之前客廳里的那個機器嗎,」園天說,「不是有三個凹槽嗎,就是放這個進去嘍。」
「三個卡片嗎……」我陷入了沉思。
「這個東西應該插在哪裏?」夕立不耐煩道,「不是只有一張卡片嗎?」
「那個啊,還有兩個寶箱哦。」園天壞笑道,「對了對了,我有證據哦。」
「!!」突然間,有希上前抓起了園天的衣領。
「有希!?」我被有希的表情嚇到了。
「要·看·嗎?」儘管是被威脅着,但是園天臉上的笑容分毫未減。
「他們現在在哪!」有希衝着園天大喊道。
「什麼?」「誒?」「等……等等……?」我和夕立還有百合一下子就懵了。
「你這小鬼,對我的朋友說了什麼東西!」最先反應過來的夕立立馬就走到了園天的身邊,但是園天沒有回答,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照片灑在了地上。
那是各種各樣的人,穿着研究服的人。
穿着破破爛爛的人。
只不過他們抱在一起,恐懼且不安,並且再往後的照片就是穿着衣服的殘肢斷臂了——研究服和破爛的衣服被隨意的放置在四散的肢體上,大量的鮮血四濺着。
「這是……」我趕緊拉着百合走了過來和夕立一起撿着照片。
「明明我承諾過,為什麼……為什麼!!」這時,有希放開了園天,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為什麼,我會忘記!!」
「有希……?」恐怕現在只有我和百合被蒙在鼓裏了。
「啊啊。是啊,你承諾過的。」園天說着又開始大笑起來,「但是現在呢?你又在幹什麼呢?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夠了,小鬼。」夕立一把抓住了園天的頭髮,想要把他提起來。
但在這之前,我已經搶先一步雙手將他提了起來,手臂上的花藤不斷生長着,就像要把他做成花肥一樣:「你,對我的朋友說了什麼!」
「我只是告訴了她真相啊。」被我提起來的園天一臉無辜地看着我。
「什麼東西,說啊!」
「只是她承諾過要保護的人……死掉了哦,被殘酷地殺死了。兇手說不定還是自己人呢。」園天說着又笑了起來,「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
「是你,對不對!」這時,一支槍管懟了過來。
「……有希?」我回過頭,發現有希已經擦乾了眼淚,正拿着手中的反物資步槍對着園天。
「不。不是我哦,可是你們自己的東西造成的哦。」園天突然收起了笑容,換上了冷漠的神情,「和我無關。但是……這也太諷刺和搞笑啦。我感覺我的肚子又在痛啦。」
說到這裏,笑容又重新佔據了他的臉。
「……」或者是懶得再和他辯論些啥的緣故,我放開了手,任由花藤把他吊起來,潔白的百合像是即將得到養分一般開始在纏繞着園天的花藤上綻放。
「!!我們自己的東西?!」聽了園天的話,有希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驚訝。
「……有希,能告訴我們真相嗎?或許我們可以一同面對。」夕立說着看向了有希。
「……求你了……有希,說吧,有我,不是嗎?」我向有希哀求道。
「……嘛,如果你們覺得這樣很安心的話,那也行啊。」或者是看到了我們的決意,園天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看來,這個東西還是不能隱藏,或許看到這個東西,你能找到一些線索。」然後夕立就把她在箱子裏找到的東西展示給我們看,「請你記住,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有希你這邊。」
「我也是……因為有希可是我的同伴啊……」我緩緩收回花藤,把園天放了下來。
「啊,我真是太感動啦。」被放下來後,園天說了這麼一句。
隨後,我們幾個就一起看起了手稿。
「2233年6月
「關於新人類的研究進入了尾聲。
「胚胎已經發育完全。
「目前新人類計劃進入第二階段。
「2233年7月
「根據胚胎的發育情況進行進一步的觀察
「之後的資料上就是一些關於胚胎發育情況的觀察。
「注入增強劑。
「刺激細胞加快成長
之後關於這些報告與研究一直持續到了2234年,在這篇手稿地最後幾頁出現了一些讓人有點在意的東西。
「2234年9月
「研究對象表現出了很強的心靈操縱能力。
「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使人產生幻覺,錯覺。
「並且對人格與精神進行變更與損壞。
「本人認為實驗對象過於危險,決定向上級請示進行封存處理。
「2234年10月
「被有希所長駁回了意見。
「但是針對實驗對象的防禦手段需要進行進一步的開發。
「為此我進行了藥劑的研發。」
這疊書稿到這就終止了。
「這我們導致的麼?不、不可能!明明大家是為了人類的未來才開始研究的!!這一定都是假的!假的!!!」看完書稿後,有希激動地大喊了起來,隨即拔槍指向了園天,「這是你偽造的!!沒錯!肯定是的!!」
「有希!」我大喊着,從有希的身後抱住了她,「冷靜下來啊!!」
「……喂,稍微清醒點啊。」這時,園天突然上前給了有希一巴掌。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被扇了一巴後,有希突然冷靜了下來,癱在了我的懷裏自言自語着。
「……小鬼,文件里那個『怪物』在哪裏?」妥善地收好書稿後,夕立看向了園天。
「遲早你們會知道的。」園天說。
「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一定就在這裏。」夕立說着看向了園天,「或者,你和那個『怪物』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哦。」
「……誰知道呢,」得不到答案的夕立開始研究起了手上的卡片,「這張卡片,該插到哪裏?」
「大家,過來一下?」我立即就想起了那台機器,隨即向着它在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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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雜談·其之二
我們進入了奇怪的黑色屋子。
我們遇到了愛惡作劇的小男孩——園天。
他知道我們的過去。
那麼,我們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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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三個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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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電腦一樣的裝置還是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我們開啟,走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它的上方,從左到右塗有「X ■ ♦」的花紋。
「……」在我在裝之前站定的時候,我感覺到百合擠了進來。
「那個,機器上有凹槽,也有對應的紋路,似乎要吻合才行。」我一邊解說,一邊在手臂的花藤上摘下了一朵百合,插在了百合的頭上,「Poi醬不看看是對應哪個的嗎?」
「嗯……是這樣插進去嗎?」夕立看了看手上的卡片,又看了看裝置,然後把卡片插入了對應的凹槽里,很吻合的樣子,但是等了一會,裝置還是沒有反應。
「……這裏充滿了未知,瑪嘉你最好……嗯,或許……沒什麼……」百合摸了摸頭上的花朵,欲言欲止。
「……沒反應呢。」夕立泄氣了。
「很漂亮。」我沖百合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夕立,「或者,真的需要其他的卡?問題是剩下的卡在哪裏?」
「這個房子好像很大,四處找找吧?」夕立說。
「所長,這樣也太難看了吧。倒是打起精神來啊。」園天對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有希說,「啊,難不成還要來一次嗎?」
「……」但是有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所長……?」我好奇地問道,「有希是……什麼研究所的……所長嗎……?」
「嗯。」園天點點頭,「但是剩下的我不怎麼想告訴你們,畢竟我要你們繼續呢。」
「……別理他。我們走吧。」夕立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這個小鬼除了胡說八道以外,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不會跟我們說」
「……那種東西,告不告訴我們也沒關係。」我說着白了園天一眼,「我所知道的,就是有希現在是我們的同伴,僅此而已。」
「嘻嘻,夕立還真是了解我啊。」被嗆了之後,園天便很自覺地走到了隊伍的最後。
「畢竟,我們都是嘴巴里吐不出象牙的傢伙嘛。」這麼說着的夕立回過頭看了園天一眼。
「汪?」我忍不住「汪」了一聲。
「嘻嘻,其實我還是挺喜歡狗。」園天嬉笑着把話接了下去,只是這次,沒有人接上他的話。
一邊聊天一邊前進,我們就這麼來到了餐廳。
可以說這是一間十分具有中世紀感覺的餐廳,在桌上擺放着很多的食物,從桌子上不時飄來的麥子的香氣讓我們感覺到了有些餓了。
同時還有一個擺放在桌子上面的盒子,在盒子上方有一個顯示屏,在顯示屏里顯示着是四個空格子,看樣子是要填什麼東西上去。
而在房間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三個頭,從左往右分別是牛,虎,羊這三個動物的頭,看樣子進行了很好的防腐措施。
「……有三個頭,卻有四個格子?」夕立望着那三個裝飾歪了歪頭。
「是什麼裝飾嗎?」我問道。
「我們調查一下這個房間吧。」或者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緣故,夕立選擇了搜索餐廳。
「下一個是什麼呢……」我小聲嘀咕着。
「什麼呢?」然後我的話就被園天聽見了。
「動物什麼的。」我說。
「啊。沒有沒有。」園天說,「這裏可沒啥動物……怪物倒是有不少呢。」
「……」我錯了,我不該接這貨的話的,「有希?」
「……啊,」這時有希才反應過來,「沒事。」
「唔……」這時我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食物十分豐富,甚至還很新鮮。
「?」我拿起了一塊麵包,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裏。
「等等瑪嘉!」有希突然阻止了我的動作,「不要隨便吃東西!」
「瑪嘉!」百合也向着我的方向邁了一步。
「奇怪……」我慢慢咀嚼着這一小塊的麵包,「唔?但是……好像沒什麼的樣子……」
「這些東西畢竟來歷不明,」有希解釋道,「沒人知道他們的成分。」
「但是,我怎麼感覺好像和這些動物裝飾有關呢?」確定真的是麵包後,我把這一小塊麵包咽了下去。
「哦。」這時,不知何時拿起了一個蘋果在一旁啃着的園天說,「對了,這些東西都是靠死靈科技做出來的。」
「那是什麼?」我問道。
「嗯。不告訴你們。裏面還有廚房不去看看嗎?」園天說着向我做了個鬼臉,「嘻嘻。」
「切。」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帶頭走進了廚房。
廚房裏很乾淨,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冰箱放置在廚房的左側,面對着冰箱的是一個灶台,上面擺放着菜板一類的廚房器具。
而在冰箱的右側有一進出的門,也就是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在灶台上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擺放着,那是一個黑色的槍口。
「咔」
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的腳好像碰斷了什麼東西,隨即便是一聲槍響。
「誒!」嚇一跳的我趕緊舉起棺材防禦,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少許的騷動過後,我們發現放槍的桌子上。還有5個小小的棋子。
「這是……」我收起棺材,隨即招呼百合和有希過來。
等我們靠近了桌子,這才發現那是五個精緻的木製國際象棋,不過這五個棋子卻只有「車」和「馬」,擺放的次序從左到右分別是「車」、「車」、「馬」、「車」、「馬」。
「什麼意思啊……」我望着這種意義不明的擺放方式皺起了眉。
「嗯……怎麼說呢,這裏你們肯定是找不到的啦,更享受一下啦,畢竟……我還是挺享受的。嘻嘻。」不知什麼時候啃完蘋果的園天來到了我們身後。
「等等,說解謎的人是你吧。」我不滿道,「提·示。」
「上面啦,還有房間嘍。」園天說着指了指上方的天花板,隨即湊到了百合身邊,「對了對了。百合好像沒啥精神呢……對了,給你說點你感興趣的吧,這裏……你應該很熟悉啊,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死在這裏吧。」
「你想幹什麼!」我見狀立即護在了百合面前。
「沒什麼,我討厭這個房子。」而百合則是透過我的肩膀冷冷地看了園天一眼。
「友情提下哦,你可不是唯一的哦,不是唯一的哦……」說到這裏,園天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夠了!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請你不要再離間我的朋友們了!」我生氣了。
「……」而百合則是選擇了沉默。
「好好,嗯。明確一點吧,你找的東西,在……這裏。」這麼說着的園天指了指地板,「下面,嘛,找找看吧。不不不,我說的是……真的哦。說到底,你們尋找的真相,真的是你們希望的嗎……嘛,先把遊戲玩完吧。」
「或許吧。」這麼說着的百合將手中的刀插入了地板的縫隙里。
「我只想要守護我的朋友們,僅此而已。」我真的生氣了,「所以,不要離間我們,這是警告。」
「這個房間有地下室嗎?」這個時候,百合突然問了這麼一句,然後把刀拔了出來。
「嗯。下面才是真正的『黑色別墅』,」園天說,「不過如果你們連上面都沒法完成的話,下面你們就更別提了。」
「什麼意思……」我問道。
「死太快就沒意思。」園天這次沒有變着花樣玩我,而是直接說出了答案。
「聯盟真正的根據地麼?」有希問道。
「哼哼哼……啊,是啊,」這次園天承認了,「把死靈科技發揮到極致的聯盟的根據地哦。」
「有希,你真的要……下去嗎?」我擔憂地問道,「那麼說你也是CSO的……」
「這個你怎麼想都行哦。但是……現在談論這個還太早了吧。」園天張開雙手,露出輕蔑的表情,「畢竟……你們連上面都沒法過去,說什麼都沒意義了不是嗎?」
「……」我忍者噁心的感覺,轉頭問同伴,「上去嗎?」
「小心。」百合點了點頭。
「沒事的……因為我,想要保護你們而不是被你們保護……」我說着握緊了拳頭。
踩着嘎吱作響的樓梯,我們來到了二樓,樓梯看起來還能再往上,這讓我們開始好奇最上面會有什麼,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要搜索二樓的吧。
推開左邊的門後,映入眼內的是一個書房,在房間的中央有着一張朱紅色的書桌,而且整個房間被十分貴重的地毯覆蓋了。
而書桌上則放着電腦和一張棋盤和一本書,在靠近左側的地方擺放着很多書架,上面凌亂的擺放着很多書。
翻了幾下書架上的書後,我們發現那絕大部分都是關於死靈科技的,其中一本書上還有這麼一句話:
「人格和記憶可以通過死靈科技更改,轉移,複製,改造,只有原料足夠,人可以不是唯一的,可以被複製,可以再生。」
「什麼意思……不是唯一的……?」我完全不理解這句話究竟想要告訴我們什麼。
「字面意識啦字面意思。」尾隨我們的園天靠在書房的門上說,隨即笑着離開了書房,「那麼,你們慢慢探索吧,我就不麻煩你們嘍。」
「也就是說,我們也有可能是我們的克隆體。」有希為一頭霧水的我進行了解釋。
「但是有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問道。
「?」
「就好像我們自己也不是自己了那樣……」我說。
「.....每個人的獨一無二來自其記憶,當你誕生的之後,所經歷的那些,會成為獨一無二的你。」有希想了想,對我這麼說。
稍微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後,我們便看向了桌子上的那本書,那是一本有關國際象棋的書,不過書里提到的棋子英文簡稱都被馬克筆圈了起來,而且書中還夾着一張寫有「嘻嘻,是不是以為會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啊?很遺憾,沒有!「的紙條;旁邊的棋盤上只有一個黑色的圓頭棋子,此外什麼都沒有。
「奇怪……」我望着棋盤陷入了沉思。
「……啊,方向啦。」這時園天又從書房的門外把頭伸了進來。
「?」
「那個啊,『right』、『northward』,嗯……怎麼說呢,你們照着擺就行了。」這麼說完的園天把手背在了腦後,「嘛,我先出去了~」
「右、右、北邊、右、北邊?」對國際象棋兩眼一抓瞎的我歪了歪頭,隨即眼角餘光瞄到園天在開溜前嘴動了動。
「……」氣打不過一處來的我趕緊跑出門,卻發現他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
哎,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是真的不懂國際象棋啊……
我跑下樓,把廚房裏的那五個棋子拿了上來,按照我的想法擺了上去,想了想,又把那個黑色的棋子按照那五個棋子的順序走了一遍。
「咔噠」
伴隨着什麼東西打開的聲音,從書架的一個空着的格子內,突然伸出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上面有三個小格子,看起來是幾個動物的頭像。我用手撥動了一下後,發現分別是老虎,獅子,獵豹,牛,羊,斑馬,河馬,大象,而且每個格子都是這樣。
那麼這下答案就很簡單了,我立即把三個格子裏的動物頭像從左到右撥成了牛、老虎、羊的樣子。
「噹噹當」
盒子發出那種RPG遊戲拿到物品的音效後慢慢地打開了,和之前我們打開的盒子一樣,裏面有一個長方形的方塊和一疊紙。
「誒?」我拿起了方塊,隨即把紙展開,「有希,百合,Poi醬,你們過來看看。」
「?」她們很快就圍了上來,然後開始和我一起看着紙上的內容。
這似乎是我們之前找到的筆記的後續,上面是這麼寫的:
「2234年11月
「研究對策方案我需要跟與研究對象接觸最多,也是負責教導她的瑪嘉雷特研究員進行一定程度的接觸。
「目前研究對象的心靈操作能力的原理仍然不明。
「對策方案進展緩慢。」
「2234年12月
「在教育裝置和瑪嘉雷特研究員的引導下,實驗對象的心智與身體都已經成熟了。
「研究對象的心靈操作能力在研究所會被抑制,研究所內對於心靈操作的敵人有對策方案。
「但是研究對象仍然能讓其他人更快的喜歡上自己,即便其自身對自己的能力毫無意識。
「研究對象的能力不單單是從人格動手,對於身體激素也有影響。」
「2235年1月
「新人類計劃進行最終階段。
「研究對象是否為特異個體仍然不明。
「但是我對其新人類計劃抱有擔憂的想法。」
「2235年2月
「目前對策計劃進展順利。
「樣品已經成功製造成功。
「對於研究對象的研究表明。
「其心靈操作即便在自己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仍然奇效。
「具體特徵表現為,保護自己生存。
「誘發他人的好感與保護感。
「通過空氣發送的荷爾蒙,通過談話進行人格修改的腦電波。
「即便在ESP抑制裝置下,也能奏效。
「目前樣品可以消除其能力帶來的影響。
「但是如果是由於她能力所帶來的美好記憶所繁衍出來的感情無法進行消除。
「藥劑從特別行動組成員的莫里斯那裏提取出來。
「他似乎有着很特別的免疫能力。
「在最近貌似收養了一個從聯盟救出的生物兵器,代號為夕立。」
手稿到這裏就斷了。
「等……等等!?」我一下就被嚇到了,「為什麼會是我……和……Poi醬……」
「沒事的瑪嘉。」這麼說着的有希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為什麼……」這麼說着的我望向有希,「那個……有希……?」
「?」
「那個……那些照片裏,有我……嗎……?」我慌張地問道。
「……沒有你哦。」有希想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那就好……」這時我才放下心來。
「大概只是同名的人吧。」這麼說着的有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認識的瑪嘉只有一個。所以不用擔心,無論發生過什麼,瑪嘉,我會站在你這邊。」另一邊,百合笨拙地安慰着我。
「謝謝……」安心下來的我把三人都抱了抱,「也是呢……」
稍微安心下來後,我們回到一樓的那台機器前,把這個方塊放在了對應的位置上。
「這樣就第二個了……還有一個會在哪裏呢……」我望着機械最後的一個位置沉思着。
「主臥室,搜索過了嗎?」夕立問道。
「那裏好像沒……去看看?」我點點頭,隨即上樓,推開了右邊的門。
主臥里的床鋪和地毯十分工整的擺放着,這裏並沒有人味,就和那種在商店裏擺放着的樣品房一樣。
在靠着窗戶的位置有一個桌子,風雪不時的拍打着窗戶,嗖嗖嗖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冰粒敲打着窗戶,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在桌子上,放着一個茶壺,還有一個攤開着的小本子,在旁邊還有一支蓋子不知道哪裏去了的圓珠筆,靠牆的電視是開着的,但是沒有任何的信號,有些刺耳的雪花音不停的迴蕩着,讓人心煩意亂。
攤開着的本子上寫着「如果手稿的作者還活着,那麼他最後悔的應該是沒能說服誰呢?」這麼一句話。
「什麼鬼……」我拿起了那本小本子,隨即翻開它的下一頁想要找到更多的線索,但是這本小本子除了攤開的那一頁有字外,其他全是空白的。
看來我還是不要指望它能告訴我們更多的答案了……
我把本子放回原位,然後看到夕立飛撲到了床上攤成了一個大字。
「啊,好大的床鋪啊!」她把下巴擱在枕頭上,一臉的幸福,「啊~感覺好久沒睡過這樣正經的床了~」
「Poi醬?不要亂撲啦?」我轉過頭叮囑了一句,然後發現了那支圓珠筆,隨即拿起它,開始在小本子的空白位置淺淺地掃着。
「嗯……啊,對了,其實啊,我認識那個手稿的作者哦。」這個時候,園天在門外說了這麼一句。
「誒?」我轉過頭看着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還認識別的人?
「啊,那個作者,就是我啦。」園天說着指了指自己。
「你……你說什麼!?」我吃驚地問道,然後看着他又笑了起來。
「啊啦,你還真信啊,真好騙啊。」果其不然園天又在耍我們了,但這次他很酷啊就收起了笑容,拿出了一張紙條,「其實我是拿到了這個啦,在三樓的沾滿鮮血的房間裏找到的紙條哦。誒,內容是……這個。」
「什麼……」我趕緊招呼大家過來看。
「什麼嘛?」夕立也從床上爬了起來。
紙條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信息,只是寫了「四個字的名字。」這麼一段話。
「下面的客房你們要不要看看啊。」園天說着戳了戳自己的頭,「啊啊啊,你們的記性還真差啊……在餐廳里不是還有一個四個格子的箱子嗎,稍微動動腦子啦。」
「是有沒錯……」我想了想,然後看向了有希。
我的名字是四個字沒錯……但是該不會是要我的名字來打開吧?唔……有希的名字好像也是四個字?那究竟是我的還是有希的?
「啊,說不定腦子裏都是豆漿呢。」隨即園天壞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你再說一次?」我面帶微笑地伸手擰着園天的臉。
「很痛啦。」
「再說一次?」這次我加大了力度。
「啊,這次是真的有點痛了。嘿咻。」最終,園天總算是開始求饒了。
「哎,算啦算啦,不要和這種傢伙較氣了,如果有線索的話,還是去找找看吧。」最後還是夕立出面阻止了我。
好吧,既然夕立都開口了……
我放開手,然後看着園天一溜煙地不知道又溜到哪裏去了。
「那麼,下去?」我看向了大家。
「先等等吧。」這時,夕立制止了我。
「?」然後我就看着夕立走回主臥,把那本小本子拿了起來:「行了,走吧。」
就這樣,我們回到了餐廳,拿起了那個盒子,輕輕觸碰了一下後,盒子上的顯示屏上彈出了一個九宮格,看上去只能輸入數字從1~9。
「九宮格?」我不解,四個字的名字,但是卻只能輸入數字,這什麼意思啊?
「密碼?」夕立把頭湊了過來,「4位密碼啊……會不會是年份,或者生日什麼的?」
「我上一個是極限了啦……」我苦笑道,隨即把頭低了下去,「生日?但是……我們有嗎……」
「出生日期?」有希說。
「可是,我們連現在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別說是生日了……」我搖搖頭。
「去客房看看吧。」一旁不知什麼時候溜過來的園天拿起了一杯咖啡,叼着吸管咕嘟咕嘟地吹着泡泡,「難解啊……啊……」
「……真要去看嗎?」我說着看向了大家。
「那就起看看吧。」夕立說着一馬當先向着客房走了過去。
於是,我們來到了客房門前,但就在我推門的瞬間,我聽見了不對勁的聲音,那像是什麼東西不停擰緊的聲音,如同發條一般。
「!!」我瞬間反應過來,將背上的棺材甩下立在了身前,同時伸手攔住了其他人。
「稍等一下!」夕立也反應過來了,「離開這扇門!這扇門的背後……有陷阱!」
「Poi醬帶其他人退後,我開門!」我回頭喊道。
「瑪嘉,不要勉強自己,」夕立攔住了我,隨即轉頭問道,「有希,你能試着從遠處打破它嗎,這個陷阱的威力不一般。」
「我試試。」有希點點頭,然後解下反物資步槍架在了我的棺材上,隨即架好她的棺材讓夕立和百合躲過去。
「砰!」
開槍的瞬間,整個門被打成了一坨碎片,大量木刺飛濺而出,扎在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不過由於事先找好了掩體的緣故,所以並沒有受傷。
「咚」
但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我還聽見了這麼一聲沉悶的聲音。
「有槍……?」我舉着棺材小心地接近,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別的開槍的痕跡。
「聽剛才那個聲音,可能口徑還不小。」夕立說。
「我先去探路,你們等等吧……」我轉過頭說着踏入了房內。
「一起。」夕立說着也跟了過來。
托有希的福,這個房間可以說是一覽無遺,到處都是木刺,以及被巨大威力吹飛的家具,但是還好家具大體都保存完整。
房間內有着看起來十分舒適的大床,並沒有什麼桌子,只有兩個床頭櫃放置在床的兩邊,天花板是十分陰沉的灰色。
在靠左邊的床頭柜上,除了枱燈外還放置着兩張照片。
「好像……沒事?」我抬起頭,然後發現房間內有一個由鋼絲線組成的機關,剛才咔吧的聲音就是鋼絲拉動扳機的聲音。
「……」感覺不妙的我趕緊向着房外有希的位置看去,發現在有希手中的槍對着的位置有一塊凹槽,凹槽的痕跡並不新鮮,看樣子是幾天前留下的。
「如果當時魯莽的進去,說不定就被這兇殘的東西爆頭了吧……」夕立說着看向了我。
「……」而我則是一臉不滿地看向了被開槍聲吸引過來的園天。
「然而,看來之前就有一個倒霉鬼就吃了這一槍呢,這裏……難道守護着什麼重要的秘密嗎?」夕立說。
「……」經過我們確認沒有陷阱後,有希收起槍,走進了房間拿起了照片。
「這是什麼照片?也讓我看看嘛!」然後夕立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蹦躂着走到了有希身邊。
「?」我隨即收起了棺材走了過去,發現有希手上拿着的正是她和一名很年輕的男性的合照,有希正很開心的比着V字,而那名男性手裏拿着一個東西,這這張照片的最下方則寫着這麼一行字:
「新人類計劃成功」
「新人類……計劃……?」我看向了有希。
「……」但是有希回答我的卻是沉默。
「誒,有希笑起來的時候這麼可愛的啊……」夕立也注意到了照片中有希的笑容。
「……嗯。」一絲不安閃過我的眼中,「吶Poi醬,要是我們真的像園天說的那樣和什麼組織有關係,那麼,為什麼……?」
「這就不清楚了……信息可能還是太少了吧,我們甚至不能分清他是不是在說謊,總之……」夕立說着突然用兩隻手指頂起了有希的嘴角,擺出了笑臉。
「噗。」這下我笑出了聲。
「嘿嘿,這樣才像照片裏那個人嘛,」夕立笑着說,「能笑的時候就應該多笑一笑。」
「也是呢,我只要守護好你們就夠了。」我說着把兩人抱在了懷裏,然後我突然感覺到背上除了棺材以外還傳來了什麼人的重量,看起來,百合也抱住了我。
「咚」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什麼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園天不知什麼時候把餐廳里的那個盒子搬了過來。
「你手裏這個……這不是餐廳那個盒子嗎……」夕立見狀掙脫了我的懷抱,「,處理得這麼粗暴,真不像是你家的東西呢。」
「有那麼重嗎……」我說。
對哦,還有一個謎題。
我趕緊放開手,然後拿起了另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印着一個九宮格,但是在「2」、「6」還有「9」上被劃上了圓圈。
「算了,我心裏應該有底了,」然後夕立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照片,「密碼是 2699吧,長門的名字,虧你能把這麼沉的東西帶過來。」
「誒……好厲害!」我興奮了起來,但隨即又陷入了不安,「那麼說……難道……」
「對啦。」這麼說着的園天從懷裏拿出來一個拉炮一拉,伴隨着「吧嗒」一聲,綵帶和彩紙屑就落了我們一身。
在夕立輸入密碼後,「滴答」一聲,箱子自動的打開了,和以前一樣,裏面是一疊手稿和一個長方形的方塊。
「這次…… 一起來看吧。」我招呼大家過來,然後拿起了方塊和手稿。
這次的手稿是這麼寫的:
「2235年3月
「環境再造計劃進入第一階段。
「目前進行管道的鋪設工作。
「特別行動組成員的莫里斯收養了從聯盟帶回來的生物兵器。
「為了抑制其特殊的激素分泌,帶上了項圈抑制裝置。
「我對其保留看法。」
「2235年4月
「從之前的情報來看,聯盟在離研究所較近的地方建立了前哨站。
「根據搜尋的情報,聯盟的人稱這個前哨站為『黑色之館』
「之前捕獲的生物兵器就是從哪裏找到的。
「雖然之前被特別行動組攻破了,但是聯盟是將全部的資源全部投入到這個前哨站上面了。
「目前來看,要打決戰了。
「要考慮到ESP限制裝置接觸後,她能力的增幅情況。
「要對樣品進行進一步的改進。」
「2235年5月
「環境再造計劃已經差不多完成了。
「接下來就等氣候穩定了。
「差不多45年後,環境再造計劃就可以啟動了。
「開始對樣品進行量產,希望來得及。」
在這之後的記錄開始混亂了起來,鮮血混合着圖畫增加了解讀的難度,在我們竭力拼湊後,我們最後得出了這麼一段話:
「失敗了,我的意識很難保持清醒了,大概是因為██████的原因。」
之後便是鮮血塗抹而成的線條和各種圖畫。
「要去找███,雖然他被██了,但是之前的██是從他那裏提取的。
「一定不能讓她了解我腦內的東西,████里找到的DNA粘合██應該還能使用。」
然後就沒有了,這些破碎的文字寫的十分用力,仿佛作者本身都試圖用寫日記的形式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原來……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嗎?」這麼說着的夕立伸手觸碰着脖子上的那個項圈,「原來這個東西……是做這個用途的嗎」
「……Poi醬……」我擔心地看着她,如果之前的手稿沒錯,那麼夕立,就是那個生物兵器?
「唔!」突然,有希捂着額頭,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有希!?」我趕緊扶着有希,然後對着夕立喊道,「Poi醬,那,那個!你以前……見過我嗎……?」
「其他的手稿真偽不明,不過倒是這篇手稿……有一個簡單粗暴的方式可以證明它的真實性。」夕立像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那樣自言自語道。
「什麼?」我問道。
「如果這個手稿說的是真的的話,如果我的項圈被破壞了的話,我應該……就會重新變成生物兵器吧,」夕立說,「這個事情……太可怕了……好不容易……被那個人救了出來,我卻連他的身影都記不清楚……這樣的我,怎麼能回到那個混沌的世界,變成別人的工具,至少,要找到他……」
「怎麼會……別!別亂來Poi醬!」我趕緊制止了夕立,「那樣的話,我也來!如果Poi醬也好,我也好,有希也好,真的和這裏有什麼關係的話……」
「哼哼。」突然,一旁的園天露出了誇張的微笑,「……那可說不定啊,他不是一直在這嗎?」
「我已經知道你接下來想說什麼了,你想說,你就是救我出來的那個人吧,」夕立冷冷地看了園天一眼,「然後又會笑嘻嘻地說,『騙你的啦』。」
「不不不,融為一體。」園天說着沉默了一小會,「……嘛,還是不說比較好,畢竟你現在可能還不明白了,但是遲早會懂的。」
說着,他換了個表情:「那麼,恭喜你們通關了上層,那麼……下層在等着你們哦。」
說完,他就像往常一樣,一溜煙地跑掉了。
————————————————————待續—————————————————————
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雜談·其之三
我們真的是哪裏的人嗎?
聯盟?CSO?
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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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CSO與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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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想這種無聊的事情了。」在園天溜掉後,夕立甩了甩頭,像是要把不好的記憶扔掉一樣。
「融為一體?難道?」這時有希清醒了過來,看來剛剛園天說的話她也聽見了。
「有希……先下去,好嗎?」擔心着有希身體狀況的我說道。
「……走吧。」有希同意了我的建議。
回到裝置那邊,我把最後的方塊放了進去,但是過了幾分鐘,什麼也沒有發生。
「啊,對了,我忘記了。」一旁看着我們操作的園天拍了拍腦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方塊,在擺弄了一下後,小方塊整個展開變成了類似IPad一樣的東西。
我們看着這個IPad上有很多複雜的程序代碼不停的刷新着,園天在看了一下程序流後,似乎是點擊了什麼東西。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很突然地,在大廳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漆黑的通道。
「嗯。條件滿足。」園天說着掏出了一個面具戴在了臉上。
「……走吧。」我說着帶頭進入了這條通道。
通道內有些潮濕和寒冷,還瀰漫着一股說不出來怪異的味道。
在走過了一條十分黑暗的甬道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下層」。
這是一條類似走廊的地方,有着白色的天花板和牆壁,周圍很潮濕,地面上覆蓋着厚厚的灰,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了。
在這個通道內,有着四扇門,而且這四扇門都關上了。
空氣中瀰漫着很濃的灰塵,讓人不適,但是在灰塵的氣味中,似乎好像有着一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淡淡的腥味。
隨後,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傳來:「檢測到入侵者,開始釋放 $%#%@程序被破壞,警告程序被破壞,釋放程序終止。」
在沉默了半響後,那個聲音再次傳來:「歡迎您,檢測到空氣中的污染物超過數值,進行清理」
伴隨着抽氣的聲音,灰塵慢慢的消失了。
與此同時曾經聞到的那個十分古怪的腥味卻越來越重,似乎是從通道深處左邊的那個房間裏傳來的。
「這就是聯盟的前哨站吧,」夕立打量着四周,「說不定,像剛才那樣的陷阱還會出現,小心為妙。」
「……我們我們要不要都看看那些房間?」我問道。
「先看看吧,總覺得……這裏的深處藏着不太好的東西,」夕立說着挑了一扇最近的門,「先去實驗室看看吧,推門的時候小心點,注意機關。」
「……小心。」有希舉起了槍。
「那麼,我打頭,有希轟門?」我說。
「不用轟門了吧……」夕立皺了皺眉,然後小心地把門推開了一點點,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一陣後這才徹底推開門。
房間的中間和最裏面都放置着桌子,各種瓶瓶罐罐到處放置着,不知從何時亮起的燈不停的閃爍,為這間房間增加了不少詭異的氣氛,在房間中間的桌子上,幾瓶紅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不停的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在桌上還有一些沒被整理過的紙張被隨意的擺放着,在桌子的中間有一個架子,在上面各種輸液管,手術刀,鑷子,鉗子,鋸骨刀,各種各樣的注射器被整齊的擺放。
而最裏面的桌上則擺放着四瓶淡黃色的液體,這裏的桌子倒是十分的整潔,上面除了這四瓶藥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瓶子上……居然沒有標籤嗎?」夕立說着走進了房間,然後拿起了一個瓶子。
「我去拿紙張……」我緊跟着進入,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紙張,開始整理了起來。
紙張的整理並不是很難,很快我就得出了結果。
這些紙張都是一些文件,它們是這麼寫的:
「這種液體是用血肉做成的。
「通過加工後,可以直接用作娃娃的製造。
「也可以將液體注入體內,通過儀器操作修改其體內的激素分泌。
「使其更具有攻擊性或者更順從。
「也可以在娃娃完成後將不同的DNA與器官組合在一起。
「但是如果活人使用藥劑進行這樣的用途會產生很可怕的後果。
「而是用方法很簡單,注射或者塗抹。
「在這裏這種東西被稱為——『顏料』」
「怎樣,有發現嗎?」或者是看到我和夕立已經在忙活的緣故,有希放下槍和百合一起走了進來。
「上面寫了淡黃色液體是什麼了嗎?」夕立放下手中的瓶子,把頭湊了過來。
「不知道,但是,大概是激素一類的東西吧……總之都不要碰就是了……」我搖搖頭,隨即把整理好的紙張交給大家看,「請不要碰那些紅色的液體……好像很可怕……」
「唔……黃色液體是什麼還不清楚呢,說不定是什麼有用的藥……」看完我遞過來的紙張後,夕立想了一會,又重新拿起了之前拿起來過的瓶子。
「難道Poi醬想喝了?不行!」我舉起手擺了個交叉的動作。
「我倒是沒想喝啦,但是我覺得,至少帶一瓶走,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夕立向我解釋道。
「那麼藥品放我這裏?」我說着拉開了腰包。
在夕立找了一個密封袋把瓶子裝好後,我把瓶子塞進了腰包里,然後來到了下一個房間。
下一個房間是儲物室,一進門,有些耀眼的光芒就讓我們有些不適的眨了眨眼。
這裏是十分擁擠的房間,各種類似儲物櫃的東西整齊的擺放着,
在經過這些儲物櫃的時候,絲絲冷氣從裏面冒出來,似乎這些儲物櫃裏面內置這製冷器。
而在靠近盡頭右邊的拐角處,有一個黑色的東西露出了一個邊。
「那是什麼……」我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個黑色的東西。
「這裏的東西,需要冷藏的嗎?」然後夕立也注意到了這個黑色的東西,「生鮮材料?」
「該不會是什麼不適合拿出來的東西吧……」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看到夕立頓住了,隨即伸手按住了脖子上的項圈,「Poi醬?」
「沒什麼,」夕立說,「這個長袍,是聯盟的制服,看起來,像是一個發瘋的傢伙穿過的東西。」
「誒!?」我嚇了一跳,「那……他還在這裏嗎!?」
「不知道……這個紅紅的東西,總讓我有不好的聯想,」夕立說,「該不會……就是實驗室里的『那個』吧?」
「『那個』?」
「『顏料』,」夕立說,「畢竟,這裏的血跡都已經氧化了,但是這個東西還是紅色的。」
「嗯……」我不安了起來,「那麼,還要繼續搜嗎?」
「哦,應該讓大家都來看看這個黑色的東西……」這時夕立才想起來有希和百合還在外面。
於是,我把有希和百合都拉了過來,隨即四人一起走了過去。
那是一件沾滿紅色液體的黑色長袍,在長袍的背上,還有一個很小的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導致的。
並且在那件長袍所面對的牆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撞擊後的痕跡在這些痕跡里,沾滿了鮮血,大量黑紅色的印記順着牆延伸而下,這些血跡都已經發黑,看上去已經過了很久了。
在地上還有很多的指甲,同樣的這些指甲磨損的十分厲害,並且也沾滿的黑紅色的血跡。
「……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這裏,讓我感覺不舒服,」這時夕立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看向了我,「我能猜到儲物櫃裏是什麼……但是,我根本不想看……」
「那就走吧?」我摸了摸夕立的頭,安慰道。
「我先出去了……」夕立一邊這麼說着一邊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嘎啦」
突然,有希上前拉開了這些柜子的櫃門,就這樣,柜子裏面的東西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大部分的柜子裏面都放置着一些透明的玻璃瓶,這些玻璃瓶分為兩種:一種是裝着紅色的液體的玻璃瓶;一種是裝着類似水一樣的液體,在裏面漂浮着很多白色的塊狀物。
還有一些柜子裏面裝着的是各種各樣的組織:不知從哪裏割下的血肉;各種各樣的器官,眼睛,頭髮,內臟,外骨骼,人類的,不是人類的,昆蟲的等等等……
這些組織都被很細心的被透明的袋子包裹起來,並且這些組織還在不停的跳動,仿佛它還在身體裏一樣。
還有不少眼睛不停的轉動,在看到我們的一瞬間,這些眼睛便不約而同地注視着我們。
「這……是……」沒來得及追上夕立的我一下就被嚇到了,握緊着脖子上掛着的十字架就開始後退。
「……走吧。」有希或者是後悔了,又或者是別的反手關上門,拉着我和百合就往外走。
下一個房間直通實驗場,一進門,腐爛的味道就撲鼻而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是一個手術台,上面還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躺在手術台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睡着了一樣——。如果,沒有他腹部的那道巨大的切口的話。
巨大的切口直接刨開了腹部。
死者的視覺讓我們十分清晰的看見了他體內的內臟全部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淡黃色的液體。
在旁邊的牆上,一幅人體經絡圖被完好的呈現,十分的精細:血管,筋,神經……完好的被剝離抽出。
在我們的左手方向,在那個淡藍色的溶液中,浸泡的是大腦;而在我們的右手方向,在那些架子上,隨意擺放着各種各樣的人體器官,還有各種異形的器官。
各種刀具都擺放在上面。還有就是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紅色液體。
在最深處的左側有一扇大鐵門,看樣子被鎖住了。
而在右側則能看見淡白色的光,從我們這個角度看去,也無法確定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光。
「那是……」被剛剛的組織保存櫃洗禮過一番的我鎮靜下來率先走進了房間,小心地繞過手術台後,我才發現發光的是一台電腦,鼠標和鍵盤看上去都能用,只不過都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從顯示屏看去,好像這個電腦的使用者原本正在查看資料,突然就離開了。
「呼……」確認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後,我趕緊招呼大家進來,然後操作着鼠標切換了一下頁面,隨即發現電腦里有幾份資料。
《生物兵器-「夕立」》
《生物兵器-「百合」》
《特別觀察對象》
《CSO》
《擬態》
上面是這麼寫的。
想了好一會後,我點開了《生物兵器-「夕立」》這份資料。
《生物兵器-「夕立」》
「在胚胎時期就進行了娃娃處理的特殊個體。
「通過『顏料』對其神經系統進行了複雜的調整。
「調整的結果就是她有着無法抑制的吞噬衝動。
「在對其進行測試的時候,量產型人偶被完全的肢解並在事後被整個吞噬。
「為了防止她進入暴走狀態,我們為她安裝了一個直接安裝在大腦的晶片。
「控制其激素分泌和異常的神經傳導。
「在建立黑館初期被CSO的人奪走。
「CSO對其進行了抑制措施。
「擬態最後傳來的情報得出,她被特別行動組隊長收養。
「如果能突破CSO的干擾,解放晶片的話,就可以將組長殺死,那麼對於CSO的行動將會更加便捷。」
「……」看到這裏,我忍不住望向了夕立。
「……」而夕立則是思考了一會,「雖然不明白,但是覺得,我好像很厲害Poi。」
稍微滾動了一下鼠標滾輪後,我發現這篇文檔還有可以下拉的部分,很自然地,鼠標滾輪就這麼滾了下去。
「劣化版量產成功。
「目前,儲備20,現存2」
下面是一些程序的記錄。
「製造開始,製造完成。
「解凍18體,製造30體。
「解凍20體。」
類似這樣的記錄不停的刷新,特別是在2235年6月,前後進出高達400,但是從那以後一直到2280年,都沒有製造記錄了,儲備一直保持在20,直到2280年4月。
「遭到外部入侵...
「啟用防禦系統...
「啟動失敗...「
(一大串亂碼)
「管理員權限,消除夕立劣等版
「20...19...18......3...2...
「消除失敗,超級管理員權限介入。
「消除失敗」
再往下就沒有了。
「那麼說,這就是現在的Poi醬……嗎……」我看向了夕立。
「不知道……完全不明白……」夕立看上去像是懵了,「劣等版?又是什麼?難道有一群和我長的很像的娃娃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要是我們真的是CSO的人,那為什麼……」
「算啦,看看其他的東西吧?」或者是看到我思考無果的緣故,夕立選擇了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好吧。」我答應了,然後鼠標移動到了下一個文檔上。
《生物兵器-「百合」》
「在夕立事件後,由我們對CSO的突襲捕獲的小女孩。
「她的家人因為CSO的迅速反應未能捕獲到。
「對於研究她的體質產生了一些困難。
「在捕獲CSO接納的難民後,將其的記憶消除,並利用黑館上層進行實驗。
「通過生死遊戲的方法測驗。
「小女孩擁有可以被稱為『子彈時間』的特殊能力
「得益體內擁有着十分特殊的神經系統和大腦。
「這些使得她可以在很短暫的時間內進行反應。
「所有槍炮的陷阱都被她以很快的反應躲過。
「在書房的解密中,死於遍佈整個房間的穿刺陷阱。
「將小女孩解刨並對神經系統和大腦的研究反應,這一套神經系統和大腦結構可以進行複製和改良。
「由小女孩母體產生新的兵器代號為——百合
「將作為我們的軍力軍使用,以填補夕立的戰力空窗。」
下面和夕立的檔案差不多,但是數量更多了。
「量產成功。
「目前儲備2000台,現存2台。」
「製造開始,製造完成。
「解凍200體,製造5000體。
「解凍4000體。」
類似這樣的記錄不停的刷新,特別是在2235年6月,前後進出高達10000,但是從那以後一直到2280年,都沒有製造記錄了。
儲備一直保持在20,直到2280年4月。
「遭到外部入侵...
「啟用防禦系統...
「啟動失敗...」
(還是一大串亂碼)
「管理員權限,消除百合量產型
「2000...1900...1800...300...200...3...
「消除失敗,超級管理員權限介入。
「消除失敗。」
「連百合也……」我轉過頭去看着百合,心裏的疑惑更重了。
?為什麼都是這個時候?
在我疑惑的時候,夕立拿過了我手中的鼠標,點開了餘下的兩個文檔。
《特別觀察對象》
「除了所長以外,負責研發工作的指揮——園天。
「他是CSO里的最頂尖的一批研究者。
「並且和CSO里的大部分人不一樣。
「他對於死靈科技有着十分深入的研究。
「並且對於擬態有着十分深刻的認知和了解。
「死靈科技要十分深入,那麼對其內容必然會進行深入的研讀,而越是研究死靈科技,裏面所設計到的知識就會完全摧毀一個人的三觀。
「我們稱之為——進化。
「更加坦然的面對這個世界,認識到生命沒有任何的意義。
「人格不具備唯一性。
「按理來說他這樣的人應該加入我們。
「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進化的觀點。
「對於他要進行重點觀察。
「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徹底明白,我們才是人類的進化。」
《擬態》
「CSO會定期收納從各個地方前來的難民。
「我們會派出能吞噬掉人類或者不死人並偽裝成它們樣子的特殊怪物。
「這種怪物是一種液體生物,其生物性質更接近人偶的核心黏菌的形態。
「擬態的身體內被注入了大量的黏菌群落,可以直接進入人體。
「吃光內臟和大腦或者人偶體內黏菌,並佔據皮囊。
「在通過讀取吞噬的大腦或者黏菌後,雖然記憶會出現部分丟失情況,但是仍然能保留大部分的記憶。
「並且可以根據這些記憶,偽造出人格,這個人格也不會認為自己有什麼異常。
「但是擬態可以隨時摧毀人格或者直接控制這個人格。
「是相當優異的特工兵種。
「但是園天所研發的裝置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就檢測出擬態的存在。
「不由讓人有些懷疑他是否製造過擬態或者是對死靈科技有着相當深入的研究。」
《CSO》
「最開始的組織已經無法考證了。
「但是目前是以將世界回歸到大戰爭前的狀態為目的的組織。
「目前以長門有希為首的組織。
「似乎是獲得部分大戰爭前的政府物資,所以擁有大量的武器。
「並且在進行名為新人類計劃的人類改造計劃。還有環境再造計劃,在45年後對使地球回復大戰爭之前的景象。
「經常對死靈法師進行攻擊,將人偶與人類帶回聚集地。
「目前我們將在2235年4月對CSO本部進行攻擊。
「這次如果不行我們將撤離這片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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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觀察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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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破局者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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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安啊……」儘管是一口氣看完了所有的資料,我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卻更深了。
「……我……生物兵器?量產型?」夕立背對着電腦屏幕碎碎念道,「到底怎麼回事嘛,完全弄不明白Poi。」
「……」百合則是直接選擇了沉默。
「也許以後會遇上很多poi?」有希分析道。
「但是,poi醬就是poi醬啊?」我說。
「嗯……是啊,我就是我嘛,」夕立說着撓了撓頭,「比起這個,園天這個小鬼,看起來好像是個不得了的傢伙呢……」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的手碰了一下鼠標,屏幕上的光標移動到了《擬態》這份文件的空白下方,然後變成了文本選擇的形狀。
還有東西……?
這讓我在意了起來,但是再移動鼠標的時候,光標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不…… 一定有東西……字體調節以及文本顏色什麼的選項在哪裏……」我一邊這麼碎碎念着一邊尋找可以放大以及顯現字體的方法,在多次的拖拽以及尋找文本之下,一行被隱藏起來的字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什麼東西……」看着自己費盡心思顯現出來的文字,我趕緊招呼着大家過來看。
「擬態所模擬出來的人格,與主人格有不同,並不具備主觀能動性,只會對別人的話語進行反應,所以會顯得格外的沉默;但是如果你對擬態進行溝通可以發現,這時它變得十分健談。」這段話是這麼寫的。
「……」看到這段文字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說起來,園天這個傢伙,為什麼在我們探索的時候,保持了這麼久的沉默呢?」這時,我看到夕立的耳朵動了動。
「是擬態?」有希說。
腳步聲傳來,我們轉過頭去,發現園天就這麼出現在了我們身後,手裏正拿着一個小瓶子,微笑着看向我們。
「這是?」我問道。
「小瓶子裏的是什麼?」夕立問道。
「這個?這個啊,是實驗室里的,」園天說,「這玩意意外的有趣啊。」
「就是那個,黃色的藥?」夕立問道。
「差不多啊。」園天說。
「該不會想說我是擬態吧。」然後,百合看了園天一眼。
「也許園天是?」有希想了想,但就在這個瞬間,我們在門外看到園天的身影一閃而過,同時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果然嗎。」夕立說着衝出了門。
死小鬼……你騙我們對吧……
氣打不過一處來的我立即拉着百合和有希也追了上去。
「……好吧。」被我拉走的瞬間,有希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說了一句。
但當我們跑到走廊上後,卻發現走廊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我呆住了。
「這小鬼……」看到乾淨的走廊後,百合一臉不爽地說了一句。
「錯覺嗎,可是……」夕立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算了。還是和園天談談他找到的藥的事情吧。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感覺那個藥品,和我們看到的黃色藥水有些微的區別。」
「也許混有其他的藥物?」有希說。
「沒法了,問吧……」或者是覺得怎麼猜都不會有答案的緣故,我嘆了一口氣。
「園天,你從哪裏拿到的這個藥水?」然後,夕立回過頭,問了依舊站在門口的園天一句。
「諾,在這裏找到的。」這麼說着的園天指了指之前的架子上的藥水。
於是,我從他指着的架子上拿起了一瓶藥水,乍一眼看下去的確和之前夕立交給我保管的藥水沒什麼區別,但是仔細觀看的話會發現裏面有着數根類似頭髮絲一樣的紅色絲狀物體。
「噫……真噁心,」夕立望着我手中的藥水皺眉,「這個藥水,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看起來和這個解剖台上的傢伙有關係。」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把藥水放回原位,然後看向了園天。
「嗯……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個是製造武器用的東西。」園天想了想,回答了我的問題,「對,和夕立小姐說的一樣。」
「製造『娃娃』嗎?」夕立問道。
「哈哈哈,不不不,」園天擺了擺手,「是更為針對性的兵器啦。」
「蟲人?」有希立即就想到了什麼。
「不,蟲人只能說是一部分吧,還有針對人偶的武器也是靠這個來製造的。」園天說。
「喝下去會怎樣。」百合冷冷地問道。
「那個啊,喝下去沒什麼的,這個要經過特殊的步驟啦。」園天解釋道。
「……切。」然後百合就「切」了一聲。
「唔呃……真是噁心的東西。」就算我們沒有跟夕立聊起我們之前的遭遇,我想她已經想像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了,「那個血絲一樣的東西,看起來並不美味呢,感覺,甚至像是活着的東西一樣。」
「嗯,是活得。」園天的回答讓我也感到噁心了起來。
「真讓人感覺不舒服,這個地方,光是想想,就讓我一點胃口都沒了。」夕立再次皺眉。
「Poi醬,那種噁心的就別吃了吧,會拉肚子的……」我勸道。
「這玩意是寄生蟲啦,順着肉體進行脊椎,然後對於身體進行根本的改造和扭曲,」這時園天才向我們解釋這是什麼,「嘛,相當便利的東西,對死人也能用哦。」
說到這裏,他指了指手術台上的那個人:「啊……這個也是死人啦。」
「我們才不是!」我這下生氣了。
「是是~」
「把這種詭異的玩意弄進身體,有什麼好處嗎?真是變態啊。」夕立隨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當然是武器,異常好用。」園天說。
「……武器……」夕立看了看園天,然後看了看身後的屍體,「這傢伙,也是……」
然後,她就咆哮了起來:「你們到底要玩弄別人的命運到什麼地步啊!」
「Poi醬……冷靜……」這讓我嚇了一跳,趕緊從夕立身後抱住了她。
「……啊啊啊,真是笨蛋啊,」被夕立這麼一吼,園天用手捂着臉,露出了無趣的表情,「這個世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為了保護自己,為了掠奪資源,為了讓自己活得更舒服……」
說到這裏,他露出了嘲諷的表情:「自然……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你們能活着到達這裏……不也付出了代價嗎?哼哼……」
「閉嘴!」園天的神情再一次激怒了我,我立即放開手,上前對着他就是一巴掌,但是園天卻在巴掌扇到跟前的瞬間跑掉了。
「揍他!」有希趕緊堵住了園天的路。
「別想逃!」百合也把他的退路斷了。
「道·歉。」在她們的配合下,我立即就將園天逼到了牆邊並用花藤捆住了他。
「不……你這傢伙……我不承認!」在園天被我逼到牆邊的同時,夕立也帶着怒氣接近了他,「你們卻把他們——」
然後夕立的話就被一個機械的聲音打斷了:「發現入侵者,啟動槍械。」
「什麼?」反應過來的夕立一把將我撲倒在地,「危險!」
反應過來的我立即用花藤拉扯着有希和百合讓她們趴下,隨即一道光束掃過,「園天」直接在我們的面前被蒸發了。
「警告警告,對不死人偵測系統失效。」在光束過後,機械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警告警告,武器系統過熱,武器系統失效。」
「?!」然後我就看到了抬起頭一臉驚愕的有希。
「……消失了??」夕立回頭看向了「園天」曾經待着的位置,「看來這傢伙,果然是個擬態。可惡……這個小鬼,還有什麼'聯盟',到底是多扭曲的東西啊!」
「也就是我們差點……被騙了嗎……」百合說着看向了夕立。
「誰知道呢。」有希爬起來,做了個攤手的動作。
「那麼說,真正的園天……?」我頓了頓,看起來,之前那個人影似乎並不是錯覺。
「算了,反正下次找到他的本體的時候,他就有苦頭吃了。這個房間裏,還有我在意的東西。」夕立說着把百合拉了起來,「那個培養罐,到底是什麼?我們去看看吧。」
「那就去看看吧。」有希同意了。
輕輕抹去培養罐上的灰塵後,它的內容物就這麼展現在了我們面前。
雖然之前只是看到了大腦,但這次,我們看見裏面還有一個被開顱的腦袋和部分內臟與肢體,淡綠色的內臟和鮮紅色的肌肉漂浮在淡藍色的液體中。雖然看起來年幼了許多,但是這個頭顱的臉的確是百合的臉。
「!!」然後我就看着有希和夕立看向了百合。
「這是……我……!?」很明顯,百合被驚到了。
「百合……」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好把百合抱進了懷裏。
「可惡……這就是,那個文件里說的『生物兵器』……」而夕立則是很明顯地炸毛了,「『聯盟』,不可原諒!」
「……」結果就是我的懷裏被有希再塞了一個人進來,隨即我便聽見了有希的嘆息聲。
「沒事的……你們是你們……絕對不是什麼兵器……」我輕輕摸着兩人的頭,眼淚輕輕滑落,「你們都是……」
「百合……你一定也有重要的人,重要的回憶,不是嗎?」被我安撫了一陣後,夕立也冷靜了些許,「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是什麼兵器……我們是朋友才對吧?我們,不管是作為什麼而生,都一定要走出我們自己的道路,一定……!」
「一定……嗯。」百合在我的懷中點點頭,看起來也鎮靜了下來。
「那麼,我們繼續前行?」或者是看到我們都冷靜了下來,有希看向了走廊。
「嗯,走吧。」我輕輕蹭了蹭夕立和百合的臉,然後放開了她們。
「不繼續前進……是不行的……」被我放開後,夕立伸手擦着臉上的眼淚,「不管要面對,怎樣的命運……」
「我們走……」最後是拭去淚花的百合。
「現在,只剩兩個房間了,去地牢看看吧。」收拾好心情後,夕立便看向了餘下的房間,隨即推開了地牢的門,灰塵從被打開的門向我們湧來,消散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螺旋向下的樓梯,依賴着牆壁上的火把,我們來到了最底部。
這裏有很多小小的隔間,每個隔間都被厚厚的金屬門擋住了,順着玻璃可以看見這些牢房裏無數蒼白的骨骼,這些骨骼的姿勢都竭力地往外掙扎着。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可惜我們優異的眼睛讓你們的看到了更多的細節:在這些屍骨手指的地方,堅硬的地板上殘留着細微的抓痕,一些十分淡的黑色痕跡殘留在這些抓痕內。在一些頭骨上還能明顯看到一些洞,看樣子是什麼東西從裏面爬了出來。
而其中的一扇地牢門是開着的,在門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火光的照耀下不停的閃爍着。
「……噁心。」百合只看了一眼就把頭別了過去。
「那是……」我實在是想像不出來這些人在這裏是做什麼用的。
「這些人……想來都是被『聯盟』抓來的『素材』吧,」夕立說着撿起了那件在火光下不停閃爍着的東西,然後把它交給了我,「……真是詭異啊,沒有相貌的門卡,這樣的門卡有什麼管理上的價值嗎,瑪嘉,你在這個門卡上能看出什麼東西嗎?」
「唔……」我接過夕立遞過來的東西—— 一張門卡,發現它的上方只有一張被塗抹到看不清臉的證件照,沒有寫名字,但是職務這邊寫的是「研究員」,最下方的通行權限則是「全通行」。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張證件照的時候,我有種熟悉但是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直覺向我拉響了警報一樣。
「這個人……我好像認識……但是他不是什麼好人。」我搖搖頭,把門卡還給夕立。
「嗯……長門,你怎麼看呢?」然後夕立就把門卡交給了有希。
「我看看,」有希接過門卡打量了一會,然後又將門卡還給了夕立,「確實是一副令人厭惡的外貌呢。」
「嘛,看着挺詭異的。不過只要能為我們所用就好了。」夕立說着收起了門卡。
挨個門都推了一下後,我們才發現這裏的門都從內部被鎖上了,而且門異常的堅固,就算要破壞也是比較難,唯一能調查的恐怕只有之前夕立撿到門卡的門了。
門後是一些長得到處都是的雜草,這裏並沒有床,但是看樣子有人來過這裏,並且似乎在翻找什麼東西,並且一些地磚也被撬了起來。
通過泥土的痕跡可以看到,在地磚的下面,似乎曾經有一個小盒子。
「嗯……看來,到這裏找東西的人最終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呢,」夕立說,「是那個研究員嗎?但是他又把門卡給掉了,真是粗心大意。」
「大概……?」我還是不覺得這個研究員落下門卡是粗心。
「是這裏嗎……這個地牢,我以前似乎住在這裏,應該,也是在這裏遇到那個人的吧。」就在這時,夕立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我也是,但是沒有現在那麼光亮……」百合說着看了看周圍。
「對這裏,真是沒什麼好的回憶呢。」夕立說。
「……嗯。」
「你們怎麼了?」我被她兩的話搞糊塗了。
「我曾經被關在這個地方,然後,有人把我從這裏救了出來,似乎不是這一間地牢,而是其他的牢房呢。」夕立向我解釋道。
「是嘛……poi醬真幸運呢……」我說。
「那真是,讓人不願意回首的回憶呢。」夕立說着輕輕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可是,現在那個救我出來的人,到底在哪裏呢,聽了那個園天的話,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我也是。只是……」望着夕立的樣子,百合欲言欲止,但最後她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我上前,給了她兩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裏似乎,沒什麼好調查的了。去主控室吧?」夕立說着就往樓梯的方向走。
回到上方,我們就站在了最後的房間——主控室門前,在夕立拿出門卡在一旁的儀器上刷卡後,門開了,這是一個有些窄的房間,各種閃爍着亮光的儀器擺放在原本應該還算寬大的房間裏。
在各種各樣的儀器里,吸引我們的視線的是正前方那一排的顯示器和站在前方的一位身形有些佝僂的傢伙,它站立在哪些複雜的顯示器和奇怪的儀器前不停擺弄着那些大量繁多的按鈕。
這個站在儀器前的東西,渾身都是黑色,並且有一種十分奇怪的布制感。硬要說的話,和門卡上見到的人很像。
「……不會吧,還真的有長得和這個門卡上一樣的人poi?」夕立傻了。
「啊……是客人嗎?」對方緩慢地轉過身來,像是大腦和身體跟不上外界刺激一樣。
「你是,研究員?」夕立似乎認得它身上的衣服,「這身長袍,該不會,你是『聯盟』的人?」
「我是的啊,你們不是嗎?」對方說,「要來點茶嗎?」
「……」既然對方是「聯盟」的人,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用了。」夕立果斷地拒絕了對方,「你,不認識我嗎?」
「……哦……」這時對方才像剛睡醒一樣反應過來,「……你……們……是……入……侵……者?我似乎殺掉了一個入侵者……」
「那又怎麼樣……」我瞪了回去。
「是誰呢?我記得我好像很恨他?」然而對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剛睡醒後又迷糊了過去一樣,「……哦……那你們要加入我們的進化嗎?」
「……你們的『進化』,就是玩弄人的生命嗎?」夕立衝着它怒吼道,「聯·盟·的·走·狗?」
「你把,CSO的人,都怎麼了!」我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如果那些手稿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和有希想必就是CSO的人了吧。
「哦……你們是CSO的人啊……」對方說,「那麼對不起……我覺得你們得去死了……」
但隨即,它就像斷電的機械人一樣呆了好一陣,然後重新看向我們:「……我剛才在說什麼?你們是誰啊?要來點茶嗎?」
「……??」我和夕立傻眼了。
「大概是藥物作用,現在意識不清。」有希觀察着它的表情,得出了結論。
「是不是不要跟他說話比較好……」聽了有希的話,百合拉了拉我的袖子,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你是什麼人?」這時,夕立上前了一步。
「你啊……」這時,這個傢伙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指了指有希,「哦……原來你們是CSO的人啊……你們要來點茶嗎?」
這麼說着的時候,它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個按鈕,伴隨着警報聲,整個地下研究所似乎都開始活動了起來。隨即它從控制台附近的一個小架子上拿下了一盒茶葉,慢悠悠的走到一旁泡了一壺茶,然後端給了我們。
「……那就來點吧,」看起來夕立對它也沒轍了,「雖然我不覺得,這裏能有什麼茶。」
接過這傢伙遞來的茶水後,我發現茶水的顏色並不是常規的琥珀褐或者淡黃色,而是詭異的鮮紅色,還散發着熱氣。
「Poi醬……別喝……」我見狀立馬小聲提醒夕立。
「警報?所以你們是……入侵者?」看起來這傢伙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哦……那我不得不自己上了……」
「你這個老年痴呆。」突然,園天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隨即便是一聲槍響。
「小鬼?」槍聲讓夕立反應了過來,「你也在這裏?」
「死小鬼!你滾哪去了!」我生氣地衝着園天喊道。
「……哦,看起來我不能用我的能力了……」那個傢伙的聲音響起,這時我才發現它的身上插着一支已經注射完畢的針筒,「不過……沒關係。」
它說着便朝自己也注射了我們曾經見過的,那個淡黃色液體內有着頭髮絲一樣紅色物體的東西,伴隨着骨骼的脆響,這個奇怪的傢伙整個身體開始變得巨大無比,整個身體也變得粘稠了許多。
與此同時,我們聽到了門外有一些東西挪動的聲音。
「……你是在,幫助我們?」夕立問道,「為什麼?」
「現在是的,」園天說,「當你們準備好了之後我再告訴你們吧,但是放心,我可不是那麼溫柔的人。」
「……你其實是CSO的人吧。」我問道。
「也許是吧,」園天說,「現在先對付這些東西吧,當然……我不會提供任何戰鬥力的幫助,消滅他們就交給你們嘍。」
「哼……無所謂了。」夕立冷笑道,隨即興奮了起來,「來了不少『茶點』呢,Tea time,要開始了!」
————————————————————待續—————————————————————
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雜談·其之四
我們真的是CSO的人嗎?如果是這樣,那其他的人都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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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追逐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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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門外爬進了幾個散發着奇怪氣氛的人,它們渾身籠罩着一層迷霧,透過這些迷霧,好像能看到那些自己最重要的人。同時從房間的外側出現了數道影子,這些影子趴在牆壁上,看起來十分的緩慢但是實際上卻異常驚人的速度從我們的腳下划過,然後完全與牆融為一體,仿佛和真正的影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是在那深邃的陰影里,那道冰冷癲狂的紅色眸子正在注視着我們,讓我們的心裏產生難以言喻的煩躁心情。
「這是……」我立即把手放在了棺材上,警惕地看着周圍。
「拍拍」
拍手的聲音響起來,我們這時才發現那個傢伙拍了拍已經變形的手。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一號實驗體和三號實驗體嗎。」它說着指了指夕立和百合,「來到這裏……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應該就是我接手的一號和三號實驗體了吧。」
「果然,你知道什麼……!」夕立上前一步。
「最後一次,你把CSO的人怎麼樣了!」我衝着它怒喊道。
「瑪嘉……這種傢伙,沒有必要為他生氣。」百合拉着我的手說。
「CSO?」它說,「你們不是贏了嗎……真是讓人想不到,你們製造生物兵器的技術竟然比我們還要強……還是說是他的原因?」
「……」聽了它的話,我和有希四目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得到答案之前我一直認為CSO是團滅在了聯盟手裏,但沒想到結果居然是贏了……
「剛才……那個技術是擬態吧。」它向着園天的位置說了一句,看起來即便是這種情況下,它的腦子依舊沒有變得有多好,伴隨着它的話語,我們腳下的地板開始沉降,隨後來到了一個類似洞窟的地方,但是和洞窟不同,周圍到處都是類似生物的內臟一樣的東西,並且不停的蠕動,並在我們的腳下傳來了讓人厭惡的粘稠與滑膩感。
目光能及之處,數個類似囊泡一樣的蛋慢慢的碎了,從裏面爬出的是光是看到就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醜陋怪物。
……也許也不全是,在這些怪物的身影中,我們看到了幾個很熟悉的影子——百合和夕立的影子,但是她們的身體已經異化的完全看不出人形,只有臉還殘留着過去的痕跡。
「Poi醬……和百合……」我有點不是很相信我看到的東西。
「搞什麼?!這……這是?」「這些是……」夕立和百合一下子呆住了。
「啊……嘛,真是可惜。」這麼說着的園天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你什麼意思?」百合問道。
「沒清理乾淨唄。沒辦法……」這麼說着的園天舉起了手中的槍,「物理上的清理掉吧,這樣的垃圾。哼哼~」
「……也是呢,poi醬和百合都是只有一個。」我解下棺材立在面前,「所以,保護好真正的你們,就夠了。」
「難得,我能和你這個小鬼有意見一致的時候呢。」夕立興奮了起來,「來一場完美的PARTY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誰知道呢。」這麼說着的園天按下了手上的一個裝置的按鈕,隨即,他的身體各處湧出了類似金屬的物質,這些物質很快就形成了類似盔甲的東西,隨即他往後一跳,消失在了視野盡頭,「沒辦法啦,我身體太脆了,只有這樣保護自己。嗯……那麼交給你們了哦,我在遠處會支援啦。」
「……死·小·鬼!」我這下真的生氣了。
「嗚哇,這是CSO的技術?」夕立看着消失的園天發出了感嘆。
「有這樣的技術嗎?」現在有關CSO大概也就只能問有希了吧。
「嗯,有,」沒想到的是有希在安排了百合接近那些東西後立即就給了肯定的答覆,「但是很稀少。」
「誒……」
「真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小鬼……不過算了,打敗這些傢伙再找他問個明白吧。」夕立說着望向了戰場。
那麼說,莫非園天也是CSO的人嗎?
我有點疑惑,但下一刻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並慢慢開始撐開,隨即看着百合走到了最前方。
「砰」
槍聲響起,但沒有命中什麼,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看着有希一個踉蹌差點往前跌倒。
「園天!」有希立即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你在做什麼?!」反應過來的夕立立馬手忙腳亂地把有希身上的針管拔掉。
「啊……沒事。」這時我發現有希的神情緩和了一些。
?這小鬼葫蘆裏面買的什麼藥?
雖然我很想問個明白,但是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還是留到解決掉這個東西後吧。
「——!」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這讓我和夕立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但即便是這樣,這種痛苦的尖嘯還是影響到了我們。
而在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夕立放出了大批蟲群,在被我拉了一把後,蟲群飛往了正確的方向,伴隨着如同潮水一樣的蟲群,夕立縱身一躍,如同蛇一樣將被蟲群啃的支離破碎的敵人吞入腹中。
「哈哈哈哈,死吧,你這冒牌貨!」吞下對方後,夕立興奮地擦了擦嘴邊的鮮紅色半流體,與此同時有希也瞄準了一隻怪物,但就在這時,我看到有希的表情呆住了,子彈只是貼着怪物的頭皮擦過,並沒有命中。
「有希!?」我喊了出來。
「我,我沒事!」被我這麼一喊,有希立即回過了神。
「喂喂,現在是戰鬥的時候哦,發什麼呆呢!給我好好享受才對啊!哈哈哈哈!」夕立徹底興奮了起來,眼睛也變成了紅色,「下一個就吃你了吧,冒牌百合!」
「嗯。」有希點點頭,重新調整了槍口。
「Poi醬!拜託了!」在那張熟悉的臉即將開始嚎叫的時候,我一腳將它踢倒在地,然後對着夕立喊了一聲。
「閉嘴,冒牌貨。」夕立隨即放出了蟲群,就在這時,對方突然一掌打飛了夕立,失去目標的蟲群盲目的在空中飛來飛去。
「Poi醬!?」我望着夕立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弄得渾身是鮮紅色的半流體。
「唔呃……狡猾的傢伙。」夕立拍了拍身上的東西,狼狽地爬起來,但還沒等她站穩,我就看見夕立如同一個被充進了過量氣的氣球一樣,炸裂開來。
「……哈哈哈哈哈……」一同響起的,還有那個傢伙的笑聲。
「Poi醬!」我喊了出來,這究竟是什麼奇怪的攻擊?為什麼我看不到攻擊方?不行……不能這樣……這樣的話我就沒法好好保護大家了!
「這是……我的……身體?」渾身是鮮紅色半流體和骨片的夕立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又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無妨,鮮血,疼痛,這才是戰鬥!聯盟的走狗,我要把你吃光……!」
「……嗯……」看着夕立的反應,那個傢伙手一揮,把被夕立吞掉的怪物重組了起來。
「去死……」最靠近那個傢伙的百合揮下了刀,不知道是不是操之過急了,這一刀沒有命中。
「啊……射你好了。」伴隨着園天的聲音,又一支針管射中了百合,「要好好感謝我哦。」
感謝個毛線啊!
要不是園天在遠方我真的想捏他的臉,然後我看見百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拔掉扎在後頸上的針管,重新向着那個傢伙不要命地揮下了刀,然後又換上了鏟子,再切換成刀,雖然都被另一個怪物擋了下來就是了,與此同時我也來到了夕立身邊。
「——!」刺耳的尖嘯再次傳來,讓我和夕立變得更加煩躁了。
「喂喂喂,所長啊,你真是麻煩啊。」突然,園天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內,他托着有希的手,引導她的槍口指向了那個傢伙,但是開槍的剎那,之前擋刀的那隻怪物突然沖了出來,為那個傢伙擋下了子彈。
「Poi醬,那個傢伙,有信心打掉嗎?」我望向剛閉上嘴的怪物。
「我都殺了它一次了,殺它第二次當然也不成問題。」這麼說着的夕立,趁那只有着百合的輪廓的怪物移動的時候再次放出了蟲群,在我用花藤的輔助下,夕立再一次把對方吞進了肚子裏。
「做到了!poi醬!」我興奮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夕立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瘋狂。
「哈哈哈哈,有希,看到了嗎,我連你的份也一起努力了!我會保護你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啊!」直到夕立狂笑着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我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Poi醬……怎麼了?
不,別想那麼多,現在我需要……
這麼想着的我向着一個漂浮着的怪物揮下了拳頭,也許是我真不適合戰鬥的緣故,這一拳並沒有命中,而有希狙擊這個怪物的一槍也被之前擋槍的那個怪物擋了下來,隨即它就被子彈打成了碎片。還沒等我鬆一口氣,那個漂浮的怪物便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出現在了有希的頭上,然後爆炸了,爆風掀飛了沒有來得及撤退的園天並波及到了有希。
「小鬼!」我喊了起來,「有希!快過來!!」
……直到爆炸的煙塵散去,我這才發現有希躲在了棺材後,毫髮無損。
好……好險啊……
在夕立狠狠地踢了一腳讓那個有着百合的輪廓的怪物閉嘴後,我當機立斷給了它一拳,只不過拳頭打中的手感讓我想起了冰箱裏凍得梆硬的豬肉。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畢竟……你們可是相當優秀的不死者,有資格進入我們的組織。」這時,那個傢伙對着我們說了這麼一句。
「閉嘴……」隨即百合就揮刀砍向了它的頭,粘稠的黑色液體從它的腦子的部分噴射而出,幾乎被切斷的腦袋歪着脖子十分冷靜的看着百合,就像是在看笑話一樣,同時夕立也來到了百合的身邊。
「嗯……啊,那就你好了。」這時狼狽地爬起來的園天突然給了夕立一槍,一支針管插在了她的頭頂,衝擊力甚至把她推進了肉壁之中。
「Poi醬!?」我被踏踏實實地嚇了一跳。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園天一邊道歉一邊向着遠方褪去。
「咕……呃……」掙扎了好一陣後,夕立這才從肉壁中爬起來,然後拔掉了頭頂的針管,「這……這是……什麼啊……」
「Poi醬……沒事吧?」我擔心地問道,但還沒等夕立回答我,又一支針管扎在了她的頭上,衝擊力甚至讓她整個人跌倒在地。
喂,小鬼你,真的沒問題嗎!?喂!
我傻眼。
「……餵。」最終還是百合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你太過分了!」回過神來的我衝着園天的方向大喊道。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眼角餘光看見園天站在遠處擦了擦笑出來的淚。
你故意的對不對!
「啊,你這小鬼……」夕立重新爬了起來,再一次拔下扎在頭上的針管扔到一邊,「粘糊糊的,好噁心啊……真是的……」
「喂,夕立,這傢伙給我,你去幹掉那個噁心的。」這麼說着的百合向着那個傢伙不要命地揮下了刀,然後換成鏟子,再換成刀,但就在刀光揮下的瞬間,一個影子突然沖了出來,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該死……看起來還是得儘快解決那個傢伙……
「大家……我這就來……」這麼想着的我移動到了夕立和百合身邊,雖然我無法支援百合,但是至少還能支援夕立……
「不該存在的東西還是消失比較好。」伴隨着有希的聲音,那些讓人感覺陰冷的東西被子彈撕碎了一些,「真是出乎意料的令人愉快呢。」
「就你好了。」伴隨着園天的聲音,那張帶着百合輪廓的臉如同被棍子敲碎的西瓜一樣被打碎,但是它居然還有繼續嚎叫的能力,只不過,在它即將開口的瞬間,兩隻鞋子讓它閉上了嘴。
「閉嘴,冒牌貨。」百合收起腳,冷漠地看着這個殘留着自己形體的傢伙。
「輪到你了,聯盟的走狗!」這麼說着的夕立放出了蟲群,「死吧!!!」
「哦?是嗎?」對方平靜地望着夕立,仿佛面前的只是一條瘋狗,下個瞬間它就被那個有着百合的輪廓的怪物推向了遠方,「這下你就打不到了吧。」
「別想跑!」然後我就看着夕立迅速追了上去,「……吵死了!」
「有希!」意識到這樣那個傢伙就會接近有希的我喊了出來。
「為什麼,只有你活下來了呢。」有希說着給了那個傢伙一槍,不過沒有命中。
「——!!」尖銳的嚎叫開始侵蝕着我和百合,這次我的面前仿佛出現了萬花筒一樣的幻覺,晃晃頭把這種不安排除在外後,我聽見了槍聲,那個傢伙的手隨即被子彈打爛了。
「該消失的傢伙!還是給我從這個世界消失吧!!」回過頭的時候,我看到了放下槍的有希。
「別躲躲藏藏的,廢物!面對我!」狂暴的夕立放出了蟲群啃咬着那個傢伙的身體,「這裏……唔……討厭討厭討厭討厭!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傢伙不肯消失!不要,不要,這,這不是我!」
Poi醬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誰能……誰能告訴我啊……
我混亂地向着夕立的方向走去。
「嗯,接好。」這時一聲槍響讓我回過了神,我這才發現那個傢伙的頭被槍打出了一個洞,「對了,藥水已經沒了。嗯……現在沒東西了,那麼抱歉嘍。」
「下地獄去吧!!」伴隨着有希扣下扳機,那個傢伙的頭幾乎被打成了一堆爛肉和粘稠的黑色液體的集合。
太好了……打掉了……
我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下個瞬間,劇烈的痛楚便從我的腹部傳來。
「啊,抱歉,我這個是特殊的子彈……嗯,會很痛的。」
「啊……」我跪倒在地,捂着腹部幾乎說不出話來,腦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打開了,冰涼的感覺讓我清醒了起來,在那些陰冷的感覺往我身後迫近的時候,我用肉屑堵住了它們的嘴巴,這次我才發現,肉屑上趴着的居然是黑壓壓的蟲子。
「Poi…poi醬……快……快點……把這傢伙……咳咳……」緩過氣後,我抬起頭看向了夕立,然後發現蟲群像是失控一般向我衝來。
「呀!」我立即躲在了棺材後,這才躲過一劫。
「去死吧,冒牌貨。」差點失去目標的百合一鏟子切斷了那個傢伙的腳,大量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斷口處流了出來。
「有……希——!」我向着有希喊道。
主啊,求求你降下奇蹟吧,至少也要把這傢伙幹掉……
「沒記錯的話……嗯。」這時園天突然向着有希的腳開了一槍。
「消失吧!!」精神起來的有希再次向着那個傢伙開了一槍,不過可能是因為對方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緣故,這槍並沒有命中,刀光閃過,百合將那傢伙破爛的腦袋砍了下來,如同垃圾一樣的被甩在了地上。
「啊……真是一團亂啊。」望着無論是哪方面都到達了極限的我們,園天嘆了一口氣,重新拿起了槍,打穿了那個傢伙的身體。
「這傢伙給我……瑪嘉!」或許是見着那個傢伙已經不構成任何威脅的緣故,百合用傘擋下了有着自己的輪廓的怪物的攻擊。
「不要讓我一個人啊……」有希帶着哭腔開始向我的方向前進。
「有希……」我知道的,我們都快到極限了,「我等你……我在這裏……poi……醬……」
在和夕立一起用肉屑和腳暫時讓那些黑蟲子安分下來後,我看着百合舉起了刀。
「再見了,冒·牌·貨。」這麼說着的時候,幾道刀光迅速閃過,那個有着她的輪廓的怪物變成了碎塊,再也不會動了。
「不可以……不可以……原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振作起來,用力向着那個傢伙揮拳打下去,最終,它變成了粘稠的黑色液體和肉塊的混合。
「——!!」怪物們的嚎叫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痛苦地捂上了耳朵,試圖隔絕它們的聲音。
「有希……不要過來……求你……了……」聲音消失後,我爬起來,疲憊的雙眼看向了有希。
「這樣下去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去死……去死……」突然,夕立再次放出了蟲群,把一隻怪物啃出了空隙,隨即夕立就像吞掉鳥兒的蛇一樣,把殘骸吞進了肚子裏。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
怪物們的嚎叫讓我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的。
「這個給你吧。」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園天的聲音,隨即,清涼的感覺從後頸傳來,似乎有一種液體被注射進了我的體內,這讓我清醒了幾分。
再次振作起來的我一拳打爆了身邊些許的黑色蟲子,然後甩去手背上的黑色汁液。
「你,是什麼?煩人,去死。」迷糊中我看到夕立的蟲群清掉了一大片的黑色蟲子,隨即失控地向着有希撲了過去。
不行!
我見狀趕緊攔在了有希面前,蟲群從我身上之前的傷口涌了進去,同時清涼的感覺再次從頭部傳來,我又再次清醒了一點。
「嗯。稍微清醒下吧。」這時,園天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回過頭去的時候,我看到他拿着一支注射器給有希注射了什麼東西,「嘻嘻,大家還真是不像樣啊。」
說完,園天把新的注射器上膛,然後向着夕立射去。
你不是說已經沒藥了嗎!?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水的作用,夕立清醒了過來,「對……不能在這裏停下,要快點終結它們……馬上就終結你們,怪物。」
鋪天蓋地的蟲群再一次淹沒了黑色的蟲子,配合着百合的刀和鏟子還有園天的子彈,我們總算結束了漫長的痛苦。
————————————————————待續—————————————————————
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其之二
量產型百合
原型體不明,按照外表來看應該是14~15歲左右的女性。
神經系統有着特殊的變異,能在幾秒的時間裏進行多次攻擊。
因為槍械無法與肉體同步的原因,一般都配置了近戰武器。
但是由於是量產型的原因,數秒內進行多次斬擊的能力沒有得到很好的繼承。
不過仍然是相當有效的武器。
利用其特殊的神經系統,特化了ESP方面的能力。
可以將自身目前的感受與敵人同調。
由於其肉體進行的改造導致量產型的意識一直陷入混沌和瘋狂中。
所以在戰場上是相當有效的干擾。
特殊型
原型體不明,按照外表來看應該是17~19歲左右的女性。
是十足的未完成品。
由於各項身體素質都沒有達成要求。
目前被封存中。
本體疑似可以將記憶共享給複製體。
從朦朧的記憶中誕生的極強的守護欲望和本能。
經過一定的催眠和人格修正可以達成作為肉盾的工作。
目前考慮進行量產製造。
夢魔
如同影子一樣貼合在平面上的奇怪的生物。
其本體為大量細小的黑色昆蟲。
這種昆蟲的原體是能夠導致食用者出現幻覺的叉牙鯛
通過基因導入使昆蟲能分泌出可揮發的致幻物質。
其致幻性要遠遠超出LSD數十倍。
對於人類而言可以稱得上是劇毒物質。
但是對於人偶而言則會對其精神進行十分嚴重的干擾。
如同吸入毒品一樣。
???
出生地不明。
年齡不明。
性別不明。
他的身體由不明物質組成。
似乎擁有進行多次變化,對DNA進行操作改造的能力。
擁有相當強大的esp能力。
具體原因不明。
是一個全身籠罩在謎團下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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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劫後餘生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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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在最後一隻蟲子被撕碎後,有希抱着我哭了出來。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抱着有希安慰着,另一隻手握緊掛在胸前的十字架,默默祈禱着。
「真可惜,你們還是沒能領悟到死靈科技的美妙之處——」「閉嘴。」雖然被斷頭了,那個傢伙依舊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下一秒就被百合一鏟子將它的腦袋釘在了地上,奇怪的是它的身體雖然已經變得破破碎碎,但粘稠而堅韌的粘液仍然牢牢的鎖住了所有的肢體。
稍微平靜下來後,我們總算有了可以環視周圍的時間:那個傢伙大字趴在地上,其他的怪物已經被我們撕成了碎片,腥臭的黑色液體沾了我們每一個人一身,地上也全是這種黑色液體。
地上繁複的經絡還有類似血管一樣的物質不停的蠕動着,伴隨着如同就是從肉壁上慢慢生長出的顏色十分漂亮的肉還有各種各樣光鮮的蔬菜,與這些一同生長的,還有一個小肉囊一樣的東西。
「這是……」我說着看向了園天,然後看着他用手戳破了肉囊,從裏面拿出來了一個……三明治?
「挺好吃的,要不要來點?」他邊吃三明治邊問我們,隨即從肉囊里拿出了又一個三明治遞了過來。
「呃……好……」猶豫了半天后,我還是接過了這個三明治,隨即吃了起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它很新鮮,煮熟的肉和新鮮的生菜還有半熟的蛋,加在白麵包裏面,有着十分獨特的香味。
「好好吃……唔……我可以再要一點嗎?」大口大口把三明治吞進肚子裏後,我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園天。
「好啊,」園天說着又從肉囊里拿出來一塊三明治遞給我,「給。」
「Poi醬,過來過來。」我趕緊把手裏的三明治餵給夕立。
「……味道還不錯,」隨即夕立跑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吃着三明治,「不過,拿出來的地方未免太詭異了……」
「Poi醬喜歡嗎?」我問道。
「唔,好吃。」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吞進嘴裏後,夕立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那個傢伙的身體突然膨脹了起來,而園天在吃完手裏的三明治後,從包里掏出來一管不明的液體注入進外骨骼中,伴隨着機械的聲音,拳頭部分的裝甲開始不停的組合變形,變成了一個十分巨大的拳套。
「轟轟轟」
裝甲後部出現了數個噴射口,伴隨着白色的火焰,以高速噴射而出,伴隨着劇烈的如同摩托車一樣的轟鳴,園天直接飛射了出去,在一瞬間就移動到了已經變得十分巨大的那個傢伙身下,拳頭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裏面淡藍色的光澤已經開始慢慢的變成了如同鮮血一樣的鮮紅色。
然後,他就這麼對着那個傢伙身體中部的位置狠狠地來了一拳,伴隨着刺耳的聲音,拳套突破周圍縈繞着一些細微的白色氣霧狀的東西,打在了它的身上,瞬間就將它打到了戶外,形成了一個斜着直通往地表的大洞,透過洞口,我們發現外面的雪已經變小了,仍然在無休止的,不停止的,下着。
潔白的雪覆蓋着這黑色的別墅,周圍安靜的只能聽到雪從天上飄下落在地上那嘎吱嘎吱細小的聲音。
隨後,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讓人心癢的,仿佛指甲抓撓黑板的聲音。聲音持續了大概1秒左右,隨後伴隨着巨大的轟鳴,別墅後院的位置的土被直接轟到天上,與土一同飛上天空的,還有大量的血肉和鮮血以及大量黑色的液體,天上開始下起了黑紅色的雨。
這些液體好像有着十分強的腐蝕性,地面上立即就出現了大量的細小的坑洞,園天站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勢沒變,伴隨着從身體各處發出的大量的蒸汽,拳套那讓人不安的紅色也慢慢恢復到了穩定的藍色,噴射口也收回到了裝甲內部。隨後他用雙手捂住了耳朵,似乎在聽着什麼一樣。
「嗚……嗚哇……這是……」我被外面的詭異景色還有園天的這一擊嚇了一跳。
「沒想到,小鬼你還有這手啊。」夕立說。
「嘻嘻,果然沒了我就是不行啊。」這時,園天放下了手,轉過頭來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個小鬼!」我生氣地上前捏了他的臉一下。
「很痛啦,以後不要摸嘍。」園天抗議道,有希隨即也走了過來,搓亂了園天的頭髮。
「誒,很少見哦,」園天看着有希的動作說道,「有這樣的動作可真是不可思議啊。」
「關心你罷了。」然後他就被百合輕輕敲了一下頭。
「畢竟你也努力了,就當作獎勵好了。」有希說。
「我哪需要關心啊,這些還是對着你們的夥伴說比較好哦,」園天說,「我啊……畢竟可不是你們的同伴吧。」
「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用這樣的方式活了下來……」我說。
「嘻嘻,沒想到吧。」園天說着把手背在了腦後。
「這副盔甲,好厲害啊!」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在園天身邊轉來轉去的夕立從園天身後冒了出來並輕輕敲了兩下盔甲。
「盔甲啊,這個是特製的,」園天解釋道,然後,他頓了頓,「……算是我的吧。」
「算是?」百合問道。
「是研究所的成果麼?」有希接着又問了一句。
「……啊,那個告訴你們也無妨。」園天說,「是研究所的成果,至於所有者,是我的,但也不是『我』的。」
「本體麼?」
「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園天說着搖了搖頭。
「小鬼……你也……不再是人類了嗎?」我問道。
「我可是人類哦,從頭到尾都是哦。」園天的話否決了我的猜想。
「克隆麼?」這次有希換了個問題。
「嘻嘻,要吃的嗎?」這次園天沒有再回答,轉而從之前的肉囊里拿出了大量的東西:三明治、麵包、還有火鍋和各種生肉與生菜。
「誒……原來餐廳里的食物是從這種奇怪的地方出來的?」夕立把頭湊了過去。
「誒嘿,我想也是的……」我輕輕地笑了笑,「要啊。」
「算了,不用太在意,瑪嘉我也要吃~」有希很難得地在我身邊撒起了嬌。
「唔……那麼,在這裏吃火鍋?」我歪着頭想了想。
「剛剛的三明治,還有嗎?」百合問道。
「嗯……到上面去吃吧,」園天想了想,「剛好也有廚房,一起好好休息下吧。」
「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不過……還是去上面再說吧。」這麼說着的夕立肚子發出了不爭氣的鳴叫。
「好~!」我同意了。
於是,我們回到了黑色的別墅,坐在了廚房的餐桌前,園天則從隨身攜帶的口袋裏掏出了燃料還有架子,肉和菜被下到了鍋里,濃郁的香味很快充滿了廚房,外頭的雪也更小了,但依舊在靜靜地下着。
「我要吃肉~」有希拿着筷子舉起了手。
「好好~」這麼說着的園天夾了一塊肉給有希。
「謝謝。」道謝後,有希就夾起了肉,吹了吹後放進了嘴裏,而百合也趁機自己夾了一塊肉。
「嚼嚼……還有多久才能涮好啊……我等不及了。」夾得最多的夕立一邊吃着一邊抱怨。
「你們啊啊啊……」幾乎沒搶到多少肉的我在哀嚎,此時園天又拿來了幾罐飲料,還有一些正常的茶葉。
「好了好了,」把喝的放上桌子後,園天轉過頭去看向了夕立,「現在都熟了。」
……然後就在我們幾個的眾目睽睽之下,夕立用筷子夾起了一片生肉吞了進去。
「……你是秋田犬嗎?」最先反應過來的百合忍不住吐槽了。
「……哈?」園天一時懵了。
「Poi醬不要吃得那麼快啦……小心噎着啊……」我無奈地笑了笑,隨後伸手摸着夕立的頭。
「或許吧?」夕立一邊嚼着東西一邊說,「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德國牧羊犬poi。」
「噗嗤,」我笑出了聲,然後放下筷子,輕輕幫夕立順着毛,「這麼一說poi醬真的很像秋田犬……」
「啊……上次被人這樣摸摸頭,已經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呢。」被我順毛的夕立立即就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這個時候有希也拿起了茶壺,開始泡茶以及為我們添茶,琥珀色的茶湯伴隨着零星幾根茶梗落到杯里,平添了幾分的祥和。
就在這時,我留意到園天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窗邊看着雪景,露出十分懷念,但是卻又十分空洞的表情,似乎在懷念着什麼,又似乎在憎恨着什麼,過了一陣,他放下茶杯,雙手捂着耳朵,似乎還在聆聽着什麼。
「……小鬼?」我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怎麼了?是因為……我們,其實以前都是CSO的人的緣故嗎?」
「……」這時園天才回過神來,「嘻嘻,只是在想以前家人的事情啦。」
「我不知道,在這之前,在那個被破壞的,像是什麼研究所或者避難所之前,自己在哪裏,然後親眼看着百合被打印出來……」我輕輕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但是園天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或者說,所有的問題都被他巧妙地岔開了。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雪也漸漸變大了,我們在主人房裏住了下來,打算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從長計議,在就寢前,透過房間的窗玻璃,我們發現園天正站在雪地里,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躺在大大的床上,互相依偎在一起,很快,有希、百合還有夕立都睡着了,只有我陷入了徹夜難眠的狀態。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園天在幹什麼?或者說他究竟在想什麼?
這種念頭在我的心中迴蕩着,促使我悄悄地爬起來,想要找園天問個明白。
畢竟你白天也夠古怪的不是嗎……
摸到園天的房間門前,我敲了敲門,發現裏面沒有回應,把手放在門上的時候,我這才發現,門沒鎖,把門推開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沒有人。
?他會去哪裏?地下已經沒有什麼可探索的價值了啊……還是說他根本不睡這個房間?
算了……先睡了吧……明天再說。
這麼想着的我向着主人房走去,然後在走廊上和園天打了個照面。
「……喲,」他看到我後先是愣了愣,然後恢復到了往常的樣子,「我也睡不着啊,作為睡不着覺同盟,握個手如何?」
說完,他向着我伸出了手。
什麼嘛……是我多心了。
我苦笑了下,隨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回到了房間,這次,身體一接觸床立即就犯起了一股濃重的困意。
果然什麼都沒想的情況下比較適合睡覺呢……
就這樣,我陷入了夢鄉,但就在半睡半醒的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有誰站在了床邊。
一覺醒來,我們都睡得很飽,仿佛昨天的壓力完全消失了,奇怪的是,我們都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好像被什麼東西刺過一樣。
「好奇怪……」我輕輕揉着太陽穴,「昨晚……我看到小鬼了。」
「在哪看見了?」有希問我。
「房間外,他似乎很意外,因為我很在意他的事情就是了……」我說。
「……」聽了我的話,有希陷入了沉思。
「昨晚……?」而百合則是想了好一會才回答我。
「好睏……」這時我的身邊傳來了夕立迷迷糊糊的聲音,「頭好疼……小鬼又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
「Poi醬早安。」這麼說着的我摸了摸夕立的頭,順便將她凌亂的頭髮整理齊。
「嘻嘻,我找到了很多不錯的玩意哦。」這時園天突然像是知道我們會在這個點起來一樣出現在了主人房的門前,而他的手裏正拿着好幾樣東西,「啊,早安。」
「……早……」我向着園天打招呼。
「早安。」有希也跟着向園天打招呼。
「什麼東西?好吃的嗎?」然後夕立的心思就放在了園天手裏的東西上,搖了搖尾巴。
「啊,不能吃啊。」這麼說着的園天走進房間,把手裏的其中一樣東西遞了過來,「嗯……這個。」
「……地圖?」「嗯……地圖?」百合和夕立這次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看起來是的。」這時園天又把另一樣東西遞了過來,這次的是一本黑色的筆記本,「還有就是這個吧。好像是組織里的人寫的。」
「……」我接過筆記本翻開,趁着百合和夕立研究地圖的功夫,開始和有希一起看着裏面的記錄。
「這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看完筆記本後,我才意識到昨天我們都和什麼東西戰鬥了一番。
「這個,是什麼地方的地圖啊?好像沒見過這些地方。」這時夕立把手裏拿着的地圖遞了過來。
「這份地圖能給我仔細看看麼?」有希問道。
「給。」接過地圖的我把地圖交給了有希,然後把筆記本遞給了百合和夕立。
「那個黑衣怪人,難道……連聯盟都不清楚它是怎麼回事?」看完筆記後,夕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聯盟怎麼肯收納這麼奇怪的人當研究員啊……」
「外來人員?」我問道。
「啊……聯盟啊,那個組織本來就是相當鬆散的。」園天解釋道,「只是為了幹掉他們目前的敵人才勉強聯合的。」
「……」聽了園天的解釋,百合和夕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自動販賣機??為什麼佔地面積這麼大??」另一邊研究地圖的有希也得出了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個B2是自動販賣機???或者說這個區域是自動販賣機的區域??」」
「這不是地下二層的意思嗎?」夕立問道。
「只是有這種感覺。」有希說着收起了地圖。
「可是,這麼大,要用來賣什麼?賣血機?」我說。
「它又要賣什麼東西呢,又能收什麼東西當錢呢,」夕立說着把我好不容易才理順的頭髮揉亂了,「而且更關鍵的是,這個到底是哪裏的地圖啊,完全不明白。」
「也許販賣的是屍體?或者是實驗體?」有希說。
「好噁心。」她這麼一說,一旁的百合立即擺出了嫌棄的表情。
「根據之前獲得的資料,這份地圖又我覺得熟悉。有可能是研究所?」這麼說着的時候有希擺出了捏下巴的動作。
「研究所……?CSO的?」我問道。
隨即我就看着有希搖了搖頭:「不知道。」
「雪變小了,在這裏說也無濟於事。」園天說,「先出發如何?」
「去哪呢?」夕立問道。
「你也會來嘛?」我接着夕立的話問道。
「嗯,之前你們睡覺的時候,我翻了翻你們的包,」這時園天拿出了一本怎麼看都很熟悉的陳舊筆記本,「這個不是很有意思啊。」
……這不是我們從那隻蟲人上撿回來的筆記本嗎!!?
「……餵。」百合立即從床上爬了下來,在把筆記本拿回來的同時敲了園天的頭一下。
「痛,但是你們不是有那個地圖嗎。」被敲了一記的園天連忙揉着自己的腦袋。
「城市地圖罷了。」我氣鼓鼓地說道。
「嘻嘻,你們還真是笨啊,我看得懂一些坐標啦,」園天辯解道,「這裏繼續朝北前進就到了那個坐標上的位置。」
「原來如此,莫非我們的這個地方,就是居民區?」夕立仿然大悟道。
「你就不能早上問我們借嘛……」我說,真是的,開個口而已,我們又不是小氣鬼。
「啊,嘻嘻,那不就不刺激嗎,要知道晚上瞞過你們的感知可是很困難的。」園天說着擺出了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我們的……感知?」我不解。
「啊,你們不會以為你們現在的這個身體還是人類吧。」接下來園天的話讓我大吃了一驚,「本質上來說你們和那些碎肉也沒啥區別啦,五感要異常的發達啦,所以瞞過你們可不容易啦。」
「怎麼……會……」我一瞬間感覺到一股心悸感從心臟的位置傳來,「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從某種角度上而言,他說的沒錯。」隨即,熟悉的重量傳來,有希的手溫柔地在我的頭上撫摸着,「沒事的。」
「……所謂的,『生物兵器』吧,雖然不願意承認……」然後我的半邊臉被夕立的臉佔據了,「冷靜點,瑪嘉,儘管我們沒有辦法選擇我們如何被生出來……但是,就算生為『武器』,我們也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
最後我的視野被覆蓋住,近在咫尺的百合香味傳來,我很清楚,那就一定是百合了。
「嗯……謝謝,大家……」被包圍着的我,這才算是稍微安心了下來。
「那個啊,你們是不是有誤會啊,」在大家放開手的時候,我看到園天雙手叉腰,露出了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別的神情,「你們的這個身體可是以前的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不老不死、巨大的力量、即便腦袋被打飛也不會有事,這不是很棒嗎?哈哈哈,這也可以說是一種……進化吧。」
「一點也……不……」我搖頭,「我情願相信我……還活着……」
「喪屍的進化麼?」有希問道。
「得了吧,你就不要再刺激瑪嘉了。」百合說着白了園天一眼。
「前提是,我們要保持着自己的自由意志呢,」夕立說,「被本能支配,失去自我……那種感覺,我不想再體驗……」
「是是。但是……嗯,還是算了。」最後園天第一次在我們面前露出了投降的神情,「我的性格可是很糟糕的,其實啊,我現在還是挺開心的,畢竟現實就是現實吧,你們要的真相也許也就是這樣哦。」
「你的性格是什麼鬼樣子,我們早就知道了啊。」然後他就被夕立白了一眼。
「所以說,熊孩子最令人討厭了是吧?」這麼說着的有希,把我摟進了懷裏。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走啦。」或者是到了最後還是對我們沒轍的緣故,園天開始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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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嘉雷特的觀察筆記·雜談·其之五
園天究竟還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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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下一站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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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園天的帶領下,我們開始向着北邊前進,或者是因為早上的事情耽擱了不少時間,天氣變得越來越冷,本來已經停下的風雪也漸漸加大了,而且在這一路上,我們始終都有被什麼東西盯着的感覺,因為風雪的阻擋,我們沒法看清楚周圍是什麼情況,只能依稀看見,好像在100米以外的地方有着很多朦朧的黑色的人影,這些人影如同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
很快,在前方出現了一間小屋子,這間屋子沒有房門,看上去大體完好,似乎可以進去避避雪。儘管我們沒有或者只有很輕微的痛覺,但我們也清楚自己的雙腿已經快到達極限了,或者說,再努力一下還能走到研究所?
「瑪嘉,冷嗎?我……沒有冷的感覺。」夕立問我。
「嗯……好像……要凍僵了……」我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點點頭。
「所以,這件衣服,你先披上吧,我還能走……」這麼說着的夕立把她的外套脫了下來。
「poi醬呢?」我問道。
「……只要『那個』還有活性,我就不會被凍僵。」夕立說,「所以,你先披上吧……寒冷,對於我,是『不需要的感覺』……雖然很討厭這副身體,但是現在似乎剛好能派上用場,真是太好了。」
「嗯……」我點點頭,接過了衣服披上,「……我情願相信……自己還活着……」
就這樣,我們無視了那間小屋繼續前進,風雪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大,同時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了,我們甚至還能看到那些穿着黑袍的人影就圍繞在我們身邊,但當仔細看去時,它們還是站在離我們100米開外,這讓我們感到無比的煩躁。
最後,我忍不住開口了:「你們不覺得……有人在看着……我們嗎……?」
「唔嗯……大雪讓我的感官都變遲鈍了。」夕立甩甩頭,頭上積累的雪花伴隨着動作抖落,「這些東西,是不是之前看到過?」
「那次的怪人嗎?」百合問道。
「大家……小心一點。」聽了百合這麼說,有希看了一眼依舊像個無事人一樣往前走的園天后看了看我們。
就這樣,我們只好無視了這種感覺繼續往前走。伴隨着我們的前進,細碎而嘈雜的聲音開始伴隨着風雪聲湧進我們的耳中,和始終甩不掉的被注視的感覺一起。
「啊啊啊啊啊——!」突然,百合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百合……!?」嚇一跳的我趕緊跑到了百合身邊,發現她手裏正拿捏着一塊肉塊,地上更是鋪撒上了一層鮮紅色的半流體,「沒事吧?百合!?」
「百合!」另一邊,有希也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
「這些……是什麼啊?!」而夕立則是煩躁地走向了那些東西,「是跟蹤來的敵人嗎?不要鬼鬼祟祟的,乾乾脆脆地來打一場啊!」
「哈……哈……咳咳……我……我……」在我和有希的安慰下,百合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我……看見……看見自己被那些人解剖了……雖然被麻醉了但是……但是……」
還沒等我再開口說些什麼,夕立的聲音便從遠方傳來:「這……這是?!太噁心啊啊啊啊!」
「poi醬?」我轉過頭向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夕立正站在一個黑色的東西前大聲尖叫着。
「poi醬!?怎麼了??!」我趕緊跑到了夕立身邊。
「夕立,怎麼了??!」隨後有希也攙扶着百合跟了過來。
「這東西……看起來明明是屍體,卻好像是在監視我們一樣……真讓人噁心……」說到這裏,夕立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頓了頓,「……不,等等,這些東西……才不是跟蹤我們來的,明明,到處都是這種東西啊……」
然後,她便衝着前方吼了起來:「小鬼!你到底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了!」
「研究所啊,」然後園天就頂着一頭雪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里,「啊,那個啊,嗯……這個就是屍體。」
說完,他一拳打爆了在我們面前的屍體,奇怪的是,這些打碎的部件仿佛時間暫停了一樣保持在破碎的狀態下,而一些飛濺的碎片則凝固在了空中。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放着……」確認了這些的確是屍體後,我看向了園天。
「你說的是我們麼。」有希也同樣看向了園天,但就在這時,我們都不約而同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只這裏,遠處、山脈上、前方,很多很多這樣黑色的人影似乎都在看着這裏,數百具甚至更多的人影仿佛包圍着我們一樣。直挺挺的站在雪地里,用灰白色的眼睛注視着這裏。
「怎麼回事……」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們,是不是被這些詭異的屍體『歡迎』了?」夕立邊警戒着周圍邊問道。
「不不不,這些只是監視器啦。」園天解釋道,「就和以前攝像頭差不多的東西,不要在意。」
「怎麼做成這麼惡趣味的形狀啊!」夕立忍不住吐槽道,「讓人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你做的這些玩意。」
「啊,嘿嘿。」然後園天惡趣味一般的笑聲似乎證明了的確是他幹的。
「果然是吧!」我沒好氣地想要伸手給園天的頭來一拳,隨即他便擺了擺手開始解釋:「有一些是真的屍體啦,之前可沒那麼多的,嗯……現在大概有9成都是真的屍體。」
「九成……」我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所以……究竟……」百合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迅速冷靜下來接受現實的有希打斷了:「不用太在意,這些只是無意義的東西。」
「……嗯……」只好這麼認了的我便攙扶起了百合,繼續前進。
「那現在這些監視器的終端……是誰在用?」夕立快步追上園天問道。
「……誰知道呢。」園天聳了聳肩,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真讓人難受……」夕立呲了呲牙,「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只能當它們……不存在了嗎……」我說。
在這些監視器的注視中行走了一陣後,雪慢慢變小了,一片潔白中,只有一間保存完好的房屋屹立在雪上。
「嗚哇……」我把手當作遮陽棚,欣賞着面前的景色,但當想要再移動的時候,我聽見自己的腳部發出了什麼東西摩擦的聲音。
「?」感覺不對的我褪下襪子,發現小腿的下半截出現了很多紫色的瘢痕。
「這是……」「我的腳也……」有希和百合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腳出現了問題。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這樣了呢。」脫下襪子後,夕立望着自己小腿上的瘢痕搖了搖頭。
「我說,你們要不要我搬點屍體來幫你們修復一下?」這時,園天提出了他的提議。
「啊……呃……好。」我同意了。
畢竟在這種地方也沒法用棺材啊……
「好吧,又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夕立說着把腳上的另一隻襪子也脫了。
沒過多久,我們就看着園天把一具屍體搬了過來,背着我們鼓搗了好一陣後,這才把手裏的一個小瓶子裏的黑色粘液刷在了我們的腿上,很快那些紫色的瘢痕便消退了。
「好厲害……」感覺可以用來做備用藥品的我問道,「可以分我一點嗎?我用來後備一下……」
「那個啊,嗯,好啊。」這麼說着的園天向我遞來了一瓶剛剛的粘液,透過透明的瓶身,我發現這些粘液似乎有活性。
呃,怎麼那麼像,那傢伙的粘液啊……
「還是……免了吧,」望着猶豫的我,夕立還是先我一步把瓶子還給了園天,「感覺用多了,會變成奇怪的東西。」
穿好襪子後,我們便走進了房屋,這裏有着十分古典的家具,還有淡米色的牆紙。冰箱裏是空的,看樣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放東西進去了,各個房間還有各個地方都有着比較厚的灰塵。
在大廳上二樓的樓梯過道處,有一個自動販賣機,它有四排四列的商品,第一排寫着「飲料類」,分別是可樂、雪碧、橙汁和檸檬汁;第二排寫着「麵包類」,分別是三明治、酸奶、麵包和肉鬆麵包;第三排寫着「小吃類」,分別是辣條、餅乾、方便麵和果凍。
「……有希,你看,還真有自動販賣機啊!」像是為了印證地圖上的標記一樣,夕立興奮地對着有希喊道。
「嗯。」有希點點頭,隨即開始上前檢查這個自動販賣機。
「啊,是自動販賣機!!你們要吃什麼?」我已經在想像我們在點餐的模樣了。
「看上去都很好吃!可是,我們好像沒有錢……」夕立死死地盯着這個自動販賣機,仿佛用眼睛就能把它撬開一樣。
「撬開?」我想了想,然後就看着園天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紙幣塞了進去並按下了一個按鈕,「咕咚」一聲,一個肉鬆麵包掉了出來,隨即,他拿出這個肉鬆麵包,打開包裝吃了起來。
「咦?!小鬼你身上有錢嗎?」聞到味道的夕立轉頭看向了園天。
「嗯,然後用完了。」園天一邊嚼着麵包一邊攤手。
「啊!!過分!」我生氣了。
「啊!太過分了!」生氣的夕立趕緊去搶園天手裏的麵包,「至少分人家一口嘛!」
在夕立的手即將碰到麵包之前,園天三下五除二就把剩餘的麵包塞進了嘴裏:「沒了。」
「啊!真是的!」搶不到麵包的夕立一下子就泄氣了,但很快又精神了起來,「話說回來,這裏好像完全沒有人類的樣子。收了錢,又有什麼用啊?這些東西早晚會放過期的!太浪費了!」
「可以用來燒吧。」園天想了想。
「很浪費啊!」我說,「但是我們現在吃了也沒什麼問題吧?」
「吃紙嗎,口味真重啊,嘻嘻,」園天笑了笑,隨即指向自動售貨機,「啊,怎麼說呢。在這裏腦子清醒了不少,對了,要不要按按那個酸奶啊。B2啦。」
「嗯?」夕立一下子就警覺了起來,隨即按下了對應的按鈕,「就算沒有錢也可以嗎?我試試看……」
就在夕立按下按鈕的瞬間,整個自動販賣機縮到了牆壁內,並且在牆壁上出現了了豎直的按鈕,從1~5豎直的排列下來。
「誒!」這讓我踏踏實實地嚇了一跳,難道說,這台自動售貨機原來不僅僅是賣東西的,還能通往哪裏嗎?
「什麼?!「哇!那些吃的呢!」沒有得到食物的夕立開始抽泣,「那些食物被藏到哪裏去了!設計這個機關的人太壞心眼了……嗚……」
「不知道啊。」園天很直白地回答道。
「別哭了啦……」哭笑不得的百合上前捏了捏夕立的鬢角。
「……」有希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夕立的肩膀,隨即按下了豎直按鈕上的「5」,伴隨着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和短暫的壓力感,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嗚哇!發生了什麼!電……電梯嗎?!」這時,夕立才反應過來。
「也許吧。」有希說着開始到處尋找出口,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園天戴上了防毒面具,同時拿出了一個像是炸彈的東西丟到了一邊。
「麻醉炸彈!小心!!」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被百合撲倒在地,同時大量淡白色的霧氣從那樣東西里涌了出來,我只來得及看到霧氣里有希和夕立像是斷線風箏一樣倒在了地上。
「有希!poi醬!」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對着霧氣覆蓋的方向大聲喊着同伴們的名字,但是沒有回應。
「你夠了哦。」百合轉過頭看向了園天。
「啊,再見嘍,」園天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攤了攤手,「目的達到了,也沒必要再和你們行動了,畢竟……」
「什麼意思……?」我問道。
「哈哈哈,現在我不就在這裏嗎?研究所的內部。」這麼說着的園天向着遠處走去,「那麼,再見嘍,嘻嘻。」
「你最好解釋清楚……」就在他沒走出幾步,我用花藤拉住了他的手。
「礙事啊,礙事。」這麼說着的園天突然掏出一把短劍砍斷了花藤。
「你究竟想怎麼樣!!」我喊道。
「沒有說明的必要啊。」園天說着離開了我的視野,此時百合也從淡去的霧氣里把有希和夕立拖了出來。
————————————————————待續—————————————————————
(這次因為事發突然,沒有留下觀察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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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最後的CSO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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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們兩個,醒醒。」另一邊,百合拍了拍昏迷的有希和夕立,試圖讓她們清醒一點。
「咕……嗚……剛才……好像看見炒麵麵包了……原來是夢嗎……」「嗯……」或者是因為脫離了霧氣的緣故,有希和夕立都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
「有希!Poi醬!」我立即跑了過去。
「我沒事,園天呢?」有希坐起來問道。
「抱歉……他跑了……」我說着低下了頭。
「呃……小鬼……又背叛了我們嗎?」搞不清楚狀況的夕立問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算了,反正,本來也指望不上那個小子。」這麼說着的夕立把有希拉了起來。
「但是他說什麼『他就在這裏,在研究所的內部』……」我把之前園天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這裏,是研究所嗎?」夕立問道。
「大概……是吧……?」我想了想。
「應該是的。」有希說。
「那麼,我們稍微逛一下?」我提議道。
「總之……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還是先出去探索一下吧?」夕立說。
決定了接下來的路後,我們開始向着之前園天離開的路前進,讓我們吃驚的是,外面是一片空白,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地面,整個都是潔白的一片。因為沒有任何的參照物,所以我們根本分辨不了自己在那裏。
「好奇怪……」我望着面前的景色說,「他是直接走的正門……就好像要故意把我們留在這裏一樣。」
「有什麼原因吧。」有希說。
「或者……他是複製人?」我說。
「不管怎麼樣,他似乎是在策劃着什麼……我們絕不能落了後手。」夕立看了看周圍後,開始撓着頭,「話說回來,這真是個讓人頭暈的地方……」
就在這是,不知藏在哪裏的什麼裝置發出了聲音:「歡迎所長和研究員。」
聲音落下的瞬間,周圍的白色完全褪去了,在遠處,一面巨大的牆壁直接隔斷了所有視線,這面巨大的牆壁大概有6層樓那麼高。隨後,這面巨大的牆壁的最低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圓形缺口。
「所……所長?」我一下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是我。」有希說。
「那……研究員……是我?」
「應該是的。」有希的話讓我聯想到之前的資料,這我忍不住擔憂了起來。
這裏,難道真的是CSO嗎?
「看樣子……是你們。」夕立的話進一步確定了我的擔憂。
「可是……為什麼……?」我低下頭。
為什麼只有我和有希活下來了?其他人呢……?
就在這時,我的頭上傳來了手的觸感:「沒事的。」
「對,振作起來吧。」百合說着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步,就沒有什麼好迷茫的了。」夕立說着開始推我的背,「你們能想得起來嗎,關於這個研究所的事情。」
「沒有。」有希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我認真想了一會,也跟着搖了搖頭,隨後看到百合在左顧右盼了一會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也是,這樣的嗎,」望着我們的反應,夕立也跟着嘆了一口氣,「真是奇妙……我能感覺得到,我和這裏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卻想不起來……」
「Poi……醬……?」
「前進吧,或許前方會有我們的答案。」這麼說着的夕立加快了腳步。
「……嗯……」我說着也追了上去。
就這樣邊走邊聊,我們進入了牆壁內。
牆壁內是一片藍天白雲,湛藍的天空還有朵朵的雲朵漂浮在空中,太陽斜掛在天上,時不時還有陣陣鳥語傳來。
在這裏,還能看見十分罕見的,只在記憶中存在的樹木,綠色的植被讓我們不由感覺到了舒適。
在面前還能看見一個操場,上面有着很多鍛煉的器材還有各色各樣的假人靶子。
不過有讓人不快的是,這裏到處都是黑色的血跡,特別是在背後牆壁的內側,到處都是黑色的痕跡。
地面上到處都是大量的奇怪的機械造物和死灰色的內臟與碎肉,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是機械造物還是死灰色的內臟與碎肉,都有着大量的貫穿的傷口,如同大量的針刺穿透了一樣。
「大家……」被眼前的景象勾起回憶後,我嗚咽着,跪在地上,雙手捂臉,「為什麼……為什麼……我究竟……」
很快,背上便傳來了熟悉的沉重感,幾滴晶瑩的淚珠打在了我的肩膀上,看樣子,是百合。
「真是個……笨蛋……」夕立嗚咽着的聲音在我身邊傳來,「我這副身體……本來,也就沒有辦法抓住幸福的吧。」
然後,她似乎抬起了頭:「……你到底,去了哪裏,該死的東西。」
「……走吧,停留在這裏也是沒有意義的。」這時,有希走了過來,向着我們伸出了手,這時我才發現她的手心被指甲劃出了血痕。
「……有希……以後我還能叫你……有希……嗎?」我顫抖着抬起了頭,滿臉是淚。
「為什麼不呢?」遊戲看着我笑了笑。
「謝……謝……」我哽咽着伸出了手,輕輕撫平有希手心上的傷口,隨即握着她的手站了起來。
或者是回憶耽擱了一定的時間,原本掛在天上的太陽很快的移動着,在記憶中那讓人迷戀的金色的夕陽重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金紅色的光芒透過漂浮着的雲層,如同燃燒一樣的雲朵……和記憶中一樣。
只不過,站在這幅景象下的我們,還是當初的我們嗎?
沒有人知道,但是唯一清晰的是內心那越發嚴重的苦悶。太陽散發着柔和的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透過建築物形成了道道斑斕的光斑和光帶,如同做夢一樣。
「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色了……」望着這幅景象,百合慢慢地拭去了眼淚。
「好啦,別沉浸在感傷之中啦。」夕立也振作了起來,「畢竟,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
「……嗯,那我們走?」我說着拭去了眼淚。
「看這個太陽,好像,已經是吃飯的點了呢。」然後夕立望着這幅風景說出了有點煞風景的話。
「你真能吃……」百合掛着三根黑線看向了夕立。
「沒辦法嘛!剛才那個自動售貨機把人家的饞蟲都勾出來了,卻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夕立說,「既然自動售貨機里有食物,那麼這裏或許也有儲備糧食吧?讓我們探索一下吧!」
啊,好像也對誒。
「那我們找找別的吃的?」我說。
「既然自動售貨機里有食物,那麼這裏或許也有儲備糧食吧?讓我們探索一下吧。」夕立也振作了起來。
於是,我們穿過操場,來到了掛有「食堂」二字的建築物前,進入食堂前的樓梯處,有着大量的黑色已經凝固了的鮮血,所有的桌椅都被打碎了,在牆壁上有着十分明顯的劃痕還有爪痕,從爪痕來看,留下這個的東西身高大概在3米左右。並且在這裏的牆壁到處都是彈孔,在這裏右上角有一個門,看樣子是開着的,地上可以看到有些閃着光的類似卡片一樣的玩意,只不過因為那些黑色的凝固了的鮮血的緣故,我們沒能看清楚那些東西是什麼。
「卡片?」我望着滿地的狼藉歪了歪頭。
「嗯……似乎又不是一個能好好吃飯的地方了。」夕立沮喪道。
「那找到吃的後就在操場那邊吃?」我說着摸了摸夕立的頭安慰道。
在我們這麼聊着的時候,有希撿起了一張卡片,然後小心地刮去了上面覆蓋着的血跡。
「還是先弄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麼要緊吧。」夕立說着也蹲了下來。
「好。」我說着蹲了下來嘗試撿起那些卡片並開始清潔。
忙活了好一陣,我們總算把這裏的卡片全撿起來並清潔完畢了,這些都是飯卡,裏面有着不少員工ID,很多員工ID都被踩爛了,只有一些還保存完好。但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上面關於所屬人的訊息全部都消失了,卡表面沒有標明,嘗試用一邊牆上的讀卡器辨別的時候,讀卡器只返回了聽起來像是刷了空白卡一樣的滴滴聲。
「好奇怪……怎麼回事……就像是被人消去了一樣……」我說。
「去後廚看看吧。」或者是覺得這麼什麼信息都得不到的緣故,有希提了個建議。
「嗯,好。」我同意了。
繞過破爛的食堂,我們來到了後廚,這裏擺放着一些應該是做菜用的工具,而且和我們想像的不一樣的是,整個後廚十分的空曠,順着視線看去,在通道的末端有一扇關着的門。同樣的,在地面上仍然有着各種各樣灰色的肉塊,還有大量黑色凝固的鮮血。
「感覺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屠殺……」我望着這裏的環境嘆氣,然後重新把視線投向了通道末端那扇關着的門,「那會是冰箱嗎?」
「……真是過分啊,」夕立似乎對滿地的肉塊起了興趣,她撿起了地上的一塊肉,隨即塞進了嘴裏。
「等等Poi醬!」我趕緊制止夕立的行為,但話音剛落,她就把嘴裏的碎肉吐了出來。
「……哎,又是聯盟做的玩意,」她說着擦了擦嘴,手裏剩餘的肉塊丟到一邊,「味道簡直是空前絕後的糟糕。」
「不要吃什麼奇怪的東西了。」百合嘆了一口氣,趁着夕立還沒站起來揉亂了她的頭髮。
「誒!?」我吃了一驚。
「量產麼?」有希問道。
「不清楚呢。但是看外面的被害狀態,似乎聯盟還做了很~大很大的生物兵器。」這麼說着的夕立隨後站了起來擺了擺手,「沒事啦,我不挑食的。」
「生物兵器……」然後百合就陷入了沉思。
「哎,看來是沒有能吃的東西了……胃裏空蕩蕩的,心裏也空蕩蕩的,好難受。」這時,夕立無精打采地嘆了一口氣,「真想快點出去。」
「可是不是還有一扇門嗎?說不定是冰箱……」我說着拉着夕立向那扇門走了過去。
「咦,這裏有點餐機?」但我沒走幾步,夕立的眼睛就被什麼吸引了。
「試試看能點什麼?」我放開手,走到了夕立說的點餐機前。
「看起來,上面有好多吃的……」這麼說的夕立看着上面的按鈕,隨即胡亂按了大約兩三個,伴隨着轟轟轟的聲音,這台機器下方一個標註着出餐口的地方伸出了一個大盤子,上面正放着豬排飯,漢堡,冰鎮果汁——恰好是剛剛夕立點的東西。
「好——厲害!」望着冒熱氣或是散發些許涼氣的食物,夕立眼睛都要直了,她回過頭趕緊把有希和百合叫了過來,「都這樣了,居然還能用!你們要不要也來點一些東西看看?」
「嗚哇——」這件事也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趕緊上前看看上面都有什麼吃的,隨即發現上面幾乎有着世界各地的美食,以及一些快餐和各式果汁。
「那這份我就先拿走咯~」在我們三個點餐的時候,夕立拿走了出餐口的大盤子。
「唔……有希?你要吃什麼?」雖然說有些花多眼亂,但是先確保同伴點餐的我望向了有希。
「嗯……我點個中餐吧。」這麼說着的有希按下了代表中餐的按鈕,一陣轟鳴後,機器的出餐口伸出了一個大盤子,上面正放着名為佛跳牆的燉湯以及一碗米飯。
「唔……」在有希把這份食物拿走後,我開始對着這台機器犯愁了起來。
雖然好像是可以隨便點,但我吃什麼好呢……?
「嗯?瑪嘉你不吃嗎?」在我犯愁的時候,百合已經點好了她想吃的東西。
「啊……我……啊哈哈,太多了有點犯愁……」我苦笑道。
「是嘛,不過好像不能點英國菜,別按下去了。」百合說着拿起了出餐口的,放着壽司卷以及味增湯和米飯的大盤子。
「?」好奇的我立即望向了英國菜系的按鈕,隨即發現了旁邊寫着「全部都是原汁原味的正品」這麼一行字。
原汁原味的正品是什麼東西啦……
如果不能點英國菜……哎算了,點個法國菜吧。
這麼想着的我按下了法國菜系的按鈕,一陣轟鳴後,機器的出餐口伸出了一個大盤子,上面正放着熱騰騰的紅酒燉牛肉和一碗米飯。
啊!居然還配米飯!
我又驚又喜地拿起了盤子,趕緊向着同伴們吃飯的位置走去。
「這個佛跳牆味道真不錯。」在我把盤子放在就餐位置的時候,有希已經開吃了。
「太好了……」我把紅酒燉牛肉的醬汁和米飯混合,然後吃了起來,「吶,有希,以前我們也是這樣一起吃飯的吧?」
「……也許吧。」聽了我的話,有希先是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
「真是令人驚訝,明明看起來荒廢了這麼久,卻居然有這麼新鮮的食材。」最先點餐的夕立已經吃完了。
「應該是合成的。」有希說。
「還沒吃飽呢……讓我看看,這個英國菜是什麼呢?」這時,夕立把吃完的餐盤放在了一旁的洗碗池裏,隨即跑到點餐機前,準備伸手去按那個英國菜系的按鈕。
「最好不要!」有希見狀喊了出來。
「因為會有炸魚和薯條?」我歪頭。
「欸,為什麼,會爆炸嗎?」這麼說着的夕立還是把那個按鈕按了下去,伴隨着熟悉的機械轟鳴,機器的出餐口伸出的大盤子上出現了一道即便是沒聽過也能想像出來是什麼的料理:一個個可能是沙丁魚的頭死不瞑目地插在不知口味的派里,而且誰也不知道這些沙丁魚有沒有處理過內臟。
「我隱約的記得一般只有仰望星空派……」望着這個一言難盡的派,有希做出了單手捂臉的動作。
「這是什麼啊……」我苦笑道。
「……英國菜都是這樣的嗎……」不用看都知道,百合頭上掛上了三根黑線。
「……我能感受到,這道菜里,有比之前的遇到的那些夢魔更強烈的怨念,」就連不挑食的夕立也對這道菜失去了興趣,「……我突然飽了。」
「莫里斯一向這麼惡趣味呢。」這時,有希突然講出了一個我們並不記得是認識的人的名字。
「……?」我立即看向了有希。
「廚師長叫莫里斯嗎?」夕立問道。
「不,當然……莫里斯是誰來着?」這麼說着的有希流下了眼淚,「為什麼我會覺得很傷心呢……」
「誒,有希怎麼了,」一臉懵逼的夕立看向了有希,「難道是因為他做的菜難吃到讓人想哭嗎?」
「不知道,」有希一邊說一邊擦眼淚,「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很難過,還有這裏沒有廚師……」
「……」我見狀放下了勺子,然後抱住了有希。
「我沒事。」被我這麼一安慰,有希也振作了起來,她擦乾眼淚,隨即回了我一個擁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感覺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夕立說,「我也想見見他,說不定他知道我要找的那個人呢。」
「你想見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的。」這麼說着的百合喝了一口味增湯。
「大概會和夕立很合得來?」有希想了想。
「嗚哇……我想應該不會的。我覺得我不一定能和做出這種料理的人相處得來,」這麼說着的夕立壯着膽子掰開了沙丁魚的頭,「呃……這魚肉還發紅呢。」
「有希……我們去找他吧?」我說。
「嗯,瑪嘉你還是先吃吧,」望着我幾乎沒動過的飯菜,有希頓了頓,隨即看向了夕立,「呃,他不是廚師。嗯,這是他的惡趣味,總有人會上當的。」
「哈哈哈……」我苦笑着往嘴裏扒拉了幾口米飯咽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感傷了起來,「那……我呢……也有這樣的時候嗎……」
「嗯?什麼?」夕立問道。
「難不成瑪嘉也是會中這種計的人嗎?」百合說着把一個壽司卷放進了嘴裏。
「多多少少都有,」有希給一頭霧水的我們三個解釋道,「他最喜歡欺負老實的人了。」
「聽起來倒像是和小鬼很合得來的類型。」夕立雙手抱胸道,隨即嘆了一口氣,「明明小鬼看起來並不是敵人,但是為什麼要突然這樣……不如去找他問個究竟吧。」
「說起來……我好像記得有個人和他相性也不好……」或者是這麼歡笑的場景讓我想起了什麼,模模糊糊地,有個人影在我的腦海內閃過。
「你想起的那個人,是誰呢?」夕立問我。
「一個坐輪椅的女孩子哦。」我說。
「確實……好像有這麼一個孩子……」被我這麼一說,夕立也想起來了,「她的名字是……德……莫?」
「德莫?」我歪頭,這真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的名字嗎?
「誒,你不知道嗎,」夕立望着我的反應也跟着歪了歪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是個神秘的孩子,不是CSO的人,也不是CSO救助的人……我們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認識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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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一張簡單的塗鴉,是四人在食堂內用餐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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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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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立的話音剛落,我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從脊背順着頭頂串了上去,這讓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突然……好冷……」我忍不住抱緊了自己,隨即背上傳來了熟悉的重量——不用抬頭就可以確定,是有希。
「謝謝……」我說着閉上了眼,「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個孩子就突然覺得好冷的樣子……」
「果然,像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呢。」望着我的反應,夕立很淡定地說了這麼一句,我沒有反駁或者提出新的意見,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現在或許該走了?拖得太久的話,說不定小鬼會跑了呢。」這麼說的夕立看了看我們的餐盤,「我還有好多事情要找他算清楚。」
「嗯,吃完就走吧。」對哦,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吃完飯後,我們把餐盤放在水槽里,然後開始動身去下一個地方。
「說起來有希,還記得最裏面的房間是幹嘛的嗎?」把自己的餐盤放進水槽里後,我看向了有希,畢竟她算是最懂這裏的人了,但還沒等有希回答,百合就先我們一步推開了那扇門,這裏是一間類似資料室的地上部分,很明顯被後來改造過了。地面上有很明顯的拖動的痕跡,並且在黑色的血跡上面留下了一條拖動痕跡,柜子我們都試着推了一下,發現是可以移動的,上面有着相當數量的資料,找起來看樣子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看樣子這個房間原本應該是個倉庫,天花板上正在往下方釋放十分強勁的冷氣。
「為什麼這裏會是資料庫啊……」壓根沒想過食堂居然會連着資料室的我傻了。
「這麼多資料,看着就覺得腦子有點疼,」夕立說着撓了撓頭,「這個地方看着就不那麼有趣了呢。」
「不過好像能找到有用的東西來着,不試試整理一下嗎?」百合說着拿起了一份資料,然後我就看着有希也拿起了另一份資料。
整理資料的過程十分無趣而且枯燥,在經歷了漫長的兩小時後,我們總算整理出了一些眉目。
這裏的文檔大概被分為三個類,並且都是類似系統自動生成的日誌文件,每一天的情況都有記錄。
其中的第一類是日常日誌:大概就是記錄出行的日常日誌,有些奇怪的就是在2235年6月13日的時候,有大量的進入記錄,進入人都顯示為來客,給予它們權限的人為瑪嘉雷特·索林,從這開始,一直到2280年4月11日之後日誌就沒有繼續創建了。
第二類是庫存的物資的進出記錄:食品這一項里自從2235年6月13日後就沒有再出現增加的情況。,而藥品里入庫數目在2235年6月13日便停止增長了,但是相反藥品內修復液的數目則隨着時間飛速下降中,目前儲備的修復液已經只有個位數了,數據顯示這些修復液都被調往了核心區。然後就是軍械方面的進出:在2235年6月13日支出了10381槍支還有10381件軍用外骨骼裝甲還有412件多功能坦克,之後便是一直到2280年4月10日在這範圍內,軍械方面就沒有支出情況。直到2280年4月11日,軍械庫顯示支出了一件特製版外骨骼裝甲,原擁有人顯示為莫里斯,特別行動組組長。
第三類是異常信息的日誌,看樣子有很長時間大量的異常都沒有被解決。
首先是關於防禦系統的異常:這裏的日誌顯示「防禦系統大範圍離線」「防禦設施出現大規模破損」「需要維修」;之後是環境模擬系統:這裏的日誌顯示為「環境模擬系統光線模擬系統出現異常」「黎明和下午的模擬模塊出現破損」「需要維修」,這兩個日誌的建立時間為2235年6月13日,然後就是從2235年6月14日開始不停創建的,食堂倉庫里食物庫存不停減少的異常報告,這些日誌到2280年4月10日都不停的創建並且發送中,直到2080年4月11日便突然停止了。
最後一個異常報告是「信息處理中心遭到入侵」,然後後面就沒有接下來的日誌了。
「啊,真是的,這些資料果然是煩死了,」最後一份資料整理完畢後,夕立就大字躺在了地板上,「都已經這麼晚了……好煩啊……」
說完,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特製的……莫里斯……那個小鬼……」雖然對上面記錄的自己的行動有點在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把那件外骨骼裝甲和園天擁有的外骨骼裝甲聯想在一起。
……他不會其實就是莫里斯吧?
「話說回來,軍械支出量真是大啊,」或者是打完哈欠後精神了一點,夕立這時才坐了起來,「看來那件神奇的外骨骼就是莫里斯的東西了。」
「那個,有希對那個外骨骼裝甲有印象嗎?」或者是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我看向了有希。
「也許園天就是莫里斯?」然後有希就把我的猜想直接說了出來。
「怎麼可能!」結果不言而喻,我也被我自己的猜想嚇到了,「如果他真的是莫里斯,那為什麼……?」
「我想也是不可能的吧,小鬼和莫里斯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夕立說。
「也許有他的苦衷『惡趣味』吧?」有希說。
「Poi醬也見過他?」我問道。
「有那麼一些印象吧……」夕立回答道,隨即看向了有希,「或許,只是盜用了莫里斯的物品而已。」
「這樣嗎……」
「話說回來,這麼強力的外骨骼,是可以這麼隨便借出的嗎?看來得去軍械庫看看了。」這麼說着的夕立站了起來。
「瑪嘉,這東西是這麼輕易就能弄到手的嗎?」一直在收拾資料的百合看向了我。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過我也很好奇是不是能隨便外借就是了。
火速把餘下的資料塞回柜子里後,我們來到了軍械庫,這裏到處都是灰塵,還有着很多小的房間,房間左邊有着槍形狀的凹槽,而在房間內可以看見很多類似爪子一樣的機械臂,有些小房間裏還能看見機械臂在組建什麼東西,不知道何種原因,這個東西只組建了一半。並且軍械庫的地面上有着奇怪的流體狀的物體,顏色是黑色的。
怪了,這些液體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這麼想的我打開醫藥箱,然後把之前問園天拿的那瓶液體拿了出來:「難道是……」
「不是吧……你真的留下來了……」百合望着我手裏的瓶子皺起了眉。
我沒有擰開蓋子,而是晃了晃,液體嘩啦嘩啦的聲音傳來,這的確是液體狀的,但地上的更接近固體,該怎麼說呢……非牛頓體?
「地板上的好像是要更濃一點……小鬼給我的不知道是不是稀釋過的樣子……」我停止了搖晃瓶子。
「大概是稀釋了吧。」有希說。
「嗯……總之這個暫時夠用了……吧。」想到之前的用量,我還是把這個瓶子放回了醫藥箱裏。
畢竟只需要刷一次就夠了的話,這一瓶好像可以用很久的樣子。
「讓我看看,厲害的外骨骼到底停放在哪裏呢~」載我們討論這些液體的時候,夕立已經開始到處轉悠了,「不像是可以用的樣子呢,難道就沒有能借出來的嗎?」
「可是我們也不需要這些啊……」我苦笑道。
「我主要想看看,是不是能輕易地借出別人的外骨骼。」夕立解釋道。
「等等,」這時,有希越過地上的半流體,走到了其中一個小房間前端詳了好一陣,「夕立,去把自己弄乾淨,然後你就可以試一試了。」
「就算說要把自己弄乾淨……也沒有澡堂吧?」夕立不解。
「脫。」突然間,有希說了這麼一個字。
「誒誒誒誒!?」「等等!?」被有希這麼一說,夕立和百合都呆住了。
「稍……稍等,不管怎麼樣我也是個女孩子……」最先反應過來的夕立滿臉通紅捂住了胸口。
「把外衣脫了,擦一下身體,」明顯有希已經開始憋笑了,「不是全脫。」
「只是……外衣?」這倒是讓我有點意外。
「啊……是這樣的啊,」這時夕立才知道有希一開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好吧,我要到另外一個房間去擦擦。」
「就在這吧,一個人怕不安全。」有希說。
於是,夕立就在外面把外衣脫了,擦乾淨身體上的血污後進入了小房間,而在她進去後,房間內的機械臂突然縮了回去,隨後從內部拿出了大量的細小的零件不停地拼裝在夕立身上。
「啊哇哇哇哇,這什麼,好厲害poi,」在拼裝的時候,我們能聽見夕立不停在房間內發出感嘆,「感覺好癢啊……」
不一會,整件外骨骼就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全拼裝好了。
「唔哦,好厲害,感覺就像是老早以前的,那什麼超級英雄電影一樣!」然後我們就看着夕立像是獲得了新衣服的少女一樣走了出來,在我們面前原地轉了個圈,之後十分突然的,外骨骼裝甲突然將夕立直接彈出,並自動走回之前的房間,隨後被還原為碎片。
「哇!」我趕緊接住了夕立。
「不,等等啊!」於是只穿着內衣的夕立就這麼撲在了我的懷裏,「嗚哇!」
「唔,型號不符合麼……」有希看着這一切略有所思,隨即脫下了外衣,「我來試試。」
「大概,是因為只是為人類設計的……吧。」我想了想。
「啊……上面顯示的是,DNA不符合,」夕立把她在被彈出來時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隨即重新穿上外衣,「如果DNA符合的話,或許就能裝備也不一定。這麼說來……難道小鬼真是莫里斯?這也太扯了…… 一個人怎麼才能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但是……我們還有那種東西嗎……」我疑惑了,「不知道……或者他是克隆體吧。」
「試一下就知道了。」這麼說的有希踏入了房間,「或者是藥劑作用,我再看看面板。」
「要問他的問題又多了一個。」穿好衣服後,夕立便看向了房間,和上次一樣,機械臂很快就在有希身上拼裝好了一套外骨骼,這次有希出來後外骨骼沒有把她彈出來,而是再次緩緩走進房間,機械臂又運作了一陣後,一件新的外骨骼裝甲便拼裝完畢了。
「哇哦。」這次百合發出了「哇哦」的聲音。
「難道說這都是給這裏的人準備的……?」這下我更確信我和有希都是CSO的人了。
「唔哦,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專用機』?好厲害啊。」夕立說。
「嗯,『歡迎您,有希所長』,那個聲音是這麼說的,看來這裏確實是研究所。」有希點了點頭。
那我也試試看吧……
我小心脫下外衣,擦乾淨身上的血污走進房間,然後讓機械臂在我的身上組裝了一套外骨骼,但在被它帶出房門的時候,我聽見了柔和的機械聲。
「DNA檢測中——」
「不符合錄入信息。」
……果然……呢……
就在我想着會不會被彈出去的時候,這個柔和的機械聲又響起來了。
「搜索數據庫...」
「歡迎您,一級研究員瑪嘉雷特·索林。」
「誒!一級!我……原來在研究所里那麼高級的嗎?!」這下我嚇了一跳,然後我便感覺外骨骼把我帶進了房間,很快機械臂組裝的聲音傳來,我也得到了一套外骨骼裝甲。
「真好啊……好羨慕啊……」這下夕立對走出來的我羨慕得不行,她立即就靠在了我身上,像只小狗一樣蹭來蹭去。
「大概是因為我是這裏的研究員吧……但是我自己也沒想到呢……」我說。
「啊,真是狡猾……」然後夕立就爬到了我的背上,「……我已經沒有走路的幹勁了,反正拿到外骨骼以後你力氣很大,背我吧。」
「啊!夕立你好狡猾!我也要!瑪嘉,抱我。」然後百合也像是掛件一樣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的好的~」我一邊應答着一邊用手托起她兩。
「嘿嘿嘿,瑪嘉你是我的,你的外骨骼也就算是我的了。」然後我便感受到夕立在我的後腦部位蹭來蹭去,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檢測到異常,應急處理機制啟動,所有功能關閉。」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上的外骨骼裝甲便解體了,細碎的零件繞過我背着的棺材,在我的脊骨大概是腰部的位置組成了一個小盒子。
「啊,阿勒?」這下我被嚇了一跳。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受驚的夕立立即從我身上下來,「居然是這麼方便的東西嗎?」
「還以為會很笨重地收納在身後呢……」百合也從我身上下來了,隨即她一手托起了我身後的棺材,打量着我腰後的小盒子。
「嗯……我也沒想到……」我說。
畢竟我也很久沒見過這玩意了,如果我以前的確是使用過它的話。
「哎,算了,戰鬥時能派上用場就好……」或者是看到百合還在打量着那個小盒子的緣故,夕立嘆了一口氣。
「也是。」這時百合也結束了打量盒子的事情。
「這個電梯,是通向哪裏的?我記得,我們是向下來到這個空間的。那麼,這裏的下面,還會有什麼呢?」然後夕立便向我和有希提出了一個問題。
「走走看?」我說。
「唔……不知道下個區域會有什麼,不如我們先把這個區域調查清楚了再下去吧。」這麼說着的夕立開始向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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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素描,是兩個穿着外骨骼的女性,無法辨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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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回憶的點滴,又或是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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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軍械庫後,我們來到了軍營。這裏是住宿區一樣的地方,有着大量的床鋪和被臥,而這些被臥卻無一例外的全部都十分雜亂的保持着掀開的狀態。地面上有着一層很薄的灰塵,在地面上很多腳印雜亂無章的,看樣子當時是有些混亂。
不過在這裏有一個例外:其中的一個床鋪這個床鋪床尾欄杆處有一個小牌子上面寫着莫里斯,這個床鋪很奇怪,看樣子他起來的很早,被子是方正的正方形。
「啊,是莫里斯的……」我一下子就留意到了這張床,「奇怪,是不是這裏少了什麼?」
「你是說沒有枕頭?」百合問道,隨即我輕輕搖了搖頭。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
「果然好奇怪。」這麼說着的夕立趴了下來看着床下底。
「怎麼了Poi醬?」我問道。
「我記得……在這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物箱子,」夕立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可是你看,別人的都還好好的放在床底,只有莫里斯的沒了。」
「箱子?誒——!」我誒了一聲,我好像是沒有把自己的私人物件放床下底的習慣,或者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下意識忽略這點吧。
「莫里斯的私物,被拿走了嗎?」這麼說着的夕立從另一個床鋪下面拖出來一個私物箱子,一拳打碎了鎖,打開箱子後,防毒面具,一把不知道什麼東西泛着藍光的步槍,兩把手槍,十個彈夾,三個被塗成紅色的彈夾,6顆分為三種顏色的,疑似手雷的東西就這麼展示在了我們的面前。
「武器?莫里斯的箱子裏,或許也有類似的東西吧。」夕立望着箱子裏的東西說。
「我對槍和手雷沒有興趣,所以就算了。」百合說。
「啊,有槍……有希要拿起來用嗎?」我倒是很興奮,因為說不定有希會用這些槍。
「……?」於是有希便拿起了步槍,但就在這個時候,步槍槍身的部分亮起了一個很細小的紅點,伴隨着光線掃描,槍身開始變紅。
「有希!」我見狀立即把有希撲倒在地。
「是生物鎖!扔掉它!」夕立這時也喊了起來。
「唔!」被我這麼一撲,躺倒在地上的有希立即把手中的槍向着房間的最遠的一角丟出去,在一陣不那麼劇烈的爆炸後,槍變成了碎片四散。
「什麼鬼玩意……這都是莫里斯的惡意嗎……」望着四散的碎片,百合皺起了眉。
「不,我想,這只是單純的保險措施。」夕立說,「和機甲一樣,這些武器,只會為自己註冊過的主人服務吧,我們,現在是『外來者』了呢。」
說到這裏,她就變成了泄氣的狗狗氣球:「真是,讓人感覺有點莫名的失落……」
「嗯,是所里的配置。」有希說着點了點頭。
「哈……那麼,有希的在這裏嗎?」鬆了一口氣後,我從地上爬起來,順便把有希拉了起來。
如果有希有,那我會不會也有呢?
「我不知道,找找看吧,唔……」隨後有希就陷入了沉思。
「好。」我同意了。
「有討厭的預感。」在開始找的時候,夕立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感覺小鬼會穿着莫里斯的全套裝備,嘻嘻哈哈地朝我們開槍……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但是……小鬼真的是莫里斯嗎……」我說。
「不是吧,你們真要找啊……」百合露出了「真的有嗎」的表情,但還沒等我說明,我就看到了有希單手捂着額頭,很痛苦的樣子。
「有希!?」我嚇了一跳,趕緊放棄尋找來到了有希身邊。
「沒事……」有希擺擺手向我示意沒事,隨即指了指自己的頭,「槍沒了,然後頭很痛。」
「還、還好嗎?」我問道。
「嗯……繼續行動吧,我沒事。」有希說着放下了手,「但是我有不好的預感,要小心。」
「是才好。」百合看了有希一眼,隨即向着有希伸出了手。
「要不我們都在這裏搜一下?」我問道。
「搜……搜什麼?」夕立反問我。
「什麼都好?」我想了想。
「不在這裏……在……」有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在……?」
「在哪裏?」我問道。
「不知道,但是當時腦袋很痛,好像炸掉一樣的痛。」這麼說着的有希搖了搖頭。
「那……有希,我也有那樣的武器嗎?」我問道,隨即我便看到有希點了點頭。
果然……不,應該說是必然的吧。
「那……我的也在這裏嗎……還是說,不在了?」於是我趕緊換了個問題。
「那個時候……你好像不在那裏。」有希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跟我說道。
「誒?那我……我去哪裏了?」我問道。
「你去找她了,我好像跟你說了什麼,但是你不信,」隨即有希說出了讓我感覺脊背發涼的信息,「然後你就去找她了。」
「『她』?」百合一臉疑惑。
「……」我只感覺寒氣順着我的脊椎往上竄,隨即我下意識地抱緊了有希。
「……誰啊,就是那個……冷冰冰的小姑娘嗎?」望着我的反應,夕立問了我一句。
「好像……是……的……」我顫抖着點點頭。
「咕……!」被我這麼一說,夕立的眼神變了,雙眼也從原來的藍色漸變成了血紅,「……夠了。我……根本不想想起那個傢伙的事情……」
「夕立?」狀況外的百合看出了夕立的不對勁。
「不……不要管我……」隨即夕立一頭倒在了床上捲成一團。
「Poi醬?怎麼了!?」我被嚇到了,隨即我們就看着夕立把床上的枕頭抓起來,用牙齒撕碎,啃食,然後吞了下去。
「餵等等!」百合立即拉住了夕立,「冷靜下來啊,你這是怎麼了?」
「……不行……不夠……我要……」沒想到夕立推開了百合,隨即扯過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顫抖着。
「POI醬……別這樣……其實我……我也很害怕啊……那個時候……要是我聽有希的話就好了……」我放開有希,上前抱住了夕立。
「不……我……我的本能……會傷害到你們……」夕立顫抖着說道,「好冷……」
「不會的!畢竟我們都在一起了那麼久不是嗎!」我喊了起來。
「不是明明……剛吃過嗎……為什麼……」但是夕立就像是沒聽見我的話一樣自言自語着,突然,她停止了顫抖。
「笨蛋!冷靜啊!這根本不像本來的你!」百合也上前向着夕立喊道。
「本來的我……呵,有趣……」就在百合話音剛落的時候,夕立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隨即倒在了我的懷裏。
「……瑪嘉,我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百合看向了我。
「沒有吧——啊!Poi醬!?」壓根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我只感覺懷裏一沉,隨即夕立就在我的懷裏恢復了意識,眼睛的顏色也變回來了。
「Poi醬!?沒事吧?」我又驚又喜地看着夕立問道。
「看來……那玩意還有用呢,下次……可就不一定了。」這麼說着的夕立嘆了一口氣。
「你是說你那個項圈嗎?」百合問道。
「那個傢伙的事情,我不想去回憶,也不想想起。」夕立說着搖了搖頭,「不想思考那傢伙的東西……那是,比那個地牢更加冰冷的存在……」
「那就不要想吧,沒事的,只要不去想就好了……」我說着抱緊了夕立。
「……還剩,最後一個地方」這麼說着的夕立站了起來,「走吧,這個地方,我不想再呆了……」
「那麼走吧。」百合說着跟了上去。
「……嗯,」我點了點頭,隨即拉過有希的手跟了上去,「……吶有希,要是那個時候我聽你的話就好了。」
「……」沒有回答,但是頭頂傳來了熟悉的感覺。
回到操場的位置後,我們稍微搜索了一下,除了發現那裏散落的屍塊並不是人類的外就沒有更多的了。
「這都是什麼啊……」百合泄氣了,「還不如去電梯那邊看看呢。」
就這樣,我們來到了電梯那邊,進入電梯後,我們這才發現,這個電梯的箱體幾乎要和一個普通的小房間一樣大了,門的左邊果然有着向下的箭頭和一個顯示屏,在按下這個箭頭後,電梯啟動了,半響,顯示屏上的箭頭從向下變成了向上,我們面前的電梯門打開,展現在眼前的是類似地鐵出口一樣的地方,燈光仍然十分明亮的照耀着這裏,但是空氣中晶瑩剔透的灰塵顆粒卻在告訴我們:這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使用了。再往前似乎是出口,但看起來需要經過一排刷卡器,只有最右邊的刷卡器的門是開着的。
「我去看看……」我踏出電梯門,眼角餘光看到夕立跟在了我的身後,接着是百合,最後是有希。
越是往前走,燈光就變得越來越暗,最後陷入了一片漆黑,死者的視覺讓我們看到了很多東西。
屍體,大量的屍體。
既有穿着外骨骼裝甲的軍人,也有抱着小孩的大人,黑褐色的液體到處都是,濺射狀的痕跡佈滿在通道的天花板上。絕大多數屍體都已經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在骨骼上近似人類的咬痕十分的顯眼,大多數穿着外骨骼裝甲的屍體都沒有頭顱,並且外骨骼也有十分嚴重的損壞。
或者這裏真的發生過什麼,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活着的人告訴我們了,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我們四個一樣。
「好……過……分……」我掩着嘴,儘量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真慘。」百合小聲地說着。
「生物兵器……」夕立倒是十分關注那些咬痕。
再往前走,夕陽的餘暉順着通道撒進來。通道的出口到處都是碎石和大量蜘蛛網狀的裂痕,看起來很不穩定。走出隧道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前方是城市,金色的夕陽下,城市順着通道延伸開來,這裏是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任何聲音的死寂。也許是在黑暗中走得太久,此刻我們都看到了幻覺:這是燈火通明的城市,細細碎碎嬉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知品種的鳥類站在高樓之上俯視着大地,最終朝着夕陽飛去。
但幻覺終歸是幻覺,面前的依舊是那死寂的城市,夕陽的照耀下,城市沒有任何的光亮,廣闊的廣場上一個人都沒有,既沒有鳥的鳴叫也沒有兒童玩耍的笑聲。開心的,不開心的,喜歡的,討厭的。所有的一切都歸於了無。
「嘩啦」
遠處大量的碎石順着破敗的大樓滑落下來,看樣子這些大樓是沒法進入了。研究所巨大的看板沒有變化,迎着夕陽看過去,仿佛如同往昔一樣。員工宿舍依然還堅挺的屹立着,依舊保留了一兩棟沒有損壞的建築。
「那是……我們的……」儘管不知道對不對,我有種想先回去看看的衝動。
「……」這時,我看到夕立向着一座看上去依然倖存的建築走了過去。
「啊,等等!」我趕緊拉着百合和有希追了上去。
這棟大樓上分佈着大大小小的孔洞,並且從中段開始整棟建築物直接斷裂開來,只留下了立於大地的半截。
由於其中絕大部分都因為上下斷裂所帶來的聯動反應垮塌了的緣故,我們只是很快速地搜了這座建築一番,隨即進入了其中一個房間。
在這個垮塌的房間的一角,仍然保留着往昔的痕跡。火紅色的陽光透過破碎透明的玻璃,地面上玻璃碎片不同角度的折射閃動不停晃動的彩光,破損的電視內部的線路和晶片被隨意散落在地上,牆壁上留下來大大小小的爪痕和大量細小的坑洞。
和凌亂破損的房間不同,在陽台附近的床並沒有多大的損壞,只不過上面的被子還有床單都十分的凌亂,鮮血還有殘留的骨頭在地上到處都是,慘白的骨頭上面遍佈着細細密密的牙齒咬痕還有大量十分細小的類似蟲子啃食過的痕跡,這些骨頭都被咬了幾口或者數口,手骨大多都缺失數塊,但是大體還算完好,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是似乎……只吃了幾口的樣子,在被血污還有灰塵染黑的地板上,有什麼東西似乎在閃爍着。所有的這一切都表明這裏有頭什麼東西居住於此,吞噬着他人的生命。
遠離陽台右側的牆壁附近,有一台電腦,電腦的機箱還有屏幕上都有細密的裂紋,機箱連接着電源,屏幕忽明忽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用。
「這是……」在踏入房間的一瞬間,夕立就皺起了眉頭,「不好的感覺……」
「Poi醬?怎麼了?」我問道。
「先看看電腦吧。」百合說着晃動了一下鼠標嘗試讓電腦解除睡眠模式。
「啊,那我也來。」有希上前把一旁摔在地上的鍵盤放回原位,開始敲敲打打。
「唔……」或者是看到另外兩人都開始圍着電腦轉的緣故,夕立也試着把主機拖出來把挨個接口的線重新插牢。
至於不懂電腦的我……就只能看着她們擺弄了。
花了點時間後,電腦總算重新恢復了運行,空白的屏幕上慢慢出現了文字。
稍微瀏覽了一番後,我們發現這是這個房間的人員出入情況。
周一和周四,夕立在早上8點出門,然後過30分鐘後回家,然後周五的時候莫里斯會在晚上8點來到這裏。周六的時候莫里斯會在早上8點出門,過20分鐘後回家,隨後在周日下午5點離開,絕大部分的記錄都是這樣,一直到2235年6月13日早上6點,莫里斯進入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了。而夕立則在7點出門,一直到2235年6月15日下午3點才回到房間。隨後一直保持着早上8點出門,過30分鐘後回家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2080年4月11日,有誰在下午5時回來了,隨後和夕立一起出門。
而這裏的最後一條記錄則是2080年4月21日下午5時,我們四個踏入了這個房間。
「這裏是……Poi醬的房間……?」我問道。
「嗯……是我的房間……」夕立承認了這件事,「這裏發生了什麼……這裏,有我戰鬥過的痕跡呢……」
「話說這個電腦的時間真的沒問題嗎?」說到這裏,夕立又點開了時間設置的部分,「為什麼突然從2235年回溯到了2080年?」
「大概吧?」我歪歪頭。
「而且按照這上面的說法,「我十天前在這裏……」夕立回憶道,「這一點倒也不是對不上,我並沒有十天前自己的記憶。」
「那,會是誰把Poi醬帶到那裏的……」我忽然想到了些不好的東西。
「……這裏,曾經一直是我的家,給了我新的生命,生存的意義的地方……」這麼說着的夕立手指輕輕撫過破碎的屏幕,「莫里斯……我和他一起生活過嗎?」
在夕立這麼說的時候,我撿起了一塊骨頭,或者是自己並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我並不知道這些骨頭的主人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Poi醬……你…… 一定是餓壞了吧……」我放下骨頭,輕輕握着十字架念珠,小聲地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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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某個房間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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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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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完畢後,我看向了地上閃光的東西。
「?」沒想到夕立快我一步,把那樣東西撿了起來。
「這是什麼?」百合也把頭湊了過去。
「Poi醬?」我趕緊走了過去,隨即發現那是一張個人ID卡,上面有些破損。在這上面持有人赫然寫着莫里斯的名字,在右側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這個東西,一般都會隨身帶着。不讓會很麻煩。」有希湊過來看了一陣後為我們解釋道。
「……原來是你,莫里斯……」夕立看着這張照片說道。
回想了一陣發現這並不是園天的臉後,我猛地想起這兩人有那麼一點相像。
「這個人……和小鬼有點像啊……」我小聲說道,「或者是小孩?」
「唔……」聽了我的話後,夕立開始把手中的ID卡翻來翻去,「莫非,真的就是一個人?」
「給我看看照片?」有希說着把手伸了過來。
對哦,有希是所長的話,應該是記得所有人的長相的。
「給你看看吧。」這麼說着的夕立把ID卡交給了有希,然後我們就看着有希沉默着端詳了這張ID卡好一會。
「吶有希,莫里斯有孩子嗎?」我問道。
「沒有,」有希馬上反駁了我的想法,「園天和莫里斯都沒有。」
「此前在黑色別墅的地下,似乎有過關於『園天』的記載……」夕立說,「這兩個人,不可能真的是同一個人吧?」
「但是他們看上去好像啊。」我說。
「研究所里有叫園天的研究員,但是並不像莫里斯。」有希這次也否定了我們的想法。
「唔,也就我有這種感覺……」我失落了起來,然後就被百合輕輕地拍了拍肩膀。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莫里斯假借了園天的身份?」夕立說,「可是,是為什麼……」
「園天研究員是很沉默的面癱。」有希的話把我們最後的希望也掐斷了。
「是嘛,可是那個小鬼一點也不像沉默的面談,反而是欠扁的小鬼。」百合說。
「聽起來倒像是我們打敗的那個怪人……」夕立說。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有希點了點頭。
「那個怪人……是莫里斯!?」這下我被嚇到了。
「或許那個怪人是園天,而現在自稱園天的那個人其實是莫里斯也不一定。」夕立的話讓我的心掉到了井底。
「嗯夕立說的沒錯。」更可怕的是有希居然同意了夕立的想法。
「怎麼會……那我們豈不是……」我顫抖着看向了自己的手。
「這只是單純的猜想,沒有什麼證據。」或者是看着真的把我嚇到了的緣故,夕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希望不是這樣吧。畢竟我還揍了小鬼好幾下。」
「哈……」我這時才鬆了一口氣,「我還差點想把他殺了呢。」
「如果他真的是莫里斯的話,那我可能真會後悔……莫里斯把我從聯盟里拯救了出來……是我不得不報答的恩人。」夕立說着看向了自己的雙手,「明明是那麼重要的人,我卻不記得他了……」
然後,她看向了有希:「那張ID卡,能給我嗎,我不想再一次忘記他的臉了。」
「給。」有希說着把ID卡遞了過去。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園天這個小鬼真的是莫里斯……那他為什麼現在又突然離開?」知道我們和莫里斯都是同事或者有一定關係後,百合提出了新的問題。
「不知道,也許是有一定要處理的事情。」夕立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單純地希望『鍛煉』我們,就像在黑色洋館裏那樣。」
沉默了好一陣後,我們便開始思考着這一切的相關問題。
「說起來,那篇日記……你們還記得嗎?」突然,百合問了我們一個問題。
「……黑色之館裏那個日記嗎?」夕立說,「這個東西塗改的太嚴重,又沒頭沒腦的,到底是誰寫的日記,『她』又是誰?」
「會不會是那個女孩子……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我說。
「有可能。」有希點了點頭。
「嗯,裏面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定不能讓她了解我腦內的東西,████里找到的DNA粘合██應該還能使用』,你們還有印象嗎?」百合說。
「我記得後面還有一句『要去找███,雖然他被██了,但是之前的██是從他那裏提取的』到底是誰的DNA……」這時夕立想到了什麼,「莫非……」
「是莫里斯!?」我跳了起來。
「莫里斯的DNA被提取了,製作出了現在我們面前的園天?」夕立乾脆提出了一個更離譜的想法。
「那樣……就說得過去為什麼園天能用莫里斯的東西了……因為他也是莫里斯啊……」我說。
「『園天』也未必是真正的園天……」夕立說,「看來,要找他對質的問題又多了一個呢。」
「看來那小鬼就不是單純地欠揍了,而是簡直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啊。」百合說。
「那麼,莫里斯,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讓我有點不安……」猜測完畢後,現在不安的人就從我變成了夕立。
「難道……他已經遭遇不測了嗎?」我也跟着不安了起來。
「看來,已經不是可以慢慢來的局勢了。」夕立說,「所謂,找到的DNA』,該不會是說,莫里斯已經……沒有完整的身體了……」
「別想太多。」最後還是有希制止了我們的胡思亂想。
「嗯……也對,」這讓夕立也冷靜了下來,「走吧……讓我們找找繼續前進的路。小鬼應該會在前面的。這次不能讓他輕易逃走……」
「嗯,走吧。」我也放心了下來,果然關鍵時刻還是有希靠譜。
離開這個房間,踏過破碎的樓梯,我們來到了避難所的門前,厚重的鐵門關閉着,鐵門上佈滿着大大小小的痕跡,有火焰還有拳頭燒灼與毆打的痕跡,即便看起來破碎十分嚴重,但是這扇大門依然堅實,看起來暴力破門並不可取。
「讀卡器讀卡器……啊有了。」找了好一陣後,夕立在鐵門的右邊靠近牆壁的地方有一個類似掌紋識別的儀器,在掌紋識別器的旁邊還有一個讀卡器,隨即她便把莫里斯的ID卡貼了上去,伴隨着滴的一聲,巨大的鐵門慢慢的打開,以慘劇堆積而成的地獄鋪在了我們面前。
鐵門背後的空間內,粘稠到凝固成塊的血液流淌在光潔的地板上大量的人堆疊在一起,不少人的腦袋不見了,在天花板上噴射狀的血跡到處都是,不少屍體似乎靠在牆壁附近,牆壁上白色的液體和黑紅色的血液發出讓人嘔吐的氣味,這裏死掉的人絕大部分是自殺,餘下的部分則是他殺,而那些殺了他們的人也很快自殺了,地上散落着沾滿血跡的日常物品,戒指、鑰匙、門卡……隨處可見的日常物品現在沾滿了血跡,有些插進了別人的腦中或者身體中。
「……這……」夕立一下就呆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捂着嘴顫抖着,眼裏充滿了淚水。
「……」熟悉的感覺傳來,我感受到了有希的身體正靠着我。
「有希……」我閉上了眼睛,眼淚開始失控地從眼眶滑落。
「這裏……本來應該是避難所吧,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連夕立也看不下去了。
「所謂的,在絕望里死去就是這樣吧。」百合嘆了一口氣。
「這裏的屍體太多了……總覺得,很難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夕立說着蹲了下來,「總覺得,怪噁心的……」
「清理一下?」我說。
「要清理這些東西太浪費時間了。」夕立說。
「可是……」我的話還沒完就被夕立打斷了:「……唔,至少,讓他們有一個體面的死法……這樣陳屍於此,實在是太悲慘了……」
「那麼,來吧?」我拭去眼淚,然後小心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干吧。」有希說着挽起了袖子,開始幫我一起撿東西和收拾屍體。
「可是,應該,怎麼清理……我不是很懂得,怎麼處理人類的屍體,算是妥善……」這時,夕立問出了一個在我們三個看起來很蠢的問題,「不如說,我以前從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的概念……」
「埋掉就可以了哦。」我解釋道。
「那,我來挖坑吧。」得到了答案的夕立做出了選擇。
「那拜託咯夕立。」百合說着把她的鏟子交給了夕立。
花費了半個小時後,我們總算把這個地方的屍體整理完畢了。
「Poi醬的房間裏有多少來着……?」我開始思考起下一個問題來。
「不太清楚呢……那裏的都是碎屍,不好清點數量。」我想這裏的問題即便是夕立也看出來了,「不過很明顯,這裏的不是全部的人吧?」
「嗯……那麼多人,他們都去哪裏了……?」我說。
「……誰知道呢。在這裏發生這麼大規模的自殺事件,看起來也不平常吧。」夕立說着聳了聳肩,「或許,和那個能操縱別人心靈的ESP持有者有關係也說不好……」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百合開始在這些屍體之間轉來轉去。
「沒有……都沒有……」她一邊這麼說着,一邊翻動着它們的衣服,每翻動一具屍體,她就會順手把屍體掩埋好。
「……嗯……百合?」我最後還是出聲了。
「你在找什麼?」夕立問道。
「有沒有自己印象中記得的人罷了,似乎……沒有呢。」百合說着停下了手中的活,然後走了過來。
「……這裏好多人都已經徹底破相了,有的連腦袋都沒有了,找人肯定希望渺茫。」夕立說着把手裏的鏟子還給了百合,「雖然很殘酷……」
「找不到的話還好……」我說。
畢竟如果沒找到的話就證明還活着……大概吧……
「如果沒有更多的線索,還是走吧,小鬼不知道會跑到哪裏去。」這時夕立想出了一個提議,「我現在……非常在意他。他或許知道莫里斯的下落。」
「但是看來莫里斯不在這裏……要繼續找嗎?」我問道。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裏。
「那繼續前進吧。」有希說着開始往新的方向走去。
越過破爛的城市,我們來到了商業區,可以看到圍着超市延伸開來大量的門面還有店鋪。這裏以前是十分繁華的商務區,如果是以前的話,現在的超級市場從外面看起來佈滿着大量的坑洞,外部的玻璃全部破碎了,大量玻璃碴散落的到處都是,金色的夕陽透過空洞的玻璃窗,直接撒進了超市內。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這裏應該是十分的繁華的,看起來除了這個超市還算完好以外,其他的建築物都破破爛爛的。
「吶poi醬……真的要進去嗎?」我有點不安。
「走吧。」百合說着拉起了夕立的手走進了超市。
「……別猶豫了,進去,」或者是看到我開始猶豫不決的緣故,有希乾脆繞到了我的身後開始推着我,「不管是什麼情況,不看看怎麼知道。」
「……好吧……」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跟着走了進去。
這個超市是個5層的建築物,內部大體算完好,只有大量的碎石頭遍佈超市內,頭頂的天花板吱呀吱呀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在超市內大量食物保存的相當的完好,地面上因為時間的緣故籠罩着一層很厚的灰塵,在上面任何的腳印十分的顯眼,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裏好像經常有人經常來,在地面上有着大量的腳印,密密麻麻的,但是所有腳印似乎都是去食品區的,別的地方灰塵沒有任何的痕跡。
然後,我們看見了「人」,或者說,曾經是人的東西。
大量的屍體不停的從食品區拿着什麼東西,這些屍體很多都沒有腦袋,並且絕大多數腦部都破損的比較嚴重,屍體有很多,非常的多,密密麻麻,目視範圍內都是屍體,還站着的,行動着的屍體,它們現在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怎麼會……難道剩下的……都在這裏了!?」我被這副光景嚇了一跳。
「……」就連有希都被這副光景嚇到了。
「……還是,小心行事吧。」夕立皺着眉頭說,但就在這時,我突然留意到百合的視線正不停地在這些屍體身上掃來掃去。
「百合?在找什麼?」我問道。
「那些傢伙發現我們了,但是他們現在眼裏只有食物。」百合說,「而且我們不在他們關心的範圍內。」
「……我覺得,有點能理解他們的想法誒。」聽了百合這麼說,夕立突然冒了這麼的一句話出來。
「……?」
「我餓肚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夕立直白道。
「誒……那個時候的poi醬一定很痛苦吧……」我誒了一聲。
但是這些傢伙要食物幹什麼?是運輸到哪裏嗎?
或者是看出了我的好奇,夕立伸出手,數隻小小的漆黑色甲蟲從她的手上飛出,遁入了行屍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她便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陣後才張開眼,揉了揉太陽穴。
「如何……?」我問道。
「有什麼發現?」有希問道。
「看來,到此為止了。」面對着我和有希的提問,夕立突然說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
「這些行屍,正在把食物送往地下的實驗室,在那裏,他們用食物供養着一個神秘的冰箱型機械。」夕立說出了她看到的東西,「隨後,我的蟲子就與我失去了聯繫,似乎,是受到了神秘的攻擊。」
「攻擊……也就是說那裏面有人……?」我問道。
「很可能有敵人吧。」夕立說着撓了撓自己的下巴,「你們怎麼看呢?」
「那麼,去看看?」我問道。
「如果下面真的有東西,看看無妨,只是,小心。」百合點了點頭。
「那個敵人,似乎可以直接針對大腦進行攻擊,我並不害怕戰鬥,只是我想尊重你們的意見。」然後夕立說出了一個讓我們立即提起警戒的信息,「根據目前調查的情況,研究所確實有前往下一個地區的道路。如果沒有其他前進的道路的話,我們或許難免一戰。」
「要不要先去研究所看看?我有種不祥預感這裏下面的和上次那個漆黑的傢伙一樣……」夕立的話讓我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但是一想到員工宿舍或者研究所里可能會有我過去留下的什麼應對方法後立即又安心了下來。
「或許前進了以後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們可以先試着調查一下員工宿舍和廣場?」夕立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好。」
嗯,全票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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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秀麗的《聖經》手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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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們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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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暫時放下了跟蹤這些屍體的念頭,轉而來到了員工宿舍,這是只有高級員工才能住的單層別墅。
和路上看見過的樓棟不同,這棟樓意外的乾淨,並沒有鮮血濺在上面的痕跡,金色的夕陽照耀在這棟建築物上,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周圍似乎並沒有血跡,不,不要說血跡,面上連破壞的痕跡都沒有多少。
「好乾淨……」我感嘆道,「有希以前也是住在這樣的地方的吧?」
「我對這裏沒什麼印象。」有希說着聳了聳肩。
「誒……」
「真奇怪……明明到處都是破壞和屍體,為什麼只有這裏這麼幹淨。」夕立從我和有希的對話中發現了端倪,「這裏莫非有什麼自動防禦裝置嗎……」
說着,她觀察了一番:「這裏好像並沒有身份認證裝置什麼的,也沒有機關和陷阱呢。」
「有才怪吧……」我苦笑道。
「那我們進去看看吧?」在我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夕立便開始慫恿我開門。
哎……好吧。
我一邊這麼想着一邊解下背着的棺材當擋箭牌,小心地推開了門。
門一打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十分裝潢考究的客廳,壁爐里還散發着火光,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個火光只是虛擬成像罷了。除此之外,這裏被分割成了三個隔間,每個隔間的門都是虛掩着的。
這裏……好像是我住的地方,其中一個隔間是我的房間,那麼另外的兩個隔間……是誰和誰來着?
「你們對這些隔間有什麼印象嗎?」或者是觀察得不到結果的緣故,夕立看向了我和有希。
「這裏……好像是……我的家……」我說。
「欸,是瑪嘉的家嗎。真好,我的家已經破破爛爛了……」夕立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我似乎還和另外兩個研究員住在一起,但是不大記得是誰了……」我說着搖了搖頭。
「那,進去看看不就行了嗎?」夕立說着拍拍我的肩膀。
「也是呢。」我淡淡地笑了笑,在環視一番這個客廳後,走向了最左邊的隔間,推開門。
裏面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類似一般酒店內的擺設,但是估計是因為很長時間沒住人的原因,在地上還有房間內的各個位置都有着一層厚厚的灰塵,床邊擺放着一個打開的鐵盒子,在周圍似乎也散落着不少破碎的類似塑料一樣的東西,靠近窗戶的桌子上,一本書似乎壓着什麼東西,在書桌旁的垃圾桶里有着很多被揉成團的紙張,還有一些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盒子。
「?」或者是因為垃圾桶內的紙張吸引了我的注意的緣故,我走到了垃圾桶前,把裏面的紙張全掏了出來,一張一張展開,隨即發現,那似乎是大量藥物的包裝,而且這裏面的大部分的藥物都是針對精神方疾病的,並且,在這些裏面還發現了大量的鎮定劑。
除了這些藥物包裝,垃圾桶內有些破碎的文件似乎有着一定的連續性。
「鎮靜劑?」對藥物沒有多少研究的我歪了歪頭,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垃圾桶里的碎紙上,掏出碎紙開始拼湊。
「發現了什麼?」或者是看到我開始拼碎紙,有希也蹲了下來,還沒等我們動手,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從我們的身後傳來,隨即便是什麼東西反倒的聲音。
「夕立!」有希趕緊回頭,然後我就看着她把夕立按在了地上。
「Poi醬!?」我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地協助有希把夕立按住,在這麼一陣騷亂之下,一張紙條飄落在了我們的面前。
「這個是給所長還有索林你們留的。
「看到這個後請一定要進入核心區的休眠艙,休眠艙是大戰爭時期留下來的,也是第一批開創組織的人們醒來的地方。
「這些雖然所長你應該知道,但是現在請聽我的,不管是什麼情況,一定要去休眠艙。」
上面寫着這樣的字,空了大半張紙後,新的幾行字出現在了紙的下半部:
「不要去想她的資料,她可以憑藉這個作為跳台直接控制你們的大腦,如果沒有預防措施的話,一定不要去想,隨身攜帶抗ESP的藥物和儀器。
「雖然對於她而言影響不大,但是只要你們別去思考她就不會有事,一定不要去思考,趕緊去休眠艙。」
這兩行字的下方又空了幾行,扭曲的,似乎用鮮血寫就的文字出現了。
「她的名字是德莫,是新人類計劃的第一位成功者,能力是異化的ESP能力。」
隨後便是破碎的,被劃破的部分。
「嗚!」幾乎是下個瞬間,我的頭就像是被灼燒了一樣開始痛了起來,「別……住手……」
「咕!」「這,這是……!」有希和百合的聲音傳來,看起來她們和我一樣都遭受了同樣的痛苦,但就在我們這麼掙扎的時候,我感覺到喉嚨眼一甜,一陣清涼感驅散了痛楚。
「哈……哈……哈……」虛脫的我靠着牆滑了下去。
「你們還好麼?」有希單手捂着頭問我。
「……嗯……」我看了一眼在地上躺成大字狀,大口大口呼吸的百合,點點頭,「但是……ESP藥物……」
「哈啊……看來並不是知道的東西越多越好呢。」夕立把頭靠在了我的胸前,「是廢紙上寫的東西嗎?」
「嗯,如果上面的是真的……我的房間……不知道會不會有……」趁着緩過來的功夫,我開始想我的房間究竟會不會有這種東西。
「也許園天房間也會有?」有希放下了手。
「你還記得你的房間在哪嗎?」夕立問我。
「先去我的房間看看吧……」我說着靠着牆站了起來,隨即藉助花藤拉起了百合和有希,「好像是進門左邊第一間……」
「我看看,鐵盒子裏都有啥吧。」這麼說着的夕立也跟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如果出現異常情況……別管我,也別看多餘的東西。」
「但是……」我的話還沒完就被夕立打斷了:「我等等會跟過來的。」
好吧……
就這樣,我們三個離開了這個房間,來到了進門左邊第一間房間的門前,一開門,一股無法言喻的熟悉感湧上了我的心頭。這裏的佈置和之前的房間差別不大,但是房間的右邊角落裏擺放着十字架和神像之類宗教性很強的東西。
太好了……真的是我的房間……
這麼想的我放開手,走到神像面前輕輕拭去上面的灰塵。
我回來了……
思考再三後,我還是拿起了一個十字架,花藤就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樣開始蔓延,轉眼間便包裹了這個並不大的十字架,將它收在了手腕的位置,收納完畢後,我隨即將目光投向了桌子,然後發現上面果然擺着幾個藥瓶。
「這是……」我走過去拿起了藥瓶,發現上面貼着「請謹慎使用」的標籤。
會不會這就是紙條上提到的ESP藥物?
「吱呀」
還沒等我擰開瓶蓋,房門就被推開了,夕立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夕立?」離門最近的百合立馬扶住了夕立。
「我沒事,」夕立先是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轉頭看向了我們,「鐵盒子裏什麼都沒有,不過似乎曾經承裝過黑色之館裏那種黃色藥劑。」
「……」我收起藥瓶,隨即走過去把夕立擁入懷中,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
「……那傢伙自己喝了嗎。」百合說。
「不知道。」夕立搖了搖頭,「我記得,那個藥劑似乎確實是製作人偶的時候使用的。」
「雖然找到了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種抗ESP的……」我說,「看來我也回家了呢……」
說到這裏,我用花藤捲起了收好的藥瓶給其他人看。
「藥品這種東西……還是不要亂吃不明來歷的比較好。」夕立立即擺出了頗有心得的樣子。
「但是是我自己放在桌面上的,謹慎用應該沒問題吧?」我歪頭。
「……都叫你謹慎使用啦。」夕立隨即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瑪嘉大笨蛋。」有希在看了看我手裏的藥瓶後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要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再用?」我歪頭。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下使用的呢。」夕立嘆氣,隨即換了個問題,「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我搖搖頭,隨即放開了手。
離開我的房間後,我們進入了最後一個房間,推開門後,也沒有什麼別的,不過在搜索房間的時候,我們找到了很多罩杯偏小的內衣。
誒?我?唔……好像以前就有人說我發育很好來着……
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有希的視線。
「?」我隨即抬頭看向了有希,然後就看到有希把頭偏向了一邊。
啊,等等,這裏該不是有希的房間吧!?
「你該不是想說這裏是你的房間吧。」接着我發現百合和夕立也從另一邊看向了有希。
「雖然不怎麼來,但是確實有我的房間。我不確定這裏是不是。」或者是被我們這麼視野包抄的緣故,有希結結巴巴地向我們解釋道。
「從僅存的線索來說,很可能。」夕立就像是個鐵錘一樣毫不猶豫地錘碎了有希的解釋。
「誒!?難道,我、有希、還有園天以前真的……就住在這裏!?」我誒了一聲。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三個究竟是怎麼樣的關係啊,該不會不僅僅是同事吧!?
「當」
突然,外面傳來了什麼東西觸發的聲音。
「嗯嗯嗯,你們還真找到這了。」隨即,園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但當我們拉開門走到客廳的時候,外面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張桌子上的一個儀器投影出的人像在告訴我們,這只是個虛影。
「小鬼!」我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隨即雙手叉腰道,「夠了哦!不要再抓迷藏了好嗎!」
「省了我們親自去找你的功夫了呢。」夕立也拉着另外兩人走了過來。
「長話短說吧。」園天的投影說道,「總之,老老實實回去如何,你們隨便找個地方也能活下去的。」
「回去?」我放下手問道。
「回去?回去哪裏?」夕立也問出了和我一樣的問題。
「話我是帶到了,不過你們肯定也不會接受的吧,那個傢伙現在在最下層。目前還不能活動,如果你們要找線索的話,要抓緊了。」像是預料到我們會反對一樣,園天的投影說着拿出了一張摺疊的紙條並攤開了,上面是這麼寫的:
「實驗對象:██
「目標對象表現了除了強大的ESP能力,與黏菌融為一體的狀態給了她前所未有的ESP能力,即便ESP抑制器都無法控制她的能力。
「她可以繞過抑制器採用一種暗示來讓被暗示的人無視她的一些行為,即便意識到不對勁,但是由於本身出色的相貌加上柔弱的外表,很多情況下,都不會對其行動有所察覺,極度危險。
「目前尚且不明失去抑制器後她的ESP能力能到達什麼程度,但是似乎……她對於與她有關的情報有着十分可怕的第六感,原理不明。」
在這段文字的下方寫着「目前被暗示的對象」的字樣,然後就是一串很長的名字,快速瀏覽了一遍後,我發現上面幾乎有我們所有人的名字——除了百合,另外園天和莫里斯的名字也在上面,但是園天的名字被劃了一個橫線,而莫里斯的名字則被畫了一個紅色的圈並且打上了一個問號。
名單過後,紙的末端寫了這麼一句:
「弱點:身體脆弱,與常人無異。」
「除了我……」等園天的投影把紙條收起來後,百合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會……連我也……」我倒是沒預料到我居然會在上面,那樣的話,百合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夕立說着嘆了一口氣,「信息已經齊全了。這一戰,非打不可。」
「Poi醬?」我看向了夕立,然後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啊啊……是啊……我們在這裏的理由……或者真的也只是為了這個……」
隨即我換了個問題:「那,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對你們幹了一些你們不怎麼喜歡的事情,嘛。」就像是要迴避我的問題一樣,園天的投影也換了個話題,「嗯,反正你們現在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操控了。」
「什……什麼!?」我吃了一驚。
「就是讓我們『死而復生』……以及操縱我們的記憶吧?」,夕立說,「最深處的入口,應該就在研究室的下面,在那個盡頭……或許有我們失去的記憶,我們出現在這裏,或許就是為了那個『使命』……我的直覺,是這麼告訴我的。」
「……」或者真的是被夕立說中了,又或者是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欲言欲止的園天的投影皺起了眉頭,隨後虛影就消失了。
「等等!」我伸出手想要挽留,片刻後我才回想起來那只是個虛影,「也就是說我們是為了摧毀『那個人』才被園天……」
「走吧……向最深處去。」夕立整理了一下頭髮,隨即走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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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十字架和神像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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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面對現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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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便開始向着研究所前進,但當我們來到研究所門前的時候,地下突然傳來了「轟!」的一聲,隨後便傳來了劇烈的震動。
「怎麼回事!」我立即把所有人護在了身後,將背在身後的棺材甩到了身前,與此同時,周圍還在活動的屍體突然就好像斷了電的機器一樣,突然癱了下來。
「地下……出了什麼事?」夕立問道。
「我們去看看?」或者是看到沒什麼威脅的緣故,我重新背好棺材,隨即向着研究所大門走去。
「去吧。」夕立隨即拉着百合跟了上來,「那裏的機器,我很在意。」
「走吧。」最後是殿後的有希。
就在我們全部人都進入研究所的瞬間,地下又再次傳來了巨大的震動感,這次周圍的屍體突然站了起來,並且十分狂躁的到處巡邏,並且還有甚者開始用肢體瘋狂破壞建築物,骨頭被打得支出了皮肉也不停下。
「看來是發現我們入侵了。」有希看着這些屍體的動作說。
「小心……」我輕輕拉住有希,探出半個身子觀看外面的情況,奇怪的是這次沒有任何屍體留意我們,反而到處尋找着什麼。
「……失控了?」或者是看到我沒有被襲擊,夕立看向了我。
「可能是……?」我回過頭,眼角餘光卻瞄到有一個矮小的,被放置了白色假髮的人形模特放在了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它穿着帶兜帽的衛衣還有一件條紋的衣服穿在裏面。
「也有可能是『園天』做了什麼。」或者是我看這個模特看得有點久,有希說出了她的看法。
「誒……」我誒了一聲,就在這時,周圍的屍體仿佛發現了什麼,一起撲了上去,在將這個人型模特撕咬成碎片後,又站起身來重新開始巡邏。
「……」這下我們都沉默了。
「……他們,在找,『園天』或者是克里斯嗎?」最先回過神來的夕立問我們。
「可能吧。」有希說。
「哈……這小鬼,可真擅長利用人。」夕立說。
「至少從他會玩我們這點就能看出來……嘖。」百合則是嘖了一聲。
「剛剛的是……」在確認屍體真的不會襲擊我們後,我用棺材護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接近模特的殘骸,然後撿起了假髮,它被咬得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已經沒用了,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無數的視線聚焦在了這頂假髮上,而且還跟着我的手移動,同時那些屍體也看向了我們在的位置。
「放下那個假髮!」「快扔掉它!」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有希和夕立的聲音。
「誒……誒!?」嚇一跳的我立馬把假髮往遠方扔了過去,假髮飛進屍體堆里,被周圍的屍體接住,啃咬,撕扯,在假髮再也看不到一丁點痕跡後,所有的屍體又恢復了原本的行動軌跡。然後,遠處的商場被一隻殘破的手丟出了一個藍色眼睛的人型模特到大街上,隨後大量的屍體從殘破的建築物,小巷子裏狂蹦而出,直到人形模特被肢解為止。
「是小鬼……」這時我明白了什麼,「他在佈置誘餌!」
「嗯,所有的喪屍的目標都是假髮。」有希也得出了和我一樣的結論。
「……這些模型都是哪來的啊……」夕立問道。
「難道他一直在建築物里……?」我說,「唔……」
仔細觀察後,我們這才留意到之前我們忽略的東西:模型原本就是在那裏的,只不過似乎之前被人用布蓋上了。在模型的腳邊,灰色或者黑色的麻布雖然不怎麼起眼,但是在仔細的觀察下,還是十分的顯眼的。
「本來就在這裏……」我這才意識到園天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真像是那小鬼的作風啊。」百合叉腰道。
「這些誘餌撐不了太久,我們快下去吧。」然後夕立立即把我拉了回來。
剛進入研究所,我們就看見了大量的屍體在盯着我們的方向,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隨後似乎喪失了興趣一樣,轉頭重新開始搬運食物。
這裏是研究所,這裏很意外的乾淨,嗯,除了從屍體上不時滑落的奇怪液體。
在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左手邊的房間門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倉庫「,右手邊的房間門上掛着一個牌子寫着」休息室「,在右手邊最深處也有一個房間,上面似乎寫着……「研究所」?在右前方,有一個直通樓下的樓梯,樓提前有很多屍體徘徊着似乎在警戒着什麼。
最後……在我們正前方的牆壁上,似乎有人寫了很多字還貼了一張照片
「看這裏哦,嗯,這個人就是德莫,新人類計劃的產物,牢牢的記清楚,她的能力是ESP。
「欸,身高很矮,和矮個子蘿蔔頭所長一樣啦。154cm,噗噗噗,比我還要矮10cm哦,嘛,和索林一個級別的存在。
「啊,真的不是在嘲諷所長和索林啦,嗯,照片在這裏,好好看清楚。」
而且矮這個字比其他的字似乎寫的都要大,隨後無數的箭頭指向了一張照片。
「……這個假髮小鬼,」有希生氣了,「等這一切結束 我要把他剃成光頭!」
「死小鬼——!」我也生氣了,「我要揍死他!」
在我和有希生氣的時候,鋪天蓋地的蟲群把照片撕成了碎片。
「……啊咧?」然後夕立看向了我兩,「你們……都沒有感覺嗎?」
「好像在生氣呢,她們。」百合淡淡地看了我兩一眼。
「我不是說這種感覺啦……」夕立嘆氣道。
「看來,他對我們做了什麼,」這時有希才冷靜下來,「暗示解除了麼?」
「不太清楚呢……」夕立說。
「啊……好像是……」我也跟着冷靜下來了,「如果是就真的是太好了……」
「還是不能大意……」隨即夕立看向了我,「小鬼肯在這裏放下這種東西,恐怕是為了測試我們的抗性……」
「……嗯。」我點了點頭。
也對……啊,要是他換個方式寫我也不至於生氣了。
「在這之前,不先看那兩個房間嗎?」百合說着指了指另外的兩個房間,就在這時,大量的屍體突然從外面涌了進來,徑直往通道湧入,由於人數太多,在通往樓下入口處已經堵成了人山人海,看樣子沒法進入。
「小心!」我立即將其他人護在了身後,就這麼小心地後退着進入了其中一個房間——倉庫。
倉庫裏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貨架,貨架一般都很高,大概有十米左右,在左手邊有幾輛叉車。
其中一輛叉車似乎在貨架前,在這個叉車前有一個打開了的箱子,箱子上面似乎寫着「繳獲聯盟危險品,請勿隨意觸碰「的字樣。
「聯盟的?危險品?」夕立跑到了那個箱子前,「真好奇啊……」
「……poi醬別……」意識到不對勁的我立即拉住了夕立。
「不用打開啦,我就想看看裏面是什麼。」夕立對我說。
「但是……」我的話還沒完就被夕立打斷了:「畢竟我也是『聯盟危險品』嘛。不碰,看一看,或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和你一起去。」然後百合也走了過來。
「……」這時我才放開手,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隨即看着她們兩個走到箱子旁,踮起腳往裏面看。
「看見了什麼?」有希問道。
「粘土一樣的……東西,沒什麼印象呢。」夕立回答道,「八成又是生物武器什麼的東西吧?」
「是塑料炸藥,烈性。」百合給出了另一個答案,「少量就能炸塌一座大型基恩築物,引爆需要雷管。」
「噢?這不是挺有用的東西嗎,嘿嘿。」然後我就看着夕立轉頭看向了百合。
「確實是很危險的東西,要帶上嗎?」有希問我們。
「你確定?」百合反問道。
「如果會用的話。」有希說。
「我不會……百合會?」我為難了,爆炸物似乎不是我會使用的東西。
「雷管啊,這裏有沒有呢?」夕立說着保持着雙手趴在箱子上的姿勢到處張望,「話說回來,剛才地動山搖的動靜,會不會就是引爆了這種炸藥引起的啊?找個容器帶上吧,需要徹底摧毀什麼東西的時候可能用得上呢……雖然,如果引爆了的話,我們可能一瞬間就會被完·全·解·體了吧。」
「得了吧夕立,這東西的雷管估計被誰帶走了,就算我們拿走應該也是點不着的。」百合就像是有了什麼新發現一樣拍拍夕立的肩膀,隨即開始四下張望,「我拿一點吧。」
「那……算了吧。」無法使用這點似乎讓夕立失去了興趣,她放下手,開始看着百合到處張望。
突然,百合就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放下手看向了我們:「……呃,說個不好聽的,這東西,能吃。如果不怕消化不良的話……是能吃,而且沒有雷管的話這東西怎麼放都沒問題。」
「?」「……哈?」「……誒!?」我們三個傻眼了。
「我吃過很多東西,不過還從沒吃過炸藥呢。」夕立很快就回過了神,隨即提出了一個問題,「為啥會把炸藥做成能吃的東西?又不是三流電視劇……」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可以吃的。」百合攤手道。
「呃……裝到肚子裏,再拿出來的話,豈不是要吐出來嗎?」夕立問道。
「那就要看你們了,是吃掉還是別的……」百合說。
「不過這倒是可能有點有意思的作用呢。」夕立單手叉腰道,「比如摻在那些殭屍搬運的食物里……這種感覺?」
「……算了,還是不要把這些當食物比較好……」或者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的緣故,百合擺了擺手,「但是這東西……好像是什麼人用什麼生物生產出來的。」
「我也這麼覺得。那去休息室看看吧,說不定能在休息室找到容器什麼的。」夕立似乎還對拿來用這點很重怨念,「……這種東西還能通過生物手段生產嗎?死靈科技,真是超越了一般人的常識。」
「……嗯。」百合點了點頭。
「總之,不管能不能吃,先去隔壁看看?」我說。
於是我們來到了隔壁的房間——休息室。
這裏和一般的休息室一樣有幾張乒乓球桌、一台電視和幾張沙發。靠牆處開了一個窗戶,從窗戶那裏可以直接看見夕陽,在窗戶附近有着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桌子上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看樣子最近還有人在這裏喝過咖啡。
「一小時前……」我伸手摸了摸還散發着餘溫的咖啡杯,轉頭看向了其他人。
「啪」
在我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夕立已經打開了電視,一個你電影出現了,並且看樣子還是下載下來的,而且開電視的時候這個電影自動從一半進度條的地方開始播放。
「這是什麼?」被聲音吸引來的百合走到了電視旁。
「或許是急着去處理爆炸事故了吧。」這麼說着的夕立開始到處張望。
「……嗯。」我點了點頭。
「……這是園天喜歡的電影。」突然間,有希說了這麼一句話,「面癱的那個,不是假髮小鬼。」
「誒?」這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是……是嗎……」
「……什麼類型的電影呢?」夕立問道。
「科幻,」有希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突然變得很奇怪,「而且,這部電影是莫里斯找到的。」
「誒!?不是吧!?」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真詭異……」夕立撓了撓頭,然後看向了我和有希,「園天研究員,喜歡喝咖啡嗎?之前見到那個神秘人的時候,他問過我們喝不喝茶……」
「唔……」我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至於喜歡喝什麼,我就沒什麼印象了。」有希攤手。
「哎,總之……」夕立看起來對這些得不到答案的東西沒有興趣,「去研究室看看有沒有線索吧……」
「嗯,好。」我點點頭,但是又開始擔憂了起來,「但是,那些東西還在嗎……?」
來到研究室門前,我稍微看了一眼屍體在的方向,它們似乎變的更少了。
推門進去,明亮的燈光迎接了我們,這裏的光源似乎進行過設計,我們的腳下並沒有顯露出影子。這裏沒有窗戶,只有三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很多奇怪的東西,每張桌子上擺放的東西都不相同。從左往右數,第一張桌子擺放着很多泡在罐子裏的器官,第二張桌子擺放着很多拆開的儀器,第三張桌子擺放着很多城市模型,這些模型裏面還有很多模擬小人在不停的行動。這些桌子無一例外都有一個擺放資料的地方,在桌子的左下角有一個盒子,在盒子的左邊有着一疊紙張,由於距離的緣故,我們並不能看到紙張上的內容,只能看到個大概:第二張桌子上最上面似乎寫着「DNA粘合儀」;第三張桌子上最上面似乎寫着「新人類計劃」;第一章桌子上最上面似乎寫着「敵方生物兵器研究」。
「……」或者是想着紙張又不會跑的緣故,我走向了第三張桌子,上面正演示着大量紅色的小人正在見人就咬,還有大量紅色的霧氣出現,隨後無數藍色的箭頭指引着正常的藍色小人進入避難所。每次完成模擬一次就計時一次,如果有更快的就會替代之前的行動路線,再次往復。
「這是……你們看!」我趕緊把其他人叫來,「這是……逃生模擬?」
「什麼?」聽到我的聲音後,有希走了過來。
「……這是,智能學習系統?」夕立也被我的聲音吸引了過來,她隨即也看了看這張桌子上的東西。
「我猜是逃生模擬……」我說。
「為了應對聯盟的生物兵器突襲而製作的自學習式人工智能吧,每次模擬都是一次自主學習的過程。」夕立說,「那麼,現在進行一次疏散,需要多少時間呢?」
還沒等我回答,一旁的桌子就發出了聲音:「是否調用最優路線?」
誒,隨便一個人說這句話都可以嗎!?
「咳咳。」於是我就看着夕立清了清嗓子,「是。」
伴隨着她的聲音落下,桌子上展示的東西變了,這次只有一段藍色的線條十分迅速的將所有人集中到了避難所,並且各個地方入侵的情況都被考慮其中,最短時間大概在10分鐘內。
「嗚哇……」我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或許很快吧。但是如果真的疏散得那麼快,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慘死在外面……」夕立雙手抱胸道。
「難道是沒有演練過?」我說。
「計算機模擬的,只是理論上的可能性吧。」夕立說,但是,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這個,有考慮過有內奸什麼的嗎?」百合突然問了我們一個問題。
「果然嗎。」被百合這麼一說,夕立這才發現了這個模擬的局限性,「這裏的敵人,都是從外面攻入的。可是,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
「所以沒有考慮到內奸嗎……」我說。
「……」被我這麼一說,大家都沉默了。
「看到避難所里的情況就知道了吧。」最後還是夕立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果只是外敵的話,為什麼避難所里也會是那種修羅場的情況。」
說完,她看向了桌子上的紙張:「恐怕,答案就藏在那裏。」
於是,我們拿起了桌子上的紙張開始閱讀,但是在最後的「相關研究員」一欄,我看到了我的名字。
「誒!?我……我居然……」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在做如此重要的職位,「被發射上去了?那……現在那個是……?」
「不是你吧,發射的是德莫。」夕立說。
「但是……現在又是怎麼個回事……那孩子為什麼回來了……」驚訝過後,我開始思考為什麼她會回來。
「……你們的計劃也真瘋狂啊,」夕立看着我的表情說,「發射到月球,是有什麼意義嗎?是害怕第二個德莫干擾地球?還是說希望月球的嚴酷環境,能讓她產生進化嗎?」
「這個……」我看向了有希。
「……不是,那是最後的希望,」有希說。
「最後的希望……?」我有點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
「……只有一個人,算什麼最後的希望啊……」就別說夕立了。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把能做的做完。」這麼說着的有希重新拿起了那沓紙張,果然,在下面還有一份寫着《極端情況解決方案》的厚厚文件,上面大致的意思是如果人類無法繼續生存下去,或者當人類滅絕的時候,可以通過克隆技術將複製出現的胚胎髮送至月球,在地球重新適合人類生存的時候將胚胎重新發送回地球並注入知識並且加速生長,最大限度的保存人類文明,同時為了保證生存能力,面還提到要對人類進行改造。然後這份對於胚胎還有現存人類改造的計劃被稱為,《新人類計劃》。
「這就是我的工作……」看完後,我小聲地說了一句,百合這時把身體擠了進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類,滅絕了?」夕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但是,小鬼是人類吧?」我說。
「再看看吧。」有希說着把這份資料再翻了一遍,終於在我們忽略的部分找到了一大串人員名單,上面還寫着為了未雨綢繆,應當提前發送胚胎送往月球之類的話,在這裏很清楚的看到,人類只有數千人,絕大部分是被植入了人格數據的不死者。在人員名單上,我們找到了各自的名字,連園天和莫里斯都在上面,唯獨夕立的名字沒有記載在上面。
「是我們……」放下資料後,我小聲地說了一句。
「連我也在……但是沒有夕立……」百合說着看向了夕立。
「或許我在『敵對』生物兵器那裏吧。」夕立說着靠在了桌子上。
「但是poi醬不是壞人啊?」我說。
「我不明白……但是似乎從你們的『出生』可以感覺到,你們和我的來源不一樣。」夕立說,「你們,是被『打印』出來的吧?」
「!?」
「『打印』的機器或許就是新人類計劃的裝置。」夕立說,「你們,或許已經是『新人類』了。而我,只是被消除了記憶,出現在黑色之館裏的生物兵器。」
「怎麼會……」我說,「但是……但是我們是同伴啊……」
說完,我從夕立身後抱住了她。
「從我的家的情況來看,我可能暴走過。」這麼說着的夕立嘆了一口氣,「有時我甚至很難明白……現在的我,是不是真正的我……」
「但是……無論發生什麼都好……我們是同伴啊…… 一起走過來的同伴啊……」我說。
「管他呢,是不是又有什麼問題,我們是同伴,僅此而已。」百合說着揉了揉夕立的頭。
「無需在意,我們知道我們是同伴。」有希說。
「是的……雖然,有些不安……」被我們這麼鼓勵了一番的夕立說,「我感覺到,如果我繼續前進,面對的真相……或許,是徹頭徹尾的『破局』。」
「沒關係……我們一起……」我說,「我們一起去面對吧!」
「……」我明顯感覺到夕立愣了愣,隨即她便蹭了蹭我的臉,「有你們,真好……」
「我們是同伴嘛,真是的。」百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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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類計劃
新人類計劃是在胚胎時期對人類的DNA進行改造。
在胚胎階段便進行改造。
將真菌與人類直接進行基因層面的結合。
這樣在保障人類思維的完好性的同時,也能保留不死人的身體素質。
在實驗成功後,將會對目前殘存人類進行改造。
目前初號實驗體:德莫
相關研究員:瑪嘉雷特·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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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園天與園天與莫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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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最後一篇文檔。」冷靜下來的夕立輕輕掰開了我的手,「DNA粘合儀……」
「一起看吧。」百合快人一步拿起了那沓紙。
「是那台奇怪的機器嗎。」在我們看文件的時候,夕立把目光投向了那台機器。
「那個黑色的傢伙……」看完文件後,我立即就想起了一個人,「大家……還記得那個黑色的傢伙嗎?」
「嗯,怎麼可能忘記呢。」夕立點了點頭。
「或許他用過,所以……」我想了想。
「這些機器,或許,」這時夕立說出了她的發現,「曾經,是『活的』。」
「誒!?怎麼會!?」我被嚇了一跳。
「奇妙的機器呢……」夕立點了點頭。
「話說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怎樣?總之這裏我不太想再呆了。」就在我打算看下一份文件的時候,百合叫住了我們。
「走吧,停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有希同意了百合的意見。
「那麼,前進吧。」夕立先我一步拉開了門,「到地下去……」
離開房間後,我們發現樓梯口的屍體變得比之前更少了,看起來似乎可以就這麼通過的樣子。
「好像越來越少了……」我說。
「都被『他』引走了吧。」有希說。
「那我們下去……?」我問道。
「嗯,走吧。」有希點了點頭。
於是我們就這麼開始向着地下前進,腳步聲伴隨着我們的前進變得越來越小,相對的,周圍的樓梯開始變得越來越寬,隨着我們的前進,那些屍體也變得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它們的去向究竟是哪。走着走着,周圍的氣溫漸漸上升,看起來我們到達了地下的某個洞窟,抬起頭的話,還能看到黑灰色的岩石,這裏原本似乎是一個類似地下溶洞的地方,但是似乎是被改造了,腳下的地板還有頭上的岩石上面似乎閃動着紅色的光芒,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麼。就在我們這麼前進着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了巨大的伺服器組,十分巨大的黑色方塊狀的伺服器以十個為一組分佈在這個大的驚人的地下溶洞裏,越是靠近伺服器,原本感覺到的暖意就越淡,到達伺服器前的時候,我們甚至有種仍然在外界,那被冰雪覆蓋的地方的感覺。在前方還能看見大量類似冰箱的東西排列在洞窟的盡頭,帖服在牆壁天花板,各種地方上,看樣子總數大約有數萬個,但是只有眼前,所有冰箱的中心部位,有一個裝置仍然亮着,閃動着不安的綠色,上面還似乎有被炸過的痕跡,大量碎石佈滿了伺服器的後方,還有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但是很奇妙,除了這個冰箱以外,幾乎所有的冰箱裝的裝置都被炸碎了,大量的零件散落在各個地方。
「這是……?有希?這裏以前是用來幹什麼的——誒?」還在四處看的我被這副景象吸引了注意,「這……這是……」
「……火藥?這裏哪來的火藥?」和有希一起嗅了一陣後,百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誒!?」我吃了一驚,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好痛……」
「……瑪嘉,可真不小心啊。摔壞了身子怎麼辦,說不定敵人就在前面……」夕立蹲了下來,向着趴在地上的我伸出了手。
「我沒事的……」我握着夕立的手爬了起來,然後摸了摸她的頭。
「嘿嘿……好懷念的感覺……」夕立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
「小心一點,」或者是看到我沒事,有希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瑪嘉……真是的……」百合則是看着我一臉無奈,隨即也認真了起來,「可是這味道不是火藥……等等,莫非是那個箱子裏的……」
「謝謝……大家,我沒事的。」我放下了手。
「說得對……現在不是在這裏發呆的時候。」夕立也回過了神,「……不是那個固態炸藥嗎?」
「總之不是火藥就對了,而是比火藥更危險的東西。」百合說。
「嗯……藥品?」
「大概吧。」
在我們這麼聊天的時候,那個閃着綠色的裝置慢慢的打開了,從裏面伸出了一隻蒼白得略顯病態的手。
「那個裝置……」我立即解下棺材立在身前,隨即回頭喊道,「大家!退後!!」
「……!」夕立也跟着回過神來,「這個手……」
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人從那個裝置裏面站了起來,不知什麼原因我們都無法看清ta的臉,只能看到對方的下半身似乎不能移動。
「這是……」「你好呀。」還沒等我有所行動,夕立就向着對方揮了揮手。
「等等!?poi醬!?」我嚇了一跳。
「真的……好久不見啊。」這時,對方向我們露出了很奇怪的微笑。
「!?你是……?」我被嚇了一跳。
「我叫……」ta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後面的幾個字怎麼也聽不清。
「你看,這不是能好好交流的嗎。」夕立看了看我們後看向了對方,「不要以貌取人啦。」
「……好吧。」這下連百合都被說服了。
「那麼請允許我準備好後說話……」對方說着拍了拍手,伴隨着地下管道流動的聲音,一件小型的外骨骼裝甲,在它的旁邊成型,隨後重組成了一個輪椅。ta有些困難的爬上了輪椅,隨後似乎理了理衣服。
「你是……那個孩子……」我一下子就把記憶中的那個人和面前的人對上號了。
「嗯。好久不見了。」ta看着我點了點頭。
「噢,是你嗎?」夕立似乎也回憶起來這是誰了,「這麼一來,我的蟲子斥候被破壞腦組織而死也說得通了。」
「啊,那個啊,抱歉,我對與昆蟲很不擅長,」對方說,「所以之前睡覺的時候無意識的捏死了吧。」
「你睡了很久嗎?」夕立問道。
「誒,的確呢,」對方想了想,「大概……65年?」
然後ta便向着我們解釋道:「因為當時受了很重的傷,多虧了這裏的冷凍艙才活到今天。」
「避難所被攻破的時候……是嗎?」夕立又問了對方一個問題,「……還是說,去月球的時候?」
「索林,真的很感謝你,」ta沒有回答,反而把視線投向了我,「嘛,告訴我這裏。」
我,我什麼時候……難道說,這孩子就是……
不,不會的,一定只是我不記得了而已……
「……抱歉,我……不記得了……」我低下頭說道。
「那麼,你現在是想要做什麼?消滅所有人麼?」這時有希提出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
「不……不是這樣,」對方說,「不是殺死了所有人,是暫時讓他們休息而已。」
「……?」
「對了,你們……對死亡怎麼看?」這時,對方問了我們這麼一個問題。
「死亡,在這個時代,或許並不是終結。」夕立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至少我現在……還活着。」我說。
「是嗎……我來看的話,果然。」ta說,「人格是不存在死亡的,即便身體死亡了,人格仍然可以進行轉移。然後轉移後的人格只是換了身體而已,就和你們一樣。」
然後,ta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是,當時的你們似乎並不接受這樣的觀點……對於我的『修正計劃』也並不認同的樣子,為了防止被消除,我只能出此下策,真的很抱歉。」
「??」然後百合就看向了我和有希。
「對於我來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我願意相信我重要的人可以起死回生。不管是用什麼手段……」夕立說,「一路走到這裏,也是這個希望在驅使着我前進。」
或者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ta向着我們笑了。
「你,認識他嗎。」這時,夕立把那張ID卡掏了出來展示給對方看。
「他啊,說起來,真是多虧了你……」ta說,「他和園天是最反對我計劃的人,為了防止我被完全抹殺……很無奈,只有先解決他們。」
說到這裏,ta忽然詭異地瞬移到了夕立的面前:「他的話……不就在你的……」
「Poi醬!?」我被嚇了一跳。
ta像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一樣,把蒼白的手指向了夕立的肚子:「這裏嗎?」
「啊!?」我看到百合立即就傻眼了。
「!!」就連有希也嚇了一跳。
「……啊,」知道了真相的夕立把手插進了自己的肚子,「果然……是這樣嗎。」
「Po……poi醬……」我考慮過無數的,有關莫里斯的結局,唯獨沒有考慮過他被夕立吃掉了這件事。
「之前戰鬥的時候……我的腹部被破壞的很嚴重,」夕立一邊在自己的肚子裏翻找一邊說,「我就發現了,我的肚子裏似乎存在着什麼……異常的,又像是很重要的東西……」
伴隨着她的翻找,大量鮮紅色的半流體噴了出來,一同噴出的,還有一個項鍊。被腐蝕掉的掛鏈的蓋子慢慢的掉了下來,在那裏,有一張很小的照片,是莫里斯和夕立的照片。
兩個人站在一家冷飲店前面,看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天上的太陽灑下的光輝照耀着他們的臉上,閃閃發光,但隨即又被鮮紅色的半流體所覆蓋,仿佛要掩蓋掉一切一樣,所有溫暖,最終都被血液吞噬。
「是因為太飢餓,所以就把死掉的人……吃了嗎……」百合像是知道結局一樣走到了夕立的面前。
「不知道……我……我不記得了……」夕立搖搖頭,明明眼淚都流出來了,但是卻沒有一絲哭腔。
「笨狗,站起來。」這時,我看見百合把那個掩埋在鮮紅色粘稠半流體中的項鍊拿了出來,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有的吧。」這時,夕立看向了ta,「莫里斯的,人格資料。交出來。」
「喂,夕立……」百合伸手拉住了夕立。
「別,別這樣!」「冷靜點……」我和有希也趕緊抱住了夕立,這才讓她冷靜了下來。
「……啊,很遺憾,我並沒有他的人格數據。」ta看着我們,攤手說道。
「……為什麼?你不是連我的都有嗎……?」我問道。
「……他的人格數據,在哪裏?」夕立問道,「不可能沒有的……瑪嘉,長門,她們都有……」
「他和園天都很固執,」ta說,「所以並沒有給我機會……」
忽然,我發現百合把之前的那個項鍊掛在了夕立的脖子上:「代替他活下去,如果你當初的做法是迫於無奈的話。」
「……百合,」夕立先是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鍊,隨即握了一下百合的手,「……謝謝你。」
隨即她又看向了ta:「…… 不……不,一定還有希望……你在騙人,如果你不害怕莫里斯死而復生,那你為什麼要讓那些殭屍攻擊類似莫里斯的人?」
「……那個是小鬼吧……」我苦笑道。
「……都一樣,沒有差別!」然後我就被夕立凶了。
「……他啊,既不是莫里斯,也不是園天,是個很特殊的存在。」ta說。
「是那兩個笨蛋的結合體?」有希問道。
「也不是結合體……更類似殘渣一樣的東西。」ta說。
「……!!」夕立打了個激靈,握緊了項鍊,「……擬態?」
「殘……渣……?」我忽然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他們的人格並沒有重組,而是消失了,」ta用平靜的語氣敘述着讓我們如墮冰窖的話,「殘留着的記憶的碎片組成了你們之前見過的,名為『園天』的存在。」
「你……把他們的人格……融合了……?」抑制着天旋地轉的感覺後,我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不,他不是融合的產物……」ta的話還沒完就被我打斷了:「那你告訴我……他究竟是誰啊!」
「而僅僅是從過去的記憶碎片裏,誕生的東西,和兩個人都沒有關係。」ta無視我的反應說了下去,「……誰都不是,也成為不了誰,被碎片束縛的可憐蟲吧。」
「……」我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念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莫里斯,笨蛋……」這時,夕立越過了我的身邊,「如果……莫里斯無法復活的話……至少,我還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什麼事呢?」ta看向了夕立。
「復·仇!」這麼說着的夕立雙眼露出鮮紅的顏色,揮起拳頭向着ta砸了下去,但就在那個瞬間,拳頭靜止在了空中,再也無法揮下去。
「你猜到了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要他們不那麼固執的話,即便死亡也只是暫時的休眠而已。」望着憤怒的夕立,ta淡淡地說道,「死掉了再活過來就行了,真是……遺憾啊。」
說到這裏,她換了個語氣:「既然這樣……你們也不需要在這裏繼續活下去了,安心吧。我會讓你們再次活過來的,放心吧,會讓你們忘記那些悲傷的事情。」
「復仇……」夕立用盡全身力氣揮動着拳頭,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吼叫,「德……莫……去……死……!」
「你是……」我還是想起來了,「德莫,對吧。」
「噁心,我們可不是你的玩具。」百合嫌惡地白了德莫一眼。
「是嗎……真的遺憾啊。」德莫說着看向了夕立,「夕立……安心吧,這次你倒下後……就不會感到痛苦了。會感到安心感,你們也是。」
「我當時究竟是有多蠢才會去救你……」我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的負罪感是哪裏來的了。
「……生命這種東西,可以不停的再次再生,意識這種東西,可以不停修改傳送,本來就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只是奪走一次……為什麼那麼生氣?」德莫望着我們的反應問道。
「……我要,拆爛你!」夕立怒吼道,「這種事情,等到你被自己的腸子吊死的時候就知道了!」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還活着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問道。
「沒辦法啊……只能讓你們冷靜下了。」德莫說着就連同輪椅一起升到了高處,伴着「檢測到非法入侵人員,啟動防禦措施」這樣的機械音,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從岩石的後面,縫隙裏面,大量血肉連屍體都談不上的東西,憑空組合到了一起,大量銀色的液體滲出,慢慢組合成了坦克還有無人機的樣子。在遠處,地板突然翻轉,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裝置。
「小心!!」我趕緊把大家攔在了身後。
「那麼我先去清理某個小蟲子了,希望我回來後你們能冷靜下來。」撇下這麼一句話後,德莫就從我們來時的方向飛走了。
「別跑!!」我想要攔住她,但還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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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粘合儀
從聯盟繳獲的儀器。
是聯盟對生化武器使用的一種附加儀器。
內置數種DNA,通過注入生物兵器體內達到隨時調整的功效。
並且還可以隨時提取外來DNA源,達到因地制宜的效果。
目前使用對象僅為生物兵器,人類使用後造成的影響尚且不明。
但是根據評估,極有可能造成精神上的極大問題,並且十分容易人格崩塌。
整個人格數據將完全殘破,即便用儀器提取也無發提取能使用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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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受難的聖女乃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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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德莫離開的瞬間,周圍瞬間響起了刺耳而尖銳的警報聲:
「警告」
「警告」
「檢測到入侵者,現在開始啟動排除系統」
話音剛落,黑色的地面,還有周圍的岩石縫隙里再次出現了大量銀色的液體,這些液體緩緩流動着,不時吞噬着一些石頭還有一些之前在爆炸中脫落的零件。
「怎……怎麼了……」我一時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程序看來被篡改了。」有希說。
「……那個傢伙,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夕立煩躁地想要繞過我,「莫名其妙就叫出這些雜魚,煩死了!乖乖讓我吃進肚子裏去啊!」
「我去看看……?」好不容易給夕立順好毛,我便把棺材接下來小心地擋在面前,開始慢慢接近那些銀色的液體,隨即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液體,而是納米機械人群。
「別……poi醬,這不能吃。」我說,「這東西……是奈米機械人。」
「夕立!塑膠炸彈你還帶着嗎???」這時有希就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對着夕立喊道,「快把周圍伺服器都炸掉!」
「什麼?因為沒有容器,所以……」被有希這麼一喊,夕立的反應慢了半拍,「倒是可以試試讓我的蟲群鑽進機械的縫隙。」
「你傻了嗎?沒有雷管根本沒用啊!」百合好像是生氣了。
「啊啊,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只能射擊看看了!可以嗎?引發爆炸?」走投無路的有希舉起了槍。
「快射!如果還有剩下的機器,我來補刀!」夕立做好了準備,「早一秒鐘幹掉這些傢伙都好!我們還必須去追殺德莫!」
仿佛偵測到我們的行為一樣,周圍淡銀色的液體開始瘋狂的增加,石頭,零件,所有的東西都被吞噬其中。隨後這些液體開始加快朝我們湧來,有希射出的子彈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樣不起作用,而夕立放出的蟲群在接近伺服器的時候,伺服器周圍的地板上一些細小的孔打開了,看不見的射線直接烤焦了所有的蟲子。
「沒有用……」護着百合的我一瞬間感覺到了絕望。
「不行,看來只有爆炸才行!」有希也放下了槍對我們喊道,「才可以啟動應急系統!」
「切……小鬼到底是怎麼弄的!」夕立切了一聲,「或許我們還有地方沒有調查完……可惡!」
「但是我們怎麼弄雷管啊!那玩意沒有雷管就是穩定的一大塊好嗎!」百合喊道。
「也許我們可以試着用槍射擊?!」有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說道。
「行,我去拿,你可記得打准了!」百合說着就往外跑。
就在我們這麼說着的時候,納米機械大軍依舊沒有停下它們的腳步,現在已經來到了離我們相當近的位置了。
「先撤退!」或者是覺得當下實在是沒有時間再給我們試錯的緣故,我伸手拉住了有希向外跑。
「可惡,撤退吧……!」夕立咬了咬牙,然後也跟着我們往外撤,就在這個時候,上方傳來了什麼東西劇烈爆炸的聲音,劇烈的爆炸撼動着整個空間,周圍透明的通道內,紅色的液體流速變得十分的劇烈。
「……是小鬼?!」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後,夕立看向了頭頂上方。
「這個聲音,是小鬼?!」有希也跟着看向了頭頂上方。
「咔吧」
但還沒等我們做出反應,頭頂的一條管道就破裂了,紅色的液體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在表面就有些部分凝固成了岩石。液態的岩石如同下雨一樣從頭頂的管道傾斜。
不,與其說是液態的岩石,不如說管道內的東西是……岩漿。
「危險!」情急之下我撲倒了面前的兩人,隨即感覺到腰間一熱,一股布料和蛋白質燒焦的味道傳來。
「咳!」我立即就咳出了一大口鮮紅色的半流體。
「瑪嘉!」幾乎就在同時,我聽見了有希和夕立還有百合的聲音在我身邊傳來。
「去那裏!」這時,有希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從我的身下爬出來,隨即拉起了我和夕立向某個方向跑去。
「去那邊!快!」然後我就看到百合也跑了過來。
「快過來!」這時夕立掙脫了有希的手,三步並兩步跑了過去,我這才發現那是坍塌併疊成三角形空間的石塊。
「嗯……嗯……」我伸手擦去嘴角殘留的鮮紅色半流體,隨即加快了腳步。
鑽進三角形空間後沒多久,更多的管道破裂了,大量的液體如同下雨一樣噴射着,銀色的液體被蒸發了很多,殘餘的部分則深入了岩石的縫隙內,似乎和我們一樣在躲避着。伴隨着轟轟的聲音,天花板上的岩石不停的掉落着,爆炸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哈……哈……」這時夕立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小心地把頭探了出去,「伺服器,該完蛋了吧?」
「小鬼……在幹什麼……?」我現在已經越來越搞不清園天究竟想要幹什麼了,於是我也跟着把頭探了出去,卻發現黑色的伺服器周圍突然升起了一圈藍色的立場阻擋着液體的入侵,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損失。
「……真是頑強。」夕立說着就要把頭縮回去,但不到三秒又重新把頭伸了出去。
……我也看到了,只是一開始以為是石塊而已。
這裏似乎有着什麼東西,原本很難察覺到,是由於爆炸的原因,顯露了出來,圍着伺服器有一圈炸藥,似乎是之前就埋好的,但絕對不是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埋的,隨後……紅色的液體噴射到了這一圈炸藥上,紅色的管子一樣的東西插在炸藥上,看樣子似乎在燃燒。
「該不是雷管被那小鬼挖走用在這裏了嗎……」或者是看到我和夕立看外邊的時間有點久,百合也加入了查看情況的隊伍中,但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把我們往外推,「快跑!都出去!!!」
「快走!」有希一下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她一把拉過我和夕立開始往外跑。
但沒等我們跑多遠,伴隨着刺眼的白光還有灼熱的熱量,炸藥爆炸了。在失去意識前,我只感覺到來自身體後方的灼熱感以及衝擊感,隨即向着無盡的黑暗中落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隨即發現大家都躺在地上,周圍是大量的電腦,上面是這個地方所有監控的畫面,從畫面可以看見,原本還算完好的建築,已經被完全炸平了,爆炸的威力讓建築物融化成了液體,現在透過監控,這些液體似乎已經凝固成了黑色的岩石,至於德莫……似乎並沒有看到的樣子。
「這裏……是……?」我一時間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唔……」「痛痛痛……」然後有希和百合也醒來了。
「……好疼,」最後是夕立,「到底,是怎麼到這種地方來的……」
「不見了……?」百合爬起來走到監控前,一臉的不可置信。
「……誰把我們從那裏救出來的?」夕立說着爬了起來,「真是搞不明白。」
「該不會是小鬼吧……?」我說着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的空氣中殘留着藍色的粒子散發着光芒,在伺服器的周圍這種粒子似乎格外的多,而且我們已經不再是在原來的地方了,低頭看去,下方流淌着紅色的岩漿,感覺……我們這難不成在火山裏!?
「原來我們一直在火山口附近……啊……」我總算知道那些管道為什麼會有岩漿了。
「嗯。」有希點了點頭,隨即鬆了一口氣靠在了玻璃壁上。
「果然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我莫名想起了自己的房間,然後低下了頭。
或者它就這麼永遠地消失了。
「……開玩笑的吧,」聽了我和有希的對話後,夕立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這種事怎麼樣都好了,找不到德莫,我的心裏有點煩躁。」
就在這時,監控中我和有希的宿舍的方位的黑色岩石突然出現了大量的裂痕,越來越多,隨後從中間炸裂開來,一個人從裏面慢慢地漂浮了起來,看樣子十分狼狽,原本坐着的輪椅也融化了大部分,衣服上似乎還沾着不少的血,也不知道是誰的。
「!!」這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誰?」夕立看着我慌慌張張的樣子問道。
「德莫……?」我看着那張輪椅,還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德莫,你也有今天啊!」夕立放聲狂笑了起來,「等着,我現在就去殺了你……!」
「該不會是陷阱吧……」我忍不住思考了起來,如果之前的記錄沒錯的話那麼德莫……這該不會是她佈置下的陷阱吧?
「先觀察看看。」有希也拉住了激動的夕立,讓她冷靜一點。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冷靜下來後,夕立也總算開始思考我們在哪了。
「緊急避難區域。」有希說。
「那是什麼?」百合問道,但就在有希準備解釋的時候,夕立開始煩躁了:「啊啊啊,不管是什麼,有辦法出去嗎?再不快點的話,德莫就跑了!」
這時,我忽然看到監控上的德莫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向着廣場的方向飛去。
「Poi醬,你看!」我趕緊拉住夕立讓她看監控,被我這麼一喊,有希和百合都趕緊把目光轉向了監控的畫面,只見廣場位置的監控,凝固的黑色岩石上,一個穿着黑白條紋的人捂着手在喘息着,他的左手似乎消失了,大量紅色的鮮血流淌了一地。
「小鬼……!」「是……小鬼……?」我和夕立一下就認出了對方。
「該死,更想出去了……!」這個情景似乎讓夕立更焦躁了,她轉過頭看向了有希,隨即指向了上方,「長門,這個鐵板能轟開嗎?」
就在這時,監控上顯示德莫到達了那個地方,他們似乎在說什麼,隨後,德莫緩緩地抬起來手,而他則似乎站在原地大笑着什麼,然後穿着黑白條紋衣服的那個人身體如同被撕扯着一樣,整個爆裂了開來,紅色的鮮血在空氣中飄散着,淡黃色的液體混合在鮮紅色的鮮血中。但是德莫似乎皺着眉頭的樣子,看樣子並不滿意。
「……不!」看到這一幕的夕立伸手抓着顯示屏,「靠!小鬼不可能那麼容易死的!」
「怎……麼……會……」我整個人直接蒙了,連眼淚什麼時候流出來都不知道。
「可惡!有希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出去啊!!」或者是看到我和夕立難受的緣故,百合向着有希喊了起來,忽然,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四散着的肢體如同雪花一樣快速的消融了,原本紅色的鮮血也慢慢褪色變成了黃色。
「……誒?」回過神來的我看到了這一幕,「那是……擬態……?」
「肯定是擬態!」夕立對我喊道,「但是,下一步,德莫會去哪裏就不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什麼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我趕緊拉開了夕立,伴隨着櫻色的髮絲飛過,我們這才看清那是幾根銀色的尖刺,隨即它們便慢慢縮了回去。
「Poi醬沒事吧?」我問道。
「在挑釁我嗎?」夕立隨即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沒事就好……
我鬆了一口氣,隨即看着銀色的金屬凝結成一豎條,並且開始吞噬之前因為爆炸而掉落的金屬和岩石。隨後,它開始慢慢的變大,一個個人型大小的東西被繁殖了出來,這些機械幾乎消耗掉它所有的液體,最後殘留的一小部分液體變成了一個類似盒子一樣的核心還有一個厚重的護盾,這個時候我們才發現這些液體來自於地面上的石頭,很明顯這些液體是藏身於這些石頭,伴隨着爆炸跟着我們一塊進入了這裏。
「小心!!」我見狀跑到了最前面。
「……別擋道,廢物金屬垃圾。」夕立也跟着我跑到了前面。
面對我們的行動,金屬物體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舉起了手中的槍,湛藍的眼散發着淡淡的熒光。
「小心一點。」有希囑咐了我一句後舉起槍向着盒子開了一槍,沒想到的是盒子附近的護盾以閃電般的速度伸出了金屬觸手擋住了子彈,伴隨着「斯啦」的聲音,子彈慢慢的消失了,護盾的身體似乎變大了一點點。
「有希!?」開槍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隨即我便看到了子彈消失在護盾里的一幕,「沒有用……」
「這種不好吃的東西,還是早點讓它們變成零件。」夕立說。
「是的。」有希說着放下了槍,「夕立你上去,對,瑪嘉前面。」
「啊,好。」夕立說着越過我,站在了我的前面,這時,一個人形的機械向着夕立舉起了它的機械臂,被百合踢了一腳後,我用肉屑撐住了它的機械臂,這才沒有讓它得逞,與此同時夕立放出了大量的蟲群,清掉了不少像是量產的人形,百合也舉起了劍和鏟子,協力把之前的人形機械砍下了不少部分。
「Poi醬!」我隨即跑到了夕立的身邊。
「這些廢鐵太多了,真煩人!」清理了一波量產人形後,夕立轉過頭看向了我和我身後的百合,同時有希也打殘了之前被百合砍過的人形機械。
就在這時,盒子一樣的核心彈射出大量銀色的導彈,他們牢牢鎖定住了我們幾個,在我們反應過來之前以數倍音速擊中了我們的身體。
「呀!」子彈從我的身體上的傷口和肩膀穿過,我只感覺手臂一沉——有一隻手抬不起來了。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我單手拎着棺材,艱難地為夕立擋下了人形機械的攻擊,利刃划過我的腿,鮮紅色的半流體浸濕了我的襪子。
「瑪嘉!……可惡,這個武器的距離這麼長的嗎!」望着單膝跪在地上的我,夕立煩躁地說了一句。
「我沒事……只要還能站起來的話……」我搖晃着靠在棺材上站起來,向夕立示意我沒事,隨後又為百合擋下了更加要命的攻擊,但就在我攔在百合面前的時候,我感覺背上傳來了觸碰什麼輕質東西的質感。
「謝謝。」我回過頭,發現百合已經撐起了傘,隨即有希被爆頭以及打傷手的景象映入了我的眼內。
有希!!
那個瞬間我想要喊出聲來,但是比聲音更快的是那些金屬昆蟲,伴隨着昆蟲在機械人身上的叮咬,機械人整個開始變形,隨後變形成的獵犬用背部的噴氣背包噴射到煉獄,隨後對着接近戰機械人一咬,整個機械人完全的破損了。
「……什麼?」不僅是我,夕立也開始覺得場面變得很不可思議了起來,「居然,破壞自己的同伴?」
「這是……變形……了……?」我頓時感覺到了壓迫感。
如果這些機械人能變形,那豈不是我們會被它們耗在這裏嗎!?
「有希!」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忍不住向有希求助了。
拜託了,神啊,請您降下奇蹟吧……
「.……沒……師……」有希用嘶啞的聲音回應了我,隨即啟動了外骨骼,霎時間伴隨着輕微的金屬聲,一套外骨骼裝甲從她的皮膚慢慢的生長了出來。
「有希!拜託了!幹掉他們!!」我喊道。
「不……要……」這時,我聽見了夕立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等等!?夕立你想幹嘛!」沒等我反應,百合就拉住了夕立的手。
「!」在被百合拉住手的一瞬間,我看到夕立就像是從噩夢中掙扎出來一樣甩了甩頭,「我在做什麼……這明明不是做白日夢的時候……」
「理智……?你在說什麼!」然後我看見百合開始四處張望,隨即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身體,「唔!」
「百合!poi醬!」手足無措的我只好喊了起來,然後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看來有希也過來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時夕立像是拒絕了什麼一樣搖晃着按住了脖子上的項圈,「給我,安分一點啊!」
「瑪嘉……還有夕立……大家都在等我……我不能在這裏倒下……」百合則是用鏟子當拐杖支撐着身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瑪嘉,長門,百合……你們才是我信任的同伴……」夕立直到這時才放下了手,「我不需要那些奇怪的力量……」
「檢測到資料庫里的重點殲滅對象。」冰冷的機械音響起,抬起頭的時候,我發現之前被解體的機械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重生了,「消滅,消滅。」
然後,它就舉起了機械臂。
「來啊,廢鐵!」夕立也再次擺好了迎戰的姿勢,在機械臂揮下的瞬間,我再一次擋在了夕立的面前,手上的花藤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纏繞在了機械臂上,腦內傳來清涼的感覺,這讓我覺得好了一點,同時我用還能動的另一隻手往腰間一敲,輕微的金屬音傳來,面前的視野被投屏覆蓋——外骨骼啟動了。
呼……運作良好呢……哈啊……十字架看來是撿不回來了……
我望着滾落在地後被納米機械同化的十字架想着,隨即為百合擋下了一擊,視野消失前我只看到了機械獵犬的金屬利齒,隨即落入黑暗。
「瑪嘉你也太拼了!!」我的身後傳來了百合的聲音。
「沒事的……我還可以……」我說。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們受到傷害……發生在有希身上的事情我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遍了!!
「啊啊啊,受不了了,你們這些廢物,為什麼要把瑪嘉弄得破破爛爛的?」夕立煩躁至極的聲音從我面前傳來,「都是你們的錯,去死吧!」
「我……沒事……我還可以……我要……保護大家……」我一邊盡力地安撫着夕立一邊為她擋下傷害,「只要……我還站着……就不會讓你們……受傷……」
「煩人的東西到處都是……」當外骨骼幫我修復好眼睛的時候,我看到夕立把護盾給吞了,「讓這些詭異的小狗繼續增殖下去,相當不妙啊。」
「媽的這東西煩不煩啊!」然後我就看着百合看向了夕立,「餵夕立,你搞定那些蟲子,剩下的我來!」
「切……那個大塊廢鐵就交給你了!」然後夕立看向了我身後的有希,「有希!現在那個煩人的護盾消失了,快摧毀他們的核心!」
「最後的希望了,你給我打准了!所長!」百合也回過頭看向了有希。
加油啊,有希,神啊,也請您保佑有希……
我一邊默默為夕立擋下傷害一邊想道。
「轟隆」
伴隨着一陣巨響,一道藍色的光束從我身邊擦過,在幾微秒內,指揮中心就完全消失不見了,過剩的威力在指揮中心身後的石壁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看樣子石壁被熱量融化了,隨後的一槍直接將空中飛舞的昆蟲貫穿。
「好厲害!」我瞪大了眼睛。
「NICE SHOT!」夕立也興奮了起來。
「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見證完奇蹟的百合重新舉起了劍。
「咳咳……「拜託……你們了……」我看着有希身上的外骨骼收了回去,隨即她就吧唧一聲向後倒在了地上。
我會的,我會保護好她們的。
在機械人舉起機械臂的時候,我再次攔在了它和夕立之間,伴隨着視野再次失去,我跪倒在了地上。
「poi……jiang……」我開始分不清痛覺和別的感覺了,「wo……dajia……對不……qi……」
「瑪嘉!可惡!堅持住!」「混蛋!居然把瑪嘉給……」在我漸漸遠去的知覺里,最後聽見的是夕立和百合的聲音。
「百合……dajia……活……下去……」伴隨着什麼東西被扯碎的聲音,我倒了下去。
————————————————————待續—————————————————————
(筆記本被撕去了一部分,餘下的頁面被染紅了,接着是一張勉強和筆記本相連的紙張)
納米機械人
看起來是一股銀色的類似水泥一樣的東西。
實際上本體是納米尺寸的微型機械人。
這種機械人本身並不攜帶大量信息。
只有兩個命令,一個是通過分解其他物質來使得自己的數量增多。
另一個就是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製造一個具備智能的部件。
這種部件在製造出來後,變回自動與研究所內的電腦進行連線。
從電腦里獲得足夠的知識後,便會開始製造分支體。
這些分支體是這個部件命令納米機械人製造的。
伴隨着這些分支體的增多,具備智能的部件會開始將資料進行備份和保存。
只要還有一個分支體,那麼即便部件損壞了,這個倖存的分支體就變成新的部件。
不過納米機械人的能源供給一直是個問題。
無法進行長時間作戰,只能用於保衛工作。
不存在弱點,可以說是基本無敵的作戰兵器。
但是要使用這種武器需要滿足條件。
由於外界的原因,能源的獲取較為困難。
所以納米機械人並不會投入作戰。
除了到了緊急關頭。
本來具備識別敵友功能,但是不知為何,在這次的戰鬥里,識別功能出現了一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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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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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做了一個夢。
夢裏大家都在,園天和莫里斯還活着,我們圍在一起吃火鍋。
雖然雪已經停了,但是天氣還沒有變暖和,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我拿着一杯溫熱的紅酒,看着窗外。
總感覺……有些不對,我們的生活是這樣的嗎?
啊啊,想起來了,是夢。
百合……poi醬……
「!」想到百合和夕立的時候,我猛地醒了,「有希!百合!poi醬!」
環視四周,頭頂是黑色的天花板,還有中心那透明的玻璃,上面的光順着玻璃折射照了進來,光看起來十分的明亮,應該不是晚上了。兩側稱排成排的伺服器並沒有在戰鬥中受到損傷,在我的面前,巨大的屏幕由無數個小屏幕分割,每個屏幕都在顯示着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這個研究所的各個地方。
在這個控制台前,有着一個手印的模印,看上去很小,大概是我或者有希才能放上去那種。
「我在!」然後我身邊傳來了有希的聲音。
「我沒事……夕立呢?」百合也爬了起來,很快她就站起來向着一個方向跑去,順着那望去,我看見夕立靜靜地站在原地,在腳邊,兩塊鐵塊一樣的東西散落着,看樣子……應該就是她脖子上的項圈。
「Poi醬……?」我趕緊站起來,走到了她身邊,「poi醬……?沒事吧?」
「……」夕立沒有說話,只是呆滯地看着遠方。
「乖……沒事了哦……」我立即把夕立擁入懷中,慢慢地梳着她的頭髮。
「瑪嘉……」夕立在我的懷裏輕輕地碰着自己的脖子,「我……終究還是怪物嗎?我或許,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但是poi醬還是poi醬啊?」我一時間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呃,很多事,一會再解釋吧。」百合看着我說,隨即看向了夕立,「不管是什麼,你就是你,是夕立,我們的朋友。」
「啪」
忽然,我聽見了什麼東西開始播放的聲音,回過頭時,我看到有希已經把手放在了控制台的手印上,隨即所有的屏幕合一映出了有希的臉,她的衣服上滿是血,臉色十分蒼白,然後,屏幕上的有希開口了。
「如果這段話能被別人聽到,那麼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計劃已經成功,還有我已經死亡的這一事實。
「長話短說吧,如果我的計劃沒錯的話,那麼你們應該是被系統引導來到這裏的,如果不是的話,那麼我想我的計劃應該除了很大的疏漏,不過,不管如何,我希望我們能成功,特別是我們犧牲了那麼多的情況下。
「我準備了一個計劃,我會讓系統對犧牲者的人格和血肉進行提取,選出最適合的人,無論他們願意或者不願意,在腦海中的潛意識會引導她們來到這裏。去實現我們的計劃。」
她不停在說着,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即便德莫出了問題,不代表新人類就是錯誤的,我希望,你們能做出正確選擇,之後的,就由系統解釋吧。」
說完,屏幕上的有希順着控制台慢慢的倒了下去,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啪咚」
播放完畢後,屏幕暗了下去,隨即大量的文字飛快地從屏幕上閃過,很快整理成了《環境再造計劃》和《繼承》兩個檔案。
「所以,『我』已經死了……」我看着有希放下了手,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話。
「瑪嘉你去看檔案吧,這裏我來。」百合掰開我的手,隨即把我往控制台推。
「?怎麼了瑪嘉?」有希望着被推過來的我抬起了頭。
「但是……有希現在還在……就行了……」我說着抱緊了有希。
不管怎麼樣,有希就是有希啊,poi醬也是,百合也是。
「……看資料吧。」這時,夕立拉着百合也過來了,我這才發現夕立的眼睛不知為何變成了紅色,「抱歉,說了任性的話。」
「嗯嗯……沒關係的,不管poi醬變成什麼,我們還是朋友哦。」我放開有希,搖搖頭。
「……看吧。」隨即有希操作起了控制台,我趁機把花藤伸到了之前夕立站的地方,把那個項圈勾了過來扣在了手腕上。
看完資料後,控制台出現了片刻的沉默,隨即屏幕上彈出了「檢測到與你們相關的影像資料。是否輸出」這麼一句話。
「輸出吧。」我說。
「確認完畢,目標瑪嘉雷特」話音剛落,屏幕上的字就改變了,伴隨着藍色的光線,周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周圍的景象變了,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在我們前方是一個人,他……是園天,不是小鬼,而是曾經在資料里見到過的園天,他似乎很焦急的跑着,我們則是漂浮在空中跟着他的視角被拖動着。在跑了一段時間後,在面前的是研究所,我們之前進來的地方,在之後園天進入研究所後,按動了某個開關,伴隨着機械的轟鳴,一個電梯頂替了自動販賣機出現在他的面前,隨後,他進入了電梯。
「啊,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個看到的那個……」我認出了那個自動販賣機。
「就是我們進來的那條路……」夕立看着園天移動的軌跡說。
在我們說着的時候,景色再次變化了,在地下,也就是我們之前看到的城市,那裏也是夜晚。園天快速的奔跑着,隨後,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我,準確來說,應該是生前的我。「我」和園天似乎交談了一會,之後兩人一起朝城市內的研究所前進。
「是『我』……」我認出了自己。
這時,影像里的「我」和園天已經進入了研究所,打開通往下方的通道,最終來到了這裏,中央控制室。
園天十分焦急地對着控制台輸入着什麼,隨後我看到了讓自己無法忘卻的一幕:「我」拿出藏在外衣口袋裏的手槍,瞄準了園天的腹部,隨即扣下了扳機。
「砰!」
伴隨着響亮的槍聲,園天的腹部被開了個洞,鮮紅的血液如同被搗爛的番茄一樣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他倒下前,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我」放下手,隨即身邊出現了一個搖着輪椅的身影——德莫。
「我」帶着德莫來到控制台前,隨即快速地在控制台上輸入了什麼,很快,機械的聲音響了起來。
「接受到一級權限者的命令,系統進行自檢,在一天時間內,監控無法使用,高級功能無法啟動,請注意防護工作。」
伴隨着機械音,中央控制室內的燈光暗淡了下來,「我」和德莫徑直越過地上的園天,離開了這裏。隨後,周圍慢慢的黯淡下來,環境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這裏的人還是『人類』吧。」夕立小聲說道,「受到攻擊就會死……這是當然的道理……」
「所以?瑪嘉……殺了??」有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從我身上找到答案。
「撲通」
看到這一幕的我跪了下來,雙手抱着頭,荊棘的異樣感覺從頭頂傳來。
我殺了他。
我親手殺了他。
把這裏變得一團糟的人,是我。
瑪嘉雷特·索林,告訴我,你還有什麼顏面站在現在的這個園天面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是我……」被回憶中的內疚還有悔恨折磨的我,顫抖着流下了淚。
「這不是你的錯……德莫,這傢伙太危險了。」「瑪嘉……這不是你的錯,要害怕,要憤怒的話,就去恨德莫吧。」就在這時,兩股截然不同的重量從我的身後傳來。
「輸出。」抬頭的瞬間,我看到了下達了輸出命令的有希,周圍的環境又一次改變了。
是火焰,巨大的火焰在城市內燃燒,無數怪物在城市內破壞着。
而「有希」則通過監視器看着這一切,同時正在控制台上操作着。
「怎麼無法使用,納米機械人……連防禦設施都沒法動用了,」她焦慮地咬着手指,另一隻手依舊在上面按着,「是誰?是誰將控制台進入了自檢程序……」
就在這時,「有希」似乎捂着大腦十分痛苦的樣子,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大腦內鑽動,很快,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捂着肚子,衣服被大量的血沾濕。人影蹣跚地走向「有希」,隨後將手中深黃色的液體注入了她的身體,她顫抖了一陣後便昏厥了過去,人影看了倒在控制台上的「有希」一眼,隨即轉身在控制台上輸入了一串代碼。
「封閉中央控制室,預定在20秒後進行封閉,解封時間48小時後」機器音再次響起,人影拿着手中空空的針管,離開了這裏。
「瑪嘉……研究所的毀滅,我們或許都有責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背負這個罪責……」在周圍暗下去的時候,夕立握着我的手蹲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我們能一起修正德莫這個錯誤。」
「但是……都是我……」我的話還沒完就被夕立打斷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還有我們還有來得及去做的事情,我們不能再這裏停步。悔恨什麼的話,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再說吧。」
「……」我沉默着低下了頭,「即使是因為我的錯……嗎……?」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挽回的。就像,我殺了莫里斯那樣……」夕立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平時我對她做的那樣,「但是,我們還能完成所長的遺願,為我們自己贖罪。」
「所以,站起來吧,現在還不晚不是嗎?」百合把頭湊到了我的耳邊。
「……」我點點頭,隨即拉着夕立的手站了起來。
在我站起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了變化:「有希」慢慢的爬了起來。監控器裏面的畫面已經陷入了平靜,只有火焰還在燃燒,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就在她迷茫的時候,在控制台旁的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顆子彈,在旁邊還有字條,不過看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控制台上湧出了大量的紅色警告:
「警告警告」
「錯誤錯誤」
「系統進入深度檢查模式」
「所有服務停止」
在「有希」的身後,一個人從天花板的出口慢慢的降落了下來,她懸浮在空中,不知道為什麼,她說話的聲音仿佛是被過濾了一樣完全聽不清楚。只剩下一片噪雜的噪音。不過她似乎很興奮的樣子,在和「有希」說着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有希」偷偷的將子彈放進了手中,裝進了她隨身攜帶的槍內,她似乎看到了,但是並不在意,這讓「有希」抓住了機會將子彈射了出去。
她微笑着將手伸到胸前,但是很快臉上出現了錯愕的表情,子彈直接打中了她。如同硫酸一樣,她的身體開始出現大面積的潰爛,她有些慌張的朝外面飛去,但是在飛出去之前,「有希」被一道衝擊波打到牆上,在瞬間她便吐出了鮮血,在鮮血中,似乎還參雜着一些肉塊一樣的碎片。
「有希」倒在地上,隨後掙扎的爬了起來,對着控制台似乎在說着什麼,隨後似乎是說完了,她靠着控制台慢慢的滑落下來,周圍也隨即慢慢的黯淡了下來。
這就是之前那段視頻的來歷……
在我這麼想着的時候,四周暗了下去,屏幕上又彈出了熟悉的一行文字。
「檢測到與你們相關的影像資料。是否輸出」
「有我的嗎?」夕立問了一句。
「確認完畢,目標夕立」沒想到的是屏幕上居然彈出了這麼一行字。
「……誒?」我蒙了。
為什麼會有poi醬的!?
「雖然……不太想看呢。」夕立想了想,「還是輸出吧。」
然後她轉過頭看向了我們三個:「……你們,有權利知道我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周圍的景象再次改變了。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在前方是一個人,一個我們很熟悉的人:莫里斯。他手裏拿着武器,胸口掛着吊墜,皺着眉頭,似乎很焦慮的樣子。
漂浮在空中的我們跟着他的腳步一起前進,在前方是一棟樓,好像是之前夕立跟我們提到的她住着的樓。
他慢慢的走了上去,一步一步,直到推開了門,眼前的是已經掉落的項圈。他用手摸了摸項圈,隨後反手將槍對準了屋內。那是把奇怪的槍,在槍口涌動着藍色的光輝,伴隨着「嗞~~~」的聲音,藍色的電漿噴射而出。
在電光照亮屋內的一剎那,我們看到了屋內有一隻怪物,一隻身上長滿了細密的鱗片和大量的觸手還有多隻眼睛的,扭曲的怪物。
「這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東西。
「是我。」夕立直白地說出了兩個字。
「呃,在你暈過去的時候,夕立把項圈解開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把那些納米機械人清乾淨了,」百合跟我說道,「連我都來不及出手。」
在百合跟我這麼解釋的時候,影像中的怪物向着莫里斯撲了過去,被他靈巧地躲了開來,藍色的電光多次打在怪物的身上,雙方就這麼在幾分鐘內交鋒了無數次,突然,莫里斯看了一眼他胸前的掛墜,隨即打開又合上,沉默着把掛墜連同掛鏈一起扔了出去,怪物就像認得這個掛墜一樣撲了過去,牢牢地抱在懷裏。這次莫里斯沒有打偏,藍色的電漿蒸發了怪物的頭顱,他只是沉默地看了一眼,彎腰拿起了項圈,隨即向着怪物的方向走去。但隨後,他開始十分痛苦的捂着腦袋,那個倒下的無頭影子也慢慢站了起來,影子中頭的部分似乎有什麼在蠕動着,莫里斯不得不單手捂着頭開槍,但是這樣依舊無法阻止影子的接近。最後我們看到的畫面,就是一張巨嘴將他的上半身咬斷,觸手輔助着將四散的肢體塞進了巨嘴裏的情景。
「……」我沉默着抱住了夕立,如果她說的是對的,那麼那個項圈,解開的人……
這時,四周暗了下去,屏幕上又彈出了熟悉的一行文字。
「檢測到與你們相關的影像資料。是否輸出」
「百合,到你了吧。」夕立看向了百合。
「應該是我了吧,輸出吧。」百合向着控制台開口了。
「確認完畢,目標百合」屏幕上彈出了這麼一句話,四周的景色又開始變化了。
周圍是火焰,周圍是地獄,周圍到處散落着肢體,怪物啃噬着穿着外骨骼的士兵們,悽厲的慘叫劃破天際。
百合冷漠的拿着刀屠殺着周圍的居民,刀光一閃,逃跑的士兵被切斷了下半身,下半身僵硬的保持着跑步的姿勢,而上半身則順着慣性飛了出去。
周圍,無數的「百合」在干同樣的事情,單純的,進行着屠殺。不存在意志,不存在思考,這裏是屠宰場。
「這就是量產體吧……」夕立說着看向了百合。
「……嗯。」百合這次沒有否認,靜靜地點了點頭。
這時,「百合」們開始時不時在某些地方停下來,其中有一個還走到了一條街上,靜靜地走着。突然,畫面中出現了一對夫婦,他們的頭髮已然斑白,看上去年紀已經很大了,在看到這個百合的時候,他們的淚立即就流了下來。
「真是因緣巧合啊……和研究所的覆滅相關的人,現在都站在這裏了……」夕立望着這一切,靜靜地說了這麼一句。
「女兒啊,我就知道你還活着,快點,快點,我們趕緊去避難所,」老婦人上前就要抓住百合的手,「他們說你已經死了,我們才不信呢。走吧,走吧。」
「夠了……」夕立就像是知道了結局一樣別過頭並閉上了眼睛。
「……」影像中的百合沒有回答老婦人的話,腰間的刀靜靜地出鞘。
「怎麼了,閨女,快點……走 了」下一個瞬間,老婦人的身體就被一分為二,繼而和後方的老先生一同變成了碎片。
她收起刀,背着夕陽離開了這裏,只餘下了滿地的肢體,伴隨着畫面轉暗,周圍變回來原來的樣子,屏幕上彈出了新的一行字:
「影像播放完畢」
「……啊……」忽然,我忽然看到百合流着淚跪下了,「爸爸……媽媽……對……對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我……不……是我……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你…… 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的……」我用花藤把百合卷了過來,把她和夕立一同抱在了懷裏輕聲說道。
「哎……」有希則是嘆了一口氣,隨即走到我們的身邊,挨個摸了摸我們的頭,「都已經過去了。」
————————————————————待續—————————————————————
(一張看起來是什麼地方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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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劫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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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被有希和我安慰了一番後,夕立也冷靜下來了,「難道這,都是德莫一個人做的嗎……她從哪裏弄到的百合複製裝置……德莫,和聯盟聯手了嗎,但是,為什麼……」
「……那當然是聯盟的東西啦,蠢貨們。」還沒等我們有反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們的頭頂傳來,隨即一個黑影從天花板的出口掉了下來,我們定睛一看,是園天,他的左手和右腿都沒有了,只有部分外骨骼在支撐着他站立,他渾身上下都是血,如果這些血都是他的,他應該,早就死了吧。
「哎……小鬼……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想揍你的欲望了。」夕立掙脫了我的懷抱,「真亂來啊,小鬼。」
「死小鬼——」本來我對他這種態度就很生氣了,但看到這幅情景還是心軟了下來,「……能過來嗎?」
「哼,誰知道,呢,」園天說着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大小姐們可不好伺候。」
「……瑪嘉,長門,你們能給他治療一下嗎?」夕立問我和有希,「我記得你們帶着醫療箱。」
「嗯,我試試。」「嗯……」我和有希趕緊打開了醫療箱,開始為園天進行簡單的止血和急救。
「咳咳……」這麼說着的時候,園天又咳了幾聲,傷口處又開始流血,「這個怎麼樣都好啦,反正後備品還有那麼多。」
「別動……」我趕緊用花藤捆住他的身體,小心地卷了過來,「可是不止血的話……」
傷口斷裂的位置已經發白,呈現出了死屍一般的灰白色,看起來是被簡單粗暴的手法扯斷的,血管還有骨骼神經如同漿糊一樣糾纏在一塊,不過在消毒這方面倒是有用火藥處理過的樣子,部分血肉被燒焦粘接在了一起。
實際縫合的時候,我這才發現軟膏對他是甭想用上了,但幸好針線還能勉強發揮一些作用,就這麼七手八腳地處理了好一陣後,我們總算幫園天的傷口止血了。
「……那個……對不起……我不知道用什麼來補償你……」把最後的纖維打上死結後,我對着他內疚了起來。
「哈,這種事情怎麼樣都好啦。」園天向着我擺了擺手,隨即又因為牽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了起來,「反正我也不怎麼在意你們的死亡就是了,我也是一樣啦,死了也會有替換品,嘶……」
「總之你給我躺着就行了。」百合趕緊將他按了下去,「……CSO的人都是傻瓜嗎。」
「……你和德莫交鋒了吧。」夕立問道,「真亂來啊,明明只是個人類。」
「算是吧,不過還真是被修理的夠慘的。」園天爽快地承認了,隨即又看向了百合,「躺着可不行啊。」
「至少現在給我躺着!」我生氣了。
「都說了,還有後備品的。」園天邊狡辯邊掙扎着想要爬起來。
「但是,那就不是我們所認識的你了。」然後有希就把他按了下去。
「……唉,真是傻瓜啊,」最終園天投降了,「嘛,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真是敗給你們了,真是天真啊,只有人格數據經常備份,什麼都不會有差別的。」
「想問的問題像山一樣多啊……」夕立犯難了。
「……啊,問吧,我也沒法跑就是了。」園天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究竟,是園天,還是……」我沉默數秒,然後把最想問的問題問出來了,「莫里斯?」
……我想夕立也想問這個的吧?
「果然是這個問題啊……」像是預料到我會這麼問的緣故,園天給出了讓我震驚的答案,「兩個都不是啦。」
「……人格數據?」夕立問道,「但是你的身體明明是莫里斯的……」
「園天使用組合器的時候可沒想到會擁有莫里斯的記憶,更沒想到會因為這個喪失了原本的人格。」園天緩緩說出了殘酷的真相,「我誰也不是,也成為不了誰。」
「那為什麼……還要自稱為『園天』?」我問道。
「……雖然人格喪失了,但是感情留下來了。」說這話的時候,園天用一種十分複雜而又哀傷的眼神看着我們。
「不是說莫里斯那個傢伙並沒有『備份』自己嗎?」夕立問道。
「我自己的後備啦,記憶的話每次都會上傳,失敗了就製造一個新的我就行了,」園天說,「說到底人也就是那麼廉價的東西。」
「那你還真敢說自己是人類啊……」夕立說着嘆了一口氣。
「真相……究竟是……什麼……?」我問道。
我想要知道真相,至少是這裏發生的事情的真相。
「真相……啊,想知道嗎?嘻嘻嘻。」園天再次露出了惡作劇一樣的笑容,不過因為傷口的緣故笑得有氣無力的。
「該說就說吧,這情況還能糟糕到哪裏去啊。」這麼說着的夕立翻了個白眼。
「就是。」我也跟着翻了個白眼,「想,但是再亂來我就請你吃你自己的惡作劇成果咯?」
「那就不用了,我很喜歡惡作劇,但是自己的話,還是算了。」園天依舊在有氣無力地壞笑着,「說起來,惡作劇的話,你們的反應真是有意思,我肚子都笑痛了。」
「……」他這話一出,我們全都沉默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呢。」最後還是有希開口打破了沉默。
「哈啊……這種惡劣的性格居然還有一大堆備份,真讓人絕望。」夕立則是「哈啊」了一聲,「禍害留千年,就是這種情況了吧。」
在夕立這麼說的時候,我把手伸了出去,用力地擰着園天的臉:「Poi醬,在你的記憶裏面,莫里斯是這樣的人嗎?」
「可能就是這麼個樣子吧。」這麼說着的夕立無奈地攤手,「這是個,越到難過的時候,笑的越放肆的傢伙呢。」
「痛,痛,痛……」或者是真的被我擰痛了的緣故,園天發出了求饒一樣的聲音,這讓我沒好氣地放下了手。
「雖然挺麻煩的,感情還是殘留下來了,莫里斯那傢伙死前沒遺憾啊。」園天用殘留下來的一條手臂揉了揉被我擰痛的臉,然後又比了個圈,隨即又痛得齜牙咧嘴了起來,「但是園天遺憾可以說是山一樣大哦,噝……」
「……沒有遺憾嗎……」夕立握緊了那個染血的吊墜。
「……是因為我嗎……」我想起了那段視頻里自己曾經幹過的事情。
「不不不,對自己啊。」園天說。
「?」
「對自己的無力,對自己的仇恨,對自己沒做好的……絕望,」園天解釋道。
「……這不是他一個人能阻止的事態。」夕立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隨即她又嘆了一口氣:「他本不應該留有遺憾的。」
「嘛,也就這樣吧,所以他的感情真是如同毒素一樣啊。我的人格組成部分他可是很難纏的。」園天說。
「有些事,一人是無能為力的。」有希像是得到了共鳴一樣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把我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哈,他可不這樣想。這種感情現在也在燒灼着我。唉,很麻煩。」很難得地,園天嘆了一口氣。
「那麼,我對於莫里斯,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呢……」夕立放下手看向了園天,「能告訴我嗎,園天。」
「……家人吧……但是嘛,又有點不同,」園天想了想,「但是……毫無疑問你是他最重要的人,死在你手下,他沒有遺憾。但是相對……他殺了你也不會有遺憾。複雜的感情啊。」
說到這裏,他帶着扭曲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頭:「有時候我真想把這些記憶都抹除掉,很吵啊,不過,抹掉這些記憶,我也不是我了吧。真是殘念啊。」
「不管怎麼說……你有一半是莫里斯這個事實或許是沒法改變了。」夕立說。
「都說了,那你乾脆折中一下把他們的名字取一半做你的名字好了。」我沒好氣地再翻了個白眼,隨即失落了起來「……畢竟……要不是我……」
是啊,要不是我的話,他們也不會……
「算是吧,」被夕立這麼一說,園天立即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都已經有了名字了,換掉太麻煩了。下一個我再換吧。」
「叫莫里天,怎麼樣?」忽然,有希故意拿出了一副輕鬆的口吻說了這麼一句。
不愧是有希!說出來了我不敢說的話!
想到這裏的我給有希豎起了大拇指。
「哈哈,真是個好名字啊。」夕立翹起了嘴角。
「不管怎麼說,瑪嘉也是你的一個執念不是的麼?」但是接下來有希的話讓我吃了一驚。
「……誒?」我懵了。
「難道不是的麼?」有希看向了我。
「……」頓時我感覺臉頰有種發燙的感覺,「有希!」
「嗯,這的確啊。」園天說,「說實話,他們真吵,見到你們起,就跟蒼蠅一樣不停的翻滾着。這些記憶不停的被翻動的感覺真不好。」
「這就是『感情』吧。」夕立說,「就算喪失了記憶,人還是不會變的。或許,你已經擁有了自己獨一無二的,『感情』。」
「夕立說的一點都沒錯。」有希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了夕立的背後。
「啊……真是的……」感覺被耍了的我癟起了嘴。
「……真好,有家人。」百合看着打鬧的我們一臉羨慕。
「……哈,也許吧,」園天像是自嘲一樣笑了笑,「你們真的有意思啊……也許我會想辦法活下去吧。」
然後他的聲音小了下去:「……也許吧。」
或者是休息夠了的緣故,園天還是坐了起來,隨即再藉助着外骨骼站起:「我先干下正事吧。」
說着,他慢慢地醉倒了控制台前,單手輸入了很多的代碼:「安心吧,他們的話還不算死透。」
「!?」然後我就看着百合的表情變成了驚愕。
「是說,百合的家人還活着嗎?」夕立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明明是人類,被砍成了那個樣子,怎麼可能?」
「大腦在我去找素材的時候還有些活性。」園天邊打字邊回答,「因為是很罕見的素材啊,我也是挺好奇這兩位是怎麼生出擁有那種特質的傢伙的。」
「難道說……他們……爸爸媽媽還……」百合用雙手捂着嘴。
「這真是太好了,百合。」夕立說着拍了下百合的肩膀。
「……還算活着吧,我當時也沒多想啦,只能說還保存着大腦,但是啊……」說到這裏園天停下了手中的活,露出惡劣的笑容轉頭看向百合,「你……不是本體吧。」
「又有什麼關係呢……」夕立說。
「……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是已經不重要了……」這麼說着的百合抬起了頭,「我……我只要知道……他們是我的父母……就夠了……」
「……嗯,也是呢。」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一般,園天又繼續他的工作去了,「那等我幹完這些事情,先帶你們去休息吧,我有個藏身處,之後的之後再說吧。」
「……嗯。」我點了點頭。
伴隨着最後一下回車鍵敲落的聲音,電腦發出了「後台程序消除中」的機械聲,而園天則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靠着控制台慢慢的坐了下來。
「沒事吧?」我趕緊上前去攙扶他,但就在這時,大屏幕上開始閃爍,伴隨着無數代碼流過屏幕,周圍瞬間暗淡了下來。然後,屏幕亮了起來。在顯示屏上出現的是,臉被雲霧遮蓋住的德莫。
」你們……在中央控制室吧,已經沒地方跑了,乾脆放棄吧,」她說,「隨便一提……繼承這計劃我是知道的,並且我在休眠前已經破壞掉了,控制台里的程序,但是你們依然出現了……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啊。」
「是又怎樣?」夕立惡狠狠地回了一句,隨即開始東張西望。
「哈,這裏沒攝像頭的,如果你們在找的話,我是看不見你們啦。」德莫用好聽的嗓音笑了一聲後說。
「切……ESP嗎。」反應過來的夕立切了一聲。
「你想怎麼樣!」我問道。
「對對,他說不定是比我還要恐怖的傢伙哦,那個自稱為『園天』的拼接品……」德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那又怎麼樣!你閉嘴!!」
「比起這個,向我投降如何,我會給你們一切的。你們期待的所有東西哦……之後你們就會知道了,好好考慮下吧,」即便是被我打斷了話,德莫還是不緊不慢地把話說了下去,「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哦,哈哈哈哈。」
「哈,天大的笑話。」夕立露出了兇狠的神情,「現在我期待的,只有把你撕成碎片,嘎吱嘎吱的吃下去而已!」
「哼哼~」即便是被挑釁了一番,德莫還是留下了清脆的笑聲後消失了,周圍重新亮了起來,一併響起的還有一個機械音:
「系統清理完成,後台程序消除,漏洞修復完畢。」
「那傢伙……她是怎麼找到這裏的……」燈光亮起後,百合雙手抱胸,問出了我們三個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ESP能力嗎?」夕立也看向了園天。
「那個後台程序……嗯,可怕的傢伙。」倒是園天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說了這麼一句。
「直接利用ESP對接漏洞?」我問道。
「嗯,她是有能力直接對接網絡,」園天解釋道,「但是相對的,當它進入網絡的時候也是可以被殺毒軟件殺掉的。」
說完,他走到了房間靠近岩壁的地方,開始用拳頭敲着岩壁:「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往這邊走吧。」
「帶我們去吧。」夕立點了點頭。
在敲擊了好一陣後,園天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從外骨骼里拿出來一把螺絲刀,把它插入了岩石中扭了扭,隨即從岩壁上取下來了一塊岩石,仔細一看,這並不是岩石而是一塊被螺絲固定在岩壁上的鋼板,之所以它看上去像是岩石是因為上面貼滿了手感類似岩石的泡沫材料,還被塗上了岩石一樣的顏色。
「要幫忙嗎?」或者是看到園天單手不方便的緣故,百合開口了。
「不用。」說話間園天已經擰開了全部的螺絲,他把鋼板往旁邊一丟,隨即從外骨骼里拿出了什麼東西向鋼板後那條漆黑的甬道扔了過去,我們只來得及看到那個被扔出去的東西像是一個塑料小瓶子,很輕,裏面應該是空的。
過了片刻後,園天轉頭看向了我們:「可以通過了。」
說完,他就彎下身子往裏面爬了進去。
「我先走吧。」我說着也跟着他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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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打開的醫藥箱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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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覺醒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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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一段深邃漆黑的時間後,我們眼前終於出現了光亮,這讓我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直到適應了光亮後,這才看清宴請的事物。
那是一個房間——或者說一個實驗室,這個實驗室不大,在房間的正中心有一個桌子,桌子邊上有一個類似垃圾桶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沒有蓋蓋子,一節蒼白的類似骨骼的東西伸了出來。在靠近左邊的牆壁處有一個大罐子,玻璃並不透明,看不清楚裏面是什麼,只能看見似乎是一個人型。
在正前方是一排柜子,裏面有大量的文檔,在桌子上,有一個十分顯眼,讓我們無法不注意到的東西。
那就是,大腦。數個人類大腦被放置在普通的盤子裏,上面連接着大量的電線,這些線頭最終直接連接向了左邊的罐子裏,桌子上還放着很多肉塊,和一些人體的部分組織。
並且在中央的桌子上有着數個小的透明罐子,其中分為幾種:第一種裏面有白色的塊狀物體,在透明的溶液里不時蠕動着;第二種裏面是紅色的液體,十分的粘稠如同泥巴一樣;第三種裏面是淡黃色的液體,十分的清澈,這些東西讓我們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看見過。
當然在所有這些東西之外,桌子的右下角,有一杯沒喝完的咖啡,和一些裝在盤子裏的吃的,在咖啡旁還有放着一個凳子,地面上有着一層血紅色的污漬,園天站起來,隨後坐到椅子上,拿起了涼掉的咖啡稍微的喝了一口。
「這是?」我問道。
「淡黃色的液體……在哪裏見到過……」夕立說着掏出裝着淡黃色液體的瓶子,「這是做什麼的呢……」
「這裏是實驗室吧,對了,這裏的東西我從我的克隆身體上拿的。」園天說着喝了一口咖啡,皺皺眉,「這些大腦都是我自己的。還挺好用的。」
「哈啊……你可真是個瘋子。」夕立看了他一眼。
「……怎麼聽怎麼噁心啊。」百合也跟着皺了皺眉。
「別擔心,那些克隆都沒有人格,比動物都不如,所以別有心理壓力。」或者是看到兩人都有些噁心的緣故,園天開始為她們解釋,「對了,水缸里是我的備份。」
「……比起這些倒胃口的話題,那些黃色的液體是做什麼的呢?」夕立說着把那瓶淡黃色的液體在園天面前晃了晃,「我在路上就一直在想,能不能拿這種黃色的玩意砸到敵人的腦袋上什麼的。」
「嗯?」園天說着看了一眼那個瓶子,「啊,那個是做遮蔽藥水用的東西。」
「遮蔽藥水?」我問道。
「屏蔽ESP用的藥品?」夕立問道。
「嗯,沒有相應的措施的話,你們會被瞬殺的啦。」園天說。
「我們是什麼時候被注入這種東西的……」隨即夕立就看向了我們三個,「難道就是公館地下戰鬥時?」
「沒有吧?」我歪頭。
那個時候的好像不是這種東西吧?
「在你們睡覺的時候啦。」園天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對了,你們睡姿真難看。」
「哪裏難看了!」我生氣地伸手捏着園天的臉,「可別忘了我可是醒了的。」
「啊痛痛痛……」
「亂闖女孩子的臥室,在過去的人類社會可是要被警察抓起來的。」夕立說,「不過看你做的研究這麼反人類,估計就算是人類還在的時候你也幹不了啥好事……」
「又沒幹啥啦,再說了,沒被抓住就不算犯罪哦。」園天口齒不清地說道。
「那為啥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夕立頭上掛了三根黑線,「直接讓我們喝下去不行嗎?」
「說明好煩,這個對你們是要從太陽穴注入的。」園天回答道,「針管大概有……emm……800cc的樣子?」
「哇……」我立即就看着夕立捂住了自己的頭,「沒留針眼吧?留了針眼的話,我想腦漿子也會流出去的……」
隨即她便放下了手:「算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東西……」
「不會。」園天很肯定地說,「那個黃色的藥,其實在聯盟哪裏是用來結合不同DNA的。」
「沒有吧?那天我們醒來的時候都沒有什麼異樣啊?」我放開手問道。
「那個藥沒激活啦。」園天解釋道。
「誒?」
「那個東西要你們被攻擊後才會激活,才能產生相應抗體啦,」園天說,「因為那個藥的功能是,讓你們能快速產生抗體。」
「所以才會被德莫攻擊一次……」有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所以我才會放那麼多牌子,還在那裏留了紙條,很痛吧,嘻嘻嘻。」說到這裏園天又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
「研究所已經基本變成德莫的領地了吧,虧你能做出這麼多佈置。」夕立說。
「她之前還在睡覺,之前那發彈藥的傷可不是那麼好癒合的。」園天說。
「真不愧是瑪麗蘇,啊不,瑪里天。」有希也忍不住吐槽了。
「啊,暴露了嗎……哈哈哈,」園天沉默了一會,隨即發出了十分開心的笑聲,「這也是沒辦法啦,你們的反應太有意思了。」
「……我都不想和你這種腦筋搭錯的傢伙一般見識了。」夕立說完翻了個白眼。
笑完後,園天正經了起來:「說回來吧,對了,這個子彈,給你們。」
說完,他把一枚子彈拿了出來,隨即交給了我。
「至少我認識的這兩個人都沒你現在糟糕就是了。」然後我就把子彈交給了有希,「雖然……應該是我親手去結束這一切,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交給有希更好。」
「啊!說到藥……」我把之前在自己的房間裏拿出來的藥從腰包里拿出來,「這個又是什麼藥?」
「這個藥……是鎮定劑一類的東西,」園天看了一樣我手裏的瓶子,「用來安定精神,一般用於對ESP的治療。」
「也就是說這本來是用於鎮住德莫的?」我問道。
「嗯,也用於那些精神崩潰的傢伙。」園天點了點頭,隨即打了個哈欠,「先睡吧,之後再說,呼呼……」
「這樣啊……對我們有用?」我問道。
「之後再說吧。
園天:沒用,」這麼說着的園天囑咐道,「子彈你們先拿着,這個子彈是園天之前製造的殘缺品,能保證命中,但是不保證能擊穿她的屏障。」
「好吧。」我嘆氣,隨即把藥瓶扔回了腰包里。
白拿了啊……
「這個藥怎麼用啊……」夕立看着我問道。
「誒?應該是口服的吧?不過現在 也沒用了呢。」我說着摸了摸夕立的頭。
「餵夕立……你認識的那個莫里斯以前就是這樣的嗎?」這時我看到百合小小地用手肘捅了夕立一下。
「我記得他是『越是笑不出來的時候越能用笑容安慰別人』的人,」夕立想了想,「但是沒人會用這種奇葩的手段安慰人的吧。」
「……和現在這個傢伙有幾成像?我賭1成是極限了。」然後我就看着百合頭上也掛上了三根黑線。
「如果他的言行真的和莫里斯有相似之處,我怎麼可能最開始認不出他來嘛……」這麼說着的夕立嘆了一口氣。
「好吧。」
「嘻嘻嘻,我的性格可是很惡劣的。」或者是聽見了兩人的竊竊私語,園天再次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壞的東西留存的時候可是很久的。」
「看得出來。」有希做出了托眼鏡的動作。
「所謂的『禍害留千年』……」夕立說着做出了扶額的動作。
「我突然同情起瑪嘉了,如果有希說的是對的話。」忽然,百合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說?」夕立問道。
「唔,你是只那個嗎?」有希突然看向了我。
「只是在想園天是不是喜歡瑪嘉罷了。」百合說着翻了個白眼。
「大概是的吧,畢竟男性都喜歡……」有希說。
誒?我原來那麼受歡迎的嗎?
「是這樣的嗎?」
「誰知道呢。」這麼說着的園天從桌子下拖出來五個睡袋,「先不說這些,睡會吧,之後再來討論怎麼對付德莫,那麼還算乾淨,我做實驗的時候沒在哪裏做。」
「……也是。」百合同意了。
「既然你們累了的話……」夕立也同意了,隨即看向了在鋪睡袋的園天,「你連數目都提前算好了?」
「嗯,如果沒意外的話。」園天點了點頭。
「那麼,商量一下誰守夜?」有希問道。
「我先守夜?」我說。
「我來吧。剛才的戰鬥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我現在一直處在奇怪的亢奮狀態下,不覺得疲勞。」夕立說着舉起了手。
「Poi醬別太累了哦。」我說着輕輕摸了摸夕立的頭,幫她順了一下毛。
「那就這樣吧,」園天說着鑽進了睡袋裏,「我第二個,長門第三個,百合第四個,瑪嘉第五個。」
「誒?為什麼是我最後啦!」我抗議道。
「看吧,我說什麼來着。」百合說着鑽進了睡袋裏,「晚安啦。」
「八卦可不好。」園天告誡了百合一句,「晚安。」
「那就這樣吧,」沒想到的是有希也同意了,她接過園天手裏的睡袋,鋪在地上,鑽進睡袋裏,「大家晚安。」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啊……
我嘆了一口氣,隨即也鑽進了睡袋。
伴隨着輪番守夜,我們還是好好休息了一晚,從睡袋裏爬起來的時候,我們發現園天早就起來了,喝着咖啡,手裏在看着什麼報告。
「早。」出於禮節,我還是跟他道了早安,「那個……百合說的是真的嗎……?」
「早,」園天說着喝下了一口咖啡,「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園天到底對你怎麼想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也是……呢。」我低下了頭。
是啊,我認識的那個園天已經消失了。
「麻煩就要結束了……之後的話,之後再說吧。」說完,園天就放下了咖啡杯。
「……嗯。」我點了點頭,暗中握緊了拳頭。
我知道的。
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聽有希的就好了。
但是啊,人死了是不能再生的,畢竟德莫已經把繼承者計劃破壞掉了。
所以,請讓我……
再一次守護你……
「早,瑪里天。」這時,有希繞過我,摸了摸園天的頭。
「撲哧。」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真是奇怪的名字啊。」園天也跟着笑出了聲。
「沒事的,我們現在不都存在於這裏麼。你只是你而已。」有希說着把園天的頭髮搓亂了,「因為傷心自己缺乏的東西麼?」
「老實說,我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我這才發現夕立和百合都起來了,「總是在想着怎麼殺死德莫……」
「沒事的,我也差不多。」百合說着拍拍夕立的肩膀。
「我倒是睡得很好。」有希說,「畢竟,都已經是這樣了。不如精神充足的去做。」
「我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小鬼,該解釋作戰計劃了。」說話間夕立看向了園天。
「所以,拜託了?」我也跟着看向了園天。
「嗯,」園天說着清了清嗓子,「首先我會啟動防禦程序,可以消耗她的精力,你們現在對她最麻煩的能力已經有了抗體了。不過我們要先去上面一趟,有個東西我覺得會有用處,之後……就是對它的戰鬥了。」
「什麼東西?」我問道。
「嗯,一些藥劑,可以降低你們人格的不穩定性,也就是你們的精神壓力啦。」園天解釋道。
「……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副作用吧……」我望着園天皺眉。
「不會,相信我啦。」園天第一次在我們面前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真的?」
「……暫時相信你吧,」夕立說着制止了我,「反正……我是不會怕什麼副作用啦。」
「但是……」我的話還沒完就被夕立打斷了:「最糟糕的結果不過是死,比起不能殺死德莫來說,實在是太無關緊要了。我已經做好覺悟了。不管怎麼樣,我只要勝利。」
「……只要贏了就沒關係了。」我注意到園天這麼說的時候頓了頓。
「那我也加油吧。」百合也開始為自己打氣。
「帶路吧……」夕立說着開始向外走去。
「那麼出發吧。」園天邊說邊越過夕立走在最前面。
「嗯,拜託了。」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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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房間的素描,畫中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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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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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通過園天的通道來到了地面上。
現在的城市裏,所有高聳的樓房都被炸成了碎片,地面上仍然散發着恐怖的熱氣,不遠處,原本應該是廣場的地方也被炸出了一個個的大坑。
模擬的天空十分的晴朗,白雲和藍天相互映襯着,但是,真實的外面現在應該依舊是大雪紛飛,鉛灰色的天空依舊籠罩着大地。
「一覺醒來,地上就變成這樣了啊。」夕立望着廢墟說,「德莫的動作真不小呢。」
「……嗯。」我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那我們,該怎麼找到德莫呢?」夕立說着看向了園天。
「她會去……哪裏……?」我也跟着看向了園天。
「她會找到我們的,」園天說着開始帶我們向新的方向走,「現在不說那麼多了。快點走,要被發現前拿到藥。」
我點了點頭,隨即拉着有希和百合,又用花藤勾着夕立跟了上去。
於是園天就把我們帶到了廢墟之中,一棟搖搖欲墜的大樓面前,大樓的上半部分已經完全融化,看起來內部溫度依然很高。
「……這裏面還能有藥嗎?」夕立半信半疑地在大樓和園天之間來會張望。
「……能進去嗎?」我正想問園天,卻發現百合用手中的鏟子碰了碰地面。
「地面是軟的,好像可以……那我負責開路?」隨即她看向了我們。
「行。」園天同意了,然後我們就看着百合慢慢地挖出了一條傾斜的路。
從通道進入大樓後,通過倒在地上的標示,我們這才發現這棟大樓應該是醫院之類的地方,還沒等我們進一步詢問,冰冷的機械音便從遠處傳來:「警告,警告,數據庫損壞,無法識別數據,請進入人員迅速離開,請進入人員迅速離開。」
「!?」反應過來的我一把將其他人攔在了身後,隨即手和花藤並用拉着他們跑,「園天!告訴我路!」
「這邊。」園天說着反過來拉住我的手往更深處跑,穿過看似搖搖晃晃的通道,我們來到了醫院的深處地下,隨後通過他的指引找到了一些藥物。
「嗯。就是這個,現在醫院的防禦措施啟動了。回去要小心點。」園天望着我們手中的藥物說,「口服即可,你們的話,可以不用太在意,不要一次性吃一顆以上就行。」
「那我多拿點吧。」我說着往腰包里塞了三五瓶,「誒?處方藥?」
「精神類藥品就沒有非處方藥的吧。」夕立吐槽道,「不用在意。」
「也是。」
就在我拉上腰包的拉鏈的時候,園天向着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小聲點,它們應該快來了。」
就在這時,我們都聽見了外面的通道傳來了咚咚咚的沉悶腳步聲,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移動。
「……」我見狀再次把其他人護在了身後,豎起棺材警戒着。
「噓,蹲下來。」園天再次向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示意我們蹲下,我們對視了一眼後,都很有默契地蹲了下來。
沉重的腳步聲慢慢靠近,然後消失,隨即我們看到紅色的光芒從我們的頭頂掃過去,巡視着擺放藥物的架子,但很快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它遠去了。
「走,快點,這傢伙挺難纏的。」園天小聲說着,隨即貓着腰慢慢地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我也隨即手與花藤並用,拉着其他人跟上。
走了一陣後,我看到園天停了下來,隨即啟動了外骨骼的頭盔,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過了一陣,他解除頭盔的啟動,從外骨骼里掏出來一副眼鏡:「這裏有紅外線,目前我沒法動用武器。」
「給我吧。」我鬆開牽着有希的手,遞了過去,園天點點頭,隨即把眼鏡放在我的手裏。
戴上眼鏡後,我發現前方的通道有着很多條射線,不過其中也有不少空隙,射線的來源是牆壁上的裝置,空隙的來源則是那些損壞的裝置。
「我去探路,你們跟我走吧,對了,園天,這裏開槍的話會把那玩意引誘過來嗎?」我說。
「不會,那東西已經破損的很嚴重了,很多功能已經沒法使用了。」園天說。
「那就行,我去探路,有希幫忙打掉一些射線裝置?」我看向了有希。
「啊,好。」有希同意了。
在有希的協助下,我們小心地穿過這條走廊,來到了大門前,但奇怪的是,明明在地面上的時候還打開着的大門,現在卻多出了一扇緊閉着的鐵門。
「鎖了……?」我有點不敢相信看到的東西。
「當!」
忽然,百合抽出了刀向着鐵門砍了一刀,但是門上只留下了一道刀痕:「……防砍的?看來是沒法了,夕立你來試試?」
話音剛落,我們隱約感覺到後方傳來了什麼動靜。
「……好大的動靜,得快點過去了。」這麼說着的夕立趕緊擼起了袖子。
「沒時間了……Poi醬,拜託了……」我說。
「砸中間吧,那裏應該比較薄。」有希上前摸了一下門。
「砰!」
在夕立的重拳之下,鐵門順利地破成了兩截,我們也離開了醫院,隨即原路返回,在激活了防禦系統後,我們都找了個地方坐下。
「啊……拿到這玩意還真不容易。」坐下後,夕立拿起藥瓶看了看。
「感覺比平時還要玩命啊……」我說着摘下眼鏡,收進了腰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忽然屏幕上的強烈閃光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抬頭一看,上方顯示的,來自遠方的爆炸的火光十分的顯眼,看樣子在那邊正在發生着戰鬥。
「除了我們還有什麼人能在這裏打仗啊?」夕立問道。
「也許是另外的我們?」有希分析道。
「德莫?」我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這時,屏幕上顯示一道銀色的河流衝上了天空,開始吞噬周圍的一切,在銀色河流的衷心,似乎有什麼人在其中。
「這也太遠了吧……」夕立上前扒拉着屏幕,想要讓鏡頭再近一些,忽然,銀色的河流開始慢慢停止了流動,在河流中心的那個人,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剩餘還能活動的銀色液體組成了一隻巨大的手,牢牢的握住了空中的人,將ta朝着我們所在的方向扔了過去。
「咚!」
如同導彈一樣,那個奇怪的人影徑直砸到地面上,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儘管十分狼狽,我們還是認出了,那個人就是德莫,現在的她看樣子十分狼狽,整個頭都是血,這些血似乎是從她腦部附近的血管里滲出的。不知道是不是力氣用盡的緣故,現在她正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這個傢伙,之前不是還挺神氣的嗎,」夕立一臉嘲諷地看着屏幕上的畫像說,「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該不會在我們動手之前她就死掉了吧。」
「大概,沒有那麼簡單?」我說。
我怎麼記得她沒那麼容易死的樣子……
在我們聊着的時候,周圍什麼東西爬了過來。一隻只血肉模糊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這些是屍體,不僅僅是人類的屍體,還有相當多奇形怪狀的屍體,例如雙手畸形化的屍體,還有一些特殊特化的屍體,有些東西甚至很難形容它們的具體形狀,在那之中還有很多穿着黑色衣服,手中拿着刀的無頭屍體。
「……哈……哈……對付這些東西吧……」德莫望着這些屍體,一邊喘氣一邊說。
「這些是……」這時,我看到百合似乎認出了那些拿着刀的屍體,「是我……不……那不是我……那是……那是……」
「切,沒時間和這些破東西玩了!」夕立把目光從屏幕上收回,看向了我們,「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擋在我面前的,我就要撕碎!」
說完,她就走出了這個房間。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也跟着走出了房間。
大家……這次……我……
我暗自握緊了拳頭。
來到地面上,無數的無頭屍體開始向着我們的方向湧來,沒有眼睛的它們依舊像是看向某個方向一樣,和那些怪物一同向我們襲來。
最先來到地面的百合把手伸向了我和夕立,將我們拉了出來,隨即是攙扶着園天的有希。在來到地面的時候,夕立釋放了大量的蟲群,彷如顏料褪色一樣,那些令人作嘔的鮮紅色褪去了一點,同時百合也拔出刀和鏟子對着那些鮮紅揮了下去,最終伴隨着收刀入鞘的輕微摩擦聲,令人作嘔的鮮紅色消失了。
「好厲害!」一下沒注意到她們已經如此默契的我發出了驚嘆,在夕立繼續攻擊的時候,我輕輕拉了她一把。
「瑪嘉不要只看着百合啊,再多看我一點多看我一點啊,看啊,這讓人噁心的臭殭屍不是被我吧啦吧啦的解決了嗎,」就在這時,夕立帶着奇怪的神情看向了我,「哈哈哈哈哈!」
「Poi醬……?」這下令我嚇了一跳,「等……等等……?」
「……啊,稍微清醒一點啦。」園天艱難地掏出針管裝進槍內,向着夕立開了一槍,「那個針管可不會自己融化哦,要記得拔下來啊。」
「為什麼用這麼害怕的眼神看着啊,但是害怕的眼神也好可愛啊,好想要把你的眼珠帶回家——咕哇!」然後我就看着夕立的額頭上被插進了一根針管。
「對了,那玩意還挺貴的,記得還給我啊。」收起槍後,園天慢條斯理地說道。
好吧……我來。
我把針管從夕立額頭上拔出來,然後還給了園天,在這麼一走神的時候,我聽見了什麼東西張開嘴巴的聲音,情急之下我立即轉過身來,甩下棺材擋下了這一擊。
好、好險啊……果然還是不要分心比較好……
這麼想着的我又擋下了兩次攻擊,視野轉暗的時候,清涼的感覺也從腦部傳來。
「不會讓你們……傷害大家……」踩下一隻怪物的一擊後,我搖晃着再次攔在了前方,忽然,我感覺到什麼黏滑的東西從我的臉頰邊擦過,然後便是什麼東西吞咽的悶響。
「Poi醬?!」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過身後想要查看夕立的情況,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眼睛被血糊住了。
唔……好不甘心的感覺。
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我聽見身後傳來了響亮的槍聲。
啊,太好了,有希在……啊,有希你用的什么子彈?
不會是……
思考的速度慢了一格,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跪了下去。
「瑪嘉!」同時身邊也響起了百合的聲音。
小傷……沒事……不要緊……
擺擺手讓百合安心下來後,我用花藤擋住了前方的攻擊,隨即我漸漸看到了前方的東西,映入眼帘的,便是怪物的血盆大口,我推開身邊的百合,它的牙齒咬入我的肩膀,隨即洞穿。
「離瑪嘉和夕立遠點!」這時百合揮下了刀,把之前發出聲響的怪物一刀兩斷,有希也打爆了一隻怪物,夕立更是用蟲子啃壞了一隻寄生蟲。
哈……好像輕鬆多了……這樣我也能減少一點壓力,外骨骼就先不用了吧?
我一邊這麼想一邊修復着肩膀,這時,另一隻寄生蟲向着我們吐出了蟲子,紛亂中我只來得及護在百合面前,蟲子啃壞了我的手和肩膀,百合則是吐出了一口血,接下來我就這麼一直攔在了百合面前,視野再一次轉暗了。
「……瑪嘉,我的後背拜託你了。」百合跟我說了這麼一句後就向着前方前進,而當我的視野恢復的時候,映入眼內的卻是在瘋狂撕咬寄生蟲的夕立。
「這就是,血肉的味道!哈哈哈哈哈,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雜魚們,讓我再好好享受一下啊!」……而且還好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Poi醬也是……冷靜一下啊……」我苦笑道。
「不,瑪嘉,我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冷靜過,」夕立看向我,欣喜若狂道,而且還沒有停下手上的操作,「我找回了生存的意義……簡直像是,重獲新生!」
「哈哈哈……」
————————————————————待續—————————————————————
(兩張因為筆記本鬆動而掉落的紙張,現在重新夾回了筆記本里)
《環境再造計劃》
環境再造計劃是在核冬天將要結束的時候通過一些手段加快冬天結束的速度。
這項計劃是通過散佈在研究所附近的管道進行的。
這些管道會釋放出兩種氣體。
一種氣體是溫室氣體,將溫度保存在地球內
另一種則是一種類似碳一樣的吸附劑,可以將因核戰爭導致的塵埃層去除。
溫室氣體會在5年內自我衰變變成臭氧。
而吸附劑會在吸附完塵埃後以雨的形式落下。
核輻射的問題在環境變好後由納米機械人進行去除。
這也是為了新人類計劃進行鋪墊。
在新人類進化和再造計劃完成後,便可以開始對人類文明進行重建。
但是在再造計劃之前,所內發生了嚴重的問題。
來自外敵和內部的入侵。
計劃無法實施。
收到輸入代碼。
分析
執行《繼承》
《繼承》
將研究所內的人進行人格數據保存,由於設施的破壞,只能將人格數據保存後,傳送到附近的人偶製造儀器上。
這類儀器在以前是用來滿足一些特殊癖好的人而使用的。
一部分也用於科研。
在身體再造完成後,將人格數據輸入。
對人格數據進行修改。
輸入研究所目標地址。
在潛意識的影響下,她們會自動前往這裏。
在之後實驗人員將會獲得這裏的最高權限。
並且有能力啟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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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硝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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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恢復視野後,我這才發現滿地都是鮮紅,被撕碎,被子彈打穿的屍骸到處都是,在屍體的嘴巴里還能看到一些細小的觸手不停的抽搐着,看起來最正常的敵人,實際上是被蟲子操縱的娃娃。很奇妙,那些異化的恐怖的敵人,體液竟然是紅色。不遠處,德莫正癱軟在地上。
「這些……怎麼會……」我呆住了。
「啊,真是的!德莫從哪裏撿來這麼多垃圾的!」夕立一腳踢開一隻肢體,也走了過來,就在這時,那麼穿黑衣服的無頭屍體就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開始互相吞噬和異化,脊椎骨脫離了背脊存在,赤裸着的蒼白色的骨骼,無數的屍體堆積起來的是一個醜陋的人型,但是看起來似乎不打算進攻的樣子。
「那些東西……那是……不……那都不是我……不是我……」這時,我看到百合顫抖着後退了好幾步。
「這些垃圾保護不了你的!德莫!快出來,讓我給你個痛快!」夕立衝着德莫吼道。
「但是,至少把那些東西給……」我趕緊拉住了夕立。
「……礙事的傢伙。」德莫慢慢抬起頭,以精緻的臉蛋吐出了惡毒的咒罵,「我對那傢伙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沒有退路的吧。」
說完,她看向了園天。
「啊……果然啊,你發現了啊。」園天就像被看穿的心思的小孩一樣淡淡地說道。
「園天……?」我也跟着看向了園天,然後眼角餘光就瞄到了不對勁的東西:德莫身邊懸浮着一個身體,準確來講,是園天的身體,一模一樣的樣子。
「擬態技術……原來如此。」夕立立即用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了園天。
「不對哦,這是他最後的退路哦,複製的自己。」德莫說,「如果這個身體沒了,你就沒辦法再出現了吧。」
「你居然……」我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斷線電梯一樣「呼」地沉下去了。
「……你想做什麼?」夕立往前走了一步。
「啊,很簡單,我啊,想活下去哦,如果繼續下去我肯定會死吧。他的個性我再熟悉不過了,不信任任何人,在這種傷勢下,也沒有任何後備的情況下。」這麼說着的德莫看向了那個身體,「他啊……肯定會離你們而去吧,畢竟你們沒法百分之百保證殺了我呢。」
「呵,說的容易。你忘了你至今為止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了嗎?」夕立冷笑了一聲。
「……我渴望着我個體的存在,獨立的自己,不會被約束,不會擔憂着自己會被複製,」德莫緩緩說道,「會失去價值,會被拋棄,會死掉,我絕對不要……所以……無論何種手段我都要使用。」
「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活下去!」我生氣了,「這就是你殺了我的原因嗎!」
「活下去,那又如何!」夕立向着德莫咆哮道,「你有自己生存的意義嗎,有自己愛的人嗎!你的存在只會不斷地掠奪身邊人的生命,你這個怪物!」
「……我對於這種感情很淡漠。」面對着咆哮的夕立,德莫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有的只有空虛和混沌一樣深邃的求生欲,「不,應該說我對所有的感情都很淡漠,你們知道嗎?每次我看到你們歡笑,每次看到你們幸福,我都沒法感覺到任何事情,內心只有一片虛無……現在也是一片虛無,無論和你們怎麼對話,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做得到的話,就來吧。」
「那還真是可憐呢,怪物。」夕立嘲諷道。
「冷靜,夕立……她只是個……悲哀的,和那些『我』沒區別的可憐人罷了……」百合見狀拉住了自己的好友。
然後她看向了德莫:「……但是這個不是你傷害人的理由。」
「但是,我不可能輕易地饒恕你,」被百合拉了拉,夕立也冷靜了些許,「為什麼,你把基地,把莫里斯……」
「我知道,但是……什麼也感覺到不到。」德莫說着單手捂住了胸口。
「啊啊啊,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了!我現在就把你送到真正的虛空裏去!」最後,夕立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擼起袖子,露出了一副隨時會揍翻德莫的樣子。
「冷,冷靜啊!有人質啊!夕立!!」百合趕緊抱住了夕立,同時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看着德莫,就像是在說「你真不幸」一樣。
「……先來處理正事吧,」德莫說着看向了園天,「園天,你打算怎麼做呢?會拋棄她們嗎?她們沒法保證百分之百打敗我吧。」
「放了他。」把百合和夕立護在身後後,我向前走了一步。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園天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我。
「園天……?」我回過頭,發現園天依舊沒有動。
「別說傻話了!如果我們輸了,德莫難道真的會放了你的本體嗎?」這時夕立掙脫了百合的懷抱走了過去,「都走到這一步了,只有幫我們打敗德莫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吧!」
「那個啊,如果之前的話,我肯定會同意吧,但是啊……」園天說,「我現在很相信她們…… 一定會打倒你,即便我不在。」
隨即,他換了個口氣:「對了,你知道嗎?那個身體,本來就是用來殺死你存在的。」
說着,園天便冷着臉從外骨骼里拿出了什麼,隨後露出瘋狂的笑容按了下去:「那·個·本·來·就·是·用來自爆用的啊!!!蠢貨!為了保證一定能殺死你而製造的!」
「……誒!?」我被嚇了一跳。
在按鈕按下去的瞬間,原本漂浮着的身體忽然開始了掙扎,隨即死死地抱住了德莫。
「裏面什麼都沒有的,我檢測過的啊!這只是身體,肉體,不,放開我!」德莫頓時被嚇了一跳,露出了可以被稱得上恐懼的神情。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伴着爆風頓時將我們吹開幾米遠,如果資料上的是真的,德莫恐怕現在早已粉身碎骨了吧。
……在把棺材立起來抵擋爆風的時候,我是這麼想的。
「嘛,應該說,真是有小鬼的風格吧。」夕立淡淡地說道。
爆風消散後,我這才放下棺材,轉頭看向身後的眾人:「大家……沒事吧……?」
「園天……難道說……」有希看向了園天,「你把你最後用來保命的手段用來做了這個機關嗎?」
「怎麼會……」被有希這麼一說,我看向了園天。
「啊,那個本來就是特意做出這樣的,畢竟,已經沒多少材料了。」這麼說着的園天攤了攤手,「那個蠢貨,不是那個身體裏有炸藥,而是那個肉體本身就是炸藥啊。」
「換句話說……你沒有可以復活的機會了吧。」有希說。
「……嗯。」園天承認了,「不過也是虧了這個身體破破爛爛的讓她放鬆警惕了吧。」
「我收回前言……這還真不是你的風格啊,小鬼。」夕立說。
「你個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次我的聲音里已經帶有哭腔了。
「嘛,別哭啊,畢竟……你們很有意思啊。我相信你們。」園天說。
「稍微用一下溫和的方式啊!」我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
「……不這樣沒法對他造成傷害。」園天向我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她可還沒死,看起來被削弱了很多,如果我的意識在那個身體的話,應該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吧。」
「可是你這樣……」我還沒說完就被夕立打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瑪嘉。我們把德莫揍扁,就沒有什麼剩下的事情好擔心了。」
「……嗯……」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接受這條路了。
「利用德莫對你的了解,反將了一軍……真是瘋狂的奇策。」有希嘆了一口氣。
「別開玩笑了。你有一半是莫里斯,我不會允許你做這種蠢事的。」夕立說着看向了園天。
「因為兩個蠢貨加起來,就是一個更大的蠢貨哦。」園天跟我們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
「……瑪嘉,真是辛苦呢。」這時,我聽見百合就這麼小聲說了一句。
「得了吧,在戰場上還有開這種低級玩笑的餘興呢。」夕立說着擺了擺手,「既然只有一條性命了,就好好保住它吧,你現在只是一個區區人類而已。」
「也是呢,至少,讓這個傢伙……」百合說着擺出了迎戰的動作。
「……誰知道呢。」園天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就在這時,遠處被炸出的大坑內,緩緩飄起了一個蜷縮着的人影,隨後她周圍的石子慢慢的懸浮了起來。從遠處傳來了什麼東西的叫聲,在附近的那個怪物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隨後看向了我們。
「居然這麼快就……」百合立即開始向着大坑接近,「瑪嘉!沒時間感傷了!!德莫要跑掉了!」
「啊,等等我!」我見狀立馬追上了百合,利用花藤和百合一起扯住了準備溜號的德莫。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那幾個怪物也走到了德莫的身邊,這些怪物的身體看上去破損的有些嚴重,上面佈滿着各種各樣的傷痕,有灼傷,槍傷,這些傷口有些陳舊,看樣子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這些東西……就是……」我忽然明白為什麼之前百合會害怕了。
……可是,百合只有一個啊。
「真會撿垃圾呢,德莫,」夕立嘲諷道,「你又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贗品的?為了保命,真是一點品味都沒有了啊。」
「我們速戰速決吧。」百合拔出刀,對準了這些怪物,隨後閃躲開其中一隻怪物的攻擊,順便看着這隻怪物中拆毀了不少自身的部件。
好順利……如果後面的戰鬥都如此順利就好了……
我一邊這麼想着一邊看向按兵不動的百合,隨即發現另一隻怪物向着夕立揮出了長長的觸手,我立即攔在了她面前,然後擋住了怪物的攻擊,有希也幫忙看穿了它接下來的行動。
「……這些傢伙,總感覺……」看着我擋下傷害,夕立皺起了眉,還沒等我回答,一雙插滿利刃的手臂向我襲來,我趕緊豎起棺材擋下了這一擊。
「哈……哈……」因為之前幫夕立擋下了傷害,現在的我感覺體力已經開始不支了。
「瑪嘉,我馬上就解決這些東西來救你!」或者是看到我的手都在顫抖的緣故,夕立的語氣也急躁了幾分。
「拜託了……」我顫抖着單膝跪下,同時之前攻擊百合的怪物揮舞着巨大類似打樁機一樣的手臂,將她打飛了。
「百合!」我大聲呼喊着對方的名字。
「……」隨後我就看着百合做了個空翻,勉強落在了地面上。
「這次可是……輔助功能可以全開了哦,」在夕立放出蟲群攻擊剩下的怪物的時候,園天舉起了槍,和有希一起打中了有打樁機手臂的怪物,「這裏……可是我的主場啊。」
「打中了……」我頓時感覺壓力小了一些。
如果能一直這麼順利就好了……
「%……#……¥%%¥……%¥……¥%……#·#」擁有觸手的怪物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再次向着夕立揮下了觸手,雖然我有用肉屑妨礙它的攻擊,但還是被它得手了,情急之下我奮不顧身地攔在了夕立面前,隨即手一松——我的手沒了,連同上面收起來的項圈也一起丟失了。
啊……我果然是留不住東西的人嗎……
我望着遍地的狼藉心想道。
「咳……這下可疼了,」即便是有我保護,夕立也遲到了一些傷害,「但是不把那個奇形怪狀的機器拆掉……沒辦法對這個東西造成損傷,先把這個破機械解體了吧。」
說完,她再次放出蟲群,把一隻怪物撕成了幾大塊:「滾回垃圾場去!」
……然後那隻觸手怪物就把夕立掃倒了,綠色的液體四處流淌,腐蝕掉了夕立的一條腿。
「Poi醬!」我喊了出來,「等我一下……我現在就……」
「好疼啊,混蛋……」夕立咬着牙爬了起來,「沒事的,瑪嘉,處理完了這個傢伙,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去保護你……」
「但是……但是,再這麼下去……」我還沒說完就被夕立打斷了:「我生下來,就是為了做這些事情而活着的。」
在我們聊天的時候,打樁機怪物已經把自己拆了個精光,只剩下一副骨架在原地。
啊,這算是變相幫我減輕壓力了嗎?
我一邊為自己修復手臂一邊這麼想,隨後百合上前的一刀,輕鬆解決掉了這個骨架。
「……呼。」她鬆了口氣,然後回過頭來像我比了個拇指。
太好了……
我無視掉有希的空槍,繼續慢條斯理地修復着身體上的傷勢,忽然,剪刀手臂怪物忽然撕開了自己的身體,從裏面掏出了一些類似鐵線蟲的東西塞進了本來被夕立撕成幾大塊的怪物體內,隨即那隻怪物就被這些鐵線蟲修復好了,不過它很快又被夕立的蟲群撕成了塊——更碎的碎塊。
在我繼續慢條斯理修復的功夫,有希和百合還有夕立配合着,把最後的怪物撕成了碎塊。
「大家……還好吧?」重新把花藤種回手上後,我看向了其他人。
「還好吧……咳咳,」夕立咳了幾聲,「多虧了瑪嘉,只受了點小傷;還有百合,長門,如果沒有你們,我想我肯定走不到這一步的吧……」
「沒事就好了……」我放心了下來,「因為我想要保護你們……只要你們沒事,我怎麼樣都可以……」
「……蠢狗,我們是朋友啊。」百合沒好氣地上前拍了拍夕立的肩膀,隨即開始幫她順毛。
「嘿嘿嘿……」夕立笑了,「你們有時候,讓我想起了莫里斯呢……園天說,他把我當成重要的『家人』……雖然作為兵器出生的我並不明白『家人』是什麼東西,但是在你們身上,我能感覺到和他一樣的溫暖。」
「是嗎,那就好。」我上前把夕立抱進了懷裏,用手指挑着她的鬢角。
「那麼……也就剩下她了吧。」然後我就看着百合看向了漂浮在空中的德莫。
「……」這時我才發現德莫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她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中,靜靜地看着我們互動。
「起來了嗎,」夕立從我的懷中掙脫,走到了德莫面前,「準備呼出你最後一口氣吧,德莫。」
「為什麼。」我也跟着走了過去。
「什麼為什麼?不過已經準備好了。」德莫問道。
「為什麼,當時要殺了我?」我問道。
「偶然吧。」德莫說。
「偶……然……?」
「當時你反抗的很嚴重,結果讓你腦血管爆裂了,如果不反抗你也不會死吧。」德莫淡淡地陳述着讓我心寒的事實。
「……我……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我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是指你開槍的時候?」德莫問了這麼一句,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點點頭。
「是在之後,開槍後,你情緒激烈起來,沒辦法,很遺憾啊。」德莫說,「時間也差不多了……」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製造這起暴動……」有希也走了過來。
「恰逢時機吧,ESP抑制器你們可是一直開着,剛好聯盟打算進攻,」德莫說,「錯過了這個時機,就沒機會了,其實啊,當時我是準備留一個人活下來的,雖然很危險,那就是你啊。瑪嘉,但是……你反抗的話,就沒辦法呢。」
「你根本不知道……!失去了重要的人,只有自己一個人活下來,這種事情有誰會接受啊!」夕立朝着德莫大吼道。
「最開始我要是沒出生就好了。製造出這樣故障的我……你們也有責任吧。」德莫的視線掃向我們每一個人,「……有些時候還挺羨慕你們啊,會仇恨,會喜歡,會愛上誰,會厭惡誰。」
「我沒有!一直都沒有!!我……我記得的……」我流下淚,「為你占卜的時候……和你聊天的時候……你是活着的……我知道的……」
「……」話音剛落,德莫就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奇妙啊……我竟然有些痛……神經的問題?本來我就不應該存在,他也是。」
說着,她看向了園天:「都是故障品的我們,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怎麼樣都好,反正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要不是你的話……要不是你這麼對我……他就不會死了!!!」我喊了出來,淚水隨着動作從我的臉上甩落,打在滿地的碎肉上。
「咔吧」
就在這時,電火花的聲音響起,我們回過頭,隨即發現園天身上的外骨骼冒出了大量的電火花,隨即整個解體,同時,他倒了下去,臉色蒼白。
「園天!」我大喊着沖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振作點!吶……吶!」
「小鬼?」夕立也圍了上來,「都告訴你別亂來了!」
「……嗯,已經啟動了嗎。」只有德莫望着手忙腳亂地將園天送到比較安全的地方的我們,淡淡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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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控制室的掃描,裏面站着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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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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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振作點……」在找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後,我把園天放了下來,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臉上,「不要死……」
「怎麼樣啊!這個小鬼還有沒有救!」夕立問我,但是我已經回答不上來了。
我,看見了那些東西。
雖然活人的眼睛不一定能注意到那麼快的文字,但是死者可以。
園天右手的外骨骼投影出一個豎屏,上面正流動着大量的數據,「內置」「炸彈」「生物能源驅動」「啟動」「提取使用者的身體能量。」「致死」,之後還有一行小字。
「極限模式」。
「不……別這樣……」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求你了……別這樣……求你了……」
「開玩笑的吧?」看到我的反應,夕立的表情也跟着緊張了起來,「小鬼?」
「你是準備和我同歸於盡嗎?園天,」德莫看着我們說,「外骨骼是超載功能的,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毫無疑問會死的吧,剛才你對外骨骼輸入的數據……」
說到這裏,她用手捂着臉,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啊,我們啊,都是故障品,你是那麼的想要殺死我,即便死呢,其實你已經沒有別的生存手段了吧。」
「住手!快停下來!」擠進來的夕立把手伸了過來搖晃着園天的身體,「長門!怎麼讓這玩意停下來啊!為什麼……明明你做的已經夠了!你還是不肯信任我們嗎!」
「……不,我相信你們,所以才要這樣,真因為相信你們,所以才會堵上一切。」就在這時,園天睜開眼,隨即慢慢地爬了起來。
「……那你就不要再刺激瑪嘉了好嗎——等等!?」百合見狀準備去攙扶園天,但是被後者輕輕推開了。
「騙人!不然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用放棄自己的生命的手段?」夕立問道,「你死了,我就連莫里斯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啊!」
「只是大概率會死啦,又不是百分之百。」園天說着頓了頓,「……這樣其實也好吧,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前往那光輝的未來吧,之後……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交很多的朋友,和家人一起聊天,看看日落看看日出。」
「笨蛋!你會死的!會死的!!」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我知道的……你開了『那個』對吧!」
「……那個看到了嗎……真沒辦法啊。」我看到園天的表情楞了一下,「……其實啊,我還是有點喜歡你的。」
「誒……?」我呆住了。
「……」這時,百合走到了我的身邊,隨即俯下身來抱住了我。
「活着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你們啊,好好的活下去,這是最後的……戰鬥了,之後,一定會好的吧。」園天說。
「你……」夕立的話還沒完就被園天打斷了:「……真是的,我也變得多愁善感了,不會輸的,我相信你們,所以一定不會輸,你們的話,一定能越過我們,朝着未來前進。」
「莫里斯……」夕立就像是認出了什麼人似的,眼中有了淚光,「是……你?」
「……啊,他們都是我,」園天說,「園天是我,莫里斯也是我,我能感覺到,他們的聲音……不是說了嗎,兩個笨蛋加在一起,會變成一個更大的笨蛋的。」
「笨蛋……」夕立說着流下了淚,「明明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的……」
「不需要了哦,看吧,」園天伸手摸着夕立的頭說道,「你有那麼好的同伴,有了那麼多羈絆,即便……」
「沒有了莫里斯……我除了兵器,還能是什麼呢?」儘管被摸着頭,夕立還是嗚咽着,沒有開心起來。
「……不,你不是兵器,是人,那麼多羈絆,那麼多關心你的人,這些話對同伴說吧,沒必要沉溺在過去的亡靈中了。」園天說着重新直起了腰,「你們的話,一定能超越一切,到達未來的。不管多麼痛苦也好,不管多麼辛苦也好,那個未來一定……會很美好的吧。」
說到這裏,他閉上了眼睛,任由身上剩餘的外骨骼噴出大量的蒸汽:「……我啊……果然……還是想活着呢。」
「不……我……即使燃燒自我,也走到了現在……」夕立說着搖搖頭,把淚水甩了開來,「只是想和莫里斯繼續一起生活下去,回到過去的生活而已……太過分了啊……」
「……百合,你的父母應該已經修復好了,」最後,園天看向了趴在我身上的百合,「之後……要好好說對不起啊。」
「……嗯。」百合維持着趴在我身上的姿勢點了點頭,「我會的……即使這個不是真正的自己……」
「我一直疑惑着。自己是誰,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是什麼,但是啊。我現在知道了,即便虛假的記憶……也是能誕生出名為真實的感情的。」
說到這裏,園天再次轉過身去,背對着我們,任由蒸汽將我們和他分割開來。
「園天……還是,莫里斯?」有希問道。
「兩方面吧。」園天回答道。
「……感謝,你對研究所,CSO,全人類所做的一切。」有希頓了頓,向着園天鞠了個躬。
「啊……」這種始料不及的展開讓園天呆了一下,隨即,他再次轉過身來,張開眼睛,「感謝你們……果然啊,和你們一路走來,真是……太好了。」
「笨蛋……園天……」我抬起頭,清澈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野,「我……喜……歡……你……」
說吧,瑪嘉雷特,如果錯過了這次,以後就很有可能在也沒機會了。
「我也……喜歡你。」說完這句,園天的外骨骼噴射口燃燒起來,一瞬間就衝到了德莫的面前,伴着鮮血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德莫的臉上,「這是……最後的戰鬥了。」
「莫里斯!」夕立大喊着向着追了上去,「快住手……求你了……」
「……你們啊,覺得人如果能無限量的生產,這樣的存在,有價值嗎?」德莫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揮動着手,原本被我們打成一灘爛肉的屍體裏面突然冒出大量白色的東西,粘接在了一起,隨即,有着我、有希和百合的臉的怪物就來到了德莫的身邊,與此同時,三個懸浮護盾從我們的頭頂飛了過去,排成了一字型。
「根據『自我次元理論』,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人……理論上是這樣。」或者是被驚到了的緣故,有希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為什麼……要選我……」我問道。
「……因為瑪嘉你教會了我很多。」德莫說着看向了有希,「理論上呢,但是啊,就算有細微的不同,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同呢?我這樣認為的。沒有不同啊。我也好,你們也好。都是只要有材料就可以製造出來的東西……沒有啊,價值。」
「沒事的,瑪嘉,你就是你,就像我…… 一樣。」百合安慰我道。
「不知道……」有希說着搖了搖頭,「如果有以前的『我』站在這裏,我或許能給出確定的答案。」
「對啊。」德莫說,「無論是誰都沒有價值,都是能被捨棄掉的東西……我不想被捨棄掉……這點的分歧就是你們無法理解我的原因,多說無用。」
「你錯了……『我』可以有無數個,但是,和同伴在這裏的我,只有一個!後天的經歷,和同伴的羈絆,只有這點無論如何無法複製的!」百合向着德莫咆哮了起來。
「我可沒心情和這個毀滅研究所的元兇談什麼哲學問題!」夕立也對着德莫咆哮了起來。
「是啊,我也沒什麼心情對想要殺掉我的人說。」德莫平靜地揮了揮手。
「那就不要再廢話了……」百合也拔出了刀。
就在這時,我們忽然感受到周圍的空氣變得十分沉重,甚至還可以看到有些像是被干涉的波紋一樣的東西出現在周圍。
「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替百合擋下德莫的ESP風暴,用力將她推開,同時夕立也開始向着德莫的位置衝去。
「當心腳下!」有希提點了夕立一把,她跨過一根鋼絲,來到了德莫的面前。
「比起逃跑,還是進攻更符合我的風格!」隨即夕立擺出了攻擊的姿態,同時第二次ESP風暴也向着我和百合的方向襲來,骨折的手被齊刷刷切下,連花藤也一起淹沒在屍骸直中了。
「真是麻煩的局面啊……。」百合看着我搖搖頭,隨即追上了夕立,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出現了類似水紋一樣的波動,隨後劇烈的波動扭曲着周圍的一切,大範圍的波動扭曲了我們部分的肢體,還有園天賴以生存的部分外骨骼組織,轉瞬間,周圍的空間再次變得不穩定起來,同時我和有希都開啟了外骨骼。
「呼……」熟悉的機械合成聲響起後,我總算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看該修復什麼了,我或者其他人都行那種。
「所以說囉嗦的傢伙只要一個就可以了!」有希開槍打碎了其中一隻怪物的身體,我也修復了自己的頭和眼睛還有園天的部分外骨骼,隨即他就和百合一起配合着重創了另一隻怪物,但還是被天上的護盾擋了下來。
「好煩啊……」放下手後,百合看向了天上的護盾,隨即其中一個護盾就被有希狙爆,餘下的兩個也被夕立吞了一個,雖然攻擊還是被德莫的ESP護盾擋了下來,忽然,上次的波動再次出現,又一次扭曲了我們的身體和園天的外骨骼組織。
「你夠了哦!就算我能修你也別這樣浪費資源哦!」重新修好園天外骨骼上的噴氣口後,我生氣地向着他抱怨了起來。
「哈哈哈……沒辦法啊……」園天有氣無力地笑着,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變得十分小聲,幾乎聽不見了。
「啊啊啊,都破破爛爛的,」德莫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生氣,「……可以不停再生,不停複製的東西沒有價值哦,我也好,你們也是。」
「破破爛爛什麼的……不都是因為你嗎!」我生氣地喊道。
「轟——!」
巨大的射線直接射進德莫,但是在那個瞬間,德莫調整了身體,巨大的激光束蒸發了德莫的下半身,我回過頭,這才發現是有希,她的身上冒着蒸汽,而且外骨骼也收起來了。
好厲害!不愧是有希!
在我這麼想的同時,園天抽出光刃砍向了怪物,但還是被天上剩餘的護盾擋了下來。
不行啊,如果不快點解決那個護盾的話……
我這麼想着的時候,德莫忽然抬起了頭:「我先撤退了哦,再見了。」
隨即她便一隻手抓住護盾的邊緣,開始向着遠方移動,順便躲過了有希的子彈。
「夕立,別讓她跑了!」百合見狀趕緊提醒了夕立。
「不用廢話!她是我的東西!」夕立說着開始向德莫的方向衝去,「我已經可以聞到復仇的甜蜜香氣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跑啊,德莫,像喪家犬一樣逃跑吧,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撕成碎片的!」
「你啊,有沒有考慮過,殺掉我後要幹什麼嗎?」面對着跑過來的夕立,德莫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個問題,「作為替身的那個傢伙,已經不行了,我死後,憑着意志力還有外骨骼維持生存的他毫無疑問會死亡,你連寄託的對象都沒了……嘛。」
「這種事情誰管啊!」夕立說,「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你死!我能感覺到,甜美的憎惡在我的體內流動!像喪家犬一樣發出更大的喊聲吧,哈哈哈哈哈哈!!」
「真可悲,你和他很像,和那個自稱園天的人。」德莫說。
「什麼……意思……?」我問道。
「不不不,他比你更加可悲,除了復仇以外沒有別的生存方式的殘渣,就算他活下去,他也毫無疑問會自我了斷吧,他出生的意義,就是殺掉我。當然當我死去後,他也會喪失了生存的意志。」望着猛衝到自己面前的夕立,德莫搖了搖頭。
隨即,她笑了出來:「哈哈哈,真是有趣啊,或者說我現在應該感到有趣嗎?」
「這一點也不有趣……」德莫的發言讓我意識到,她不再是我記憶里那個會和我們一起開心笑着的女孩了。
「是嗎,啊,那麼我應該感覺到什麼?現在啊,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德莫問我。
「那還真是可悲呢,德莫,我現在非常愉快。」夕立說,「沉浸在殺意中讓我愉快,沉浸在復仇中讓我愉快。」
說到這裏,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啊,這份惡意,正是靈魂的甘露。就讓你,從手指甲開始,一根神經一根神經地品味好了,呵呵呵呵呵……」
「啊,是嗎,我現在應該,感覺到害怕?怎麼樣都好。」這麼說着的德莫吃了有希的一槍後,繼續保持着懸掛在護盾上的姿勢。
「你應該害怕,然後乖乖聽話被我們幹掉,就這樣。」百合說。
「……啊,這個不行哦,我啊,活下去,是我僅存的目標。」德莫搖搖頭否決了百合的建議,「所以說,不行。」
「看來……沒法再溝通了,拜託了夕立,雖然瑪嘉會哭的吧。」百合說着向夕立擺了擺手。
「偶爾讓瑪嘉哭哭也是不錯的。」有希說着看向了我。
誒……我……的確會啦,但是……也哭不出來啊……
我嘆氣。
「什麼嘛,這麼無聊的表情。哭啊,叫啊,或者乾脆笑一個吧。」夕立露出了無趣的神情,隨即再一次露出獠牙,「不然的話,不就沒意思了嗎!滾開,礙事的東西!」
說完,她放出了大量的蟲群。
「這一次你們是殺不掉我的,這樣讓自己的精神不穩定真的好嗎,你們……」德莫反手把護盾用來擋傷害,然後看了看我們。
「感覺還是那些傢伙煩人啊……」百合說着看向了前方,隨即發現德莫有利用護盾溜號了,「喂!有希!她向着你這邊來了!」
「可惡,明明剛剛才把她逼到絕路的!」夕立煩躁地對着已經離她遠去的德莫呲牙。
「我知道了……」有希拿起了槍,對着德莫開槍,子彈被德莫的意志擋了下來,又被我們三個的複製體依次攔下了。
「哼哼。」懸掛在護盾上的德莫得意地哼哼兩聲,然後有念力修復了一個護盾。
「總之先讓這個噁心的玩意停下來……」望着德莫的動作,夕立看向了我和百合。
「該死,夕立,我在這裏攔住她好了!」百合走到了更遠的位置,然後開始在那裏等待,有希也開始配合着清理起了複製體,而我在德莫的意念波動襲來的時候護在了園天面前豎起了棺材,,隨即我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腳崴了。
沒關係的……我還可以……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們受傷……
這麼想着的我又幫夕立扛下了一發ESP的風暴,這時有希終於打爆了一個護盾,失去護盾支撐身體的德莫在之前的護盾爆炸的時候,跳到了另一個護盾那邊繼續掛着,夕立也放出蟲群吞掉了一個複製體,我也趁機撿了一些血肉開始慢慢修補身體。
「冒牌貨什麼的死一邊去啦!」夕立一邊撕着這個複製體一邊說着。
「成功了呢。」百合也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這意味着我也能鬆一口氣了。
隨即她又走了回來:「瑪嘉……不要勉強自己啊!」
在百合走回來的時候,園天霸氣了光劍,砍向了德莫,電子音效響起,德莫的腦袋落在了地上。
————————————————————待續—————————————————————
(一張大合照,上面只有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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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有的人離去,有的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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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天!!」戰鬥結束後,我不顧自己的傷勢,跌跌撞撞地向着園天所在的位置跑去,「沒事吧!吶……吶!」
現在可以看到園天的機甲從原來的猩紅色變回了原來的顏色,破損的機甲縫隙處,露出了已經變成灰褐色的肌肉。
「滿足了嗎?之後……你們該怎麼辦啊。」儘管已經被斬首,德莫依舊能說話,她靜靜地看着向她走過來的夕立問道。
「……你閉嘴。」我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德莫一眼。
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好孩子了。
「啪!」隨即我就看着夕立一腳踩在了德莫的頭顱上。
「那個傢伙已經死掉,只是早……或者……晚而已,失去了,寄託的你們,又該怎麼樣呢?……我……應……該……感……到……悲……哀……嗎?」在被壓扁之前,德莫向着我們說出了這麼一句,隨即她那精緻的臉蛋就變成了一灘。
「抱歉抱歉,玩弄獵物是我的壞習慣,」夕立拎起被壓扁的頭顱,最後一次向着她呲起了牙,「可能改不了了吧。」
「……」頭顱並沒有閉上眼睛,但是在夕立的話音剛落,她的眼睛就緩緩閉上了。
「哼,死透了嗎。」夕立冷哼一聲,「便宜你了呢。德莫。」
「果然是秋田犬呢。」百合望着這一切,慢慢地吐槽道。
「……嘔……」忽然,園天嘔吐出了大量的鮮血,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被烤熟的殘破肉片一樣的東西。
「園天!?」我立即就被嚇到了,趕緊半蹲下來查看他的情況,「怎麼了……?吶……吶!!」
「唔……嘔……」儘管一開始已經吐出了不少的鮮血,園天的嘔吐還是沒有停止下來,伴隨着更多的鮮血從他的嘴裏被嘔吐出,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小鬼?啊啊啊,真是的……」這時夕立才留意到我這邊的情況,她立即把德莫的頭顱別在了腰間,隨即跑了過來,「差點忘了這傢伙了,怎麼辦?總之把他從這個裝甲里弄出來……」
「嗚……」在吐完血後,園天就抽搐着倒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園天!止痛藥……誰有……誰有……」我慌了。
「這東西我們沒有吧!?」百合一邊這麼說着一邊上前按着園天的四肢。
「總……總之,瑪嘉,長門,來幫他治療一下!他的狀態很不妙!」夕立也慌了。
「……啊啊啊,沒有,一粒藥片也……」被我和夕立這麼一喊,有希也翻找起了醫藥箱,但是如同百合所說的一樣,這裏面根本就沒有止痛藥。
「醫院呢……醫院裏還有藥品嗎?」有希問我。
「那個,之前的那個……那個他讓我們找的抑制ESP的藥,那個我記得在瑪嘉那吧!有用嗎?」這個時候,百合想到了什麼。
就在我們焦頭爛額的時候,園天的慘叫聲開始慢慢變小,隨即消失了。
「餵……是不是已經……沒事了……?」百合轉過頭來看着我和有希。
但是還沒等我回答,園天臉上的外骨骼就解除了,然後,他便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只是這雙眼睛不再是我們熟悉的湛藍色,而是變成了灰白色。
「……」園天仿佛是知道我們在一樣,艱難地開口了,但是我們都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園……天……?吶……吶……?」我伸出手去握住園天的手,但就在握緊的一瞬間,他的手臂就脫落了,從手臂斷口處流出來的只有凝固的類似塊狀物的東西。
「如果有強心針的話……」有希想了想,隨即搖搖頭,「不,恐怕強心針也無法救回完全過載的心臟了。」
「怎麼會這樣……」夕立就像是受了打擊一樣跪了下來,「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啊,小鬼……」
忽然,我們聽見園天身上的外骨骼發出了機械的聲音:「哈哈哈……不僅是看不見,也聽不見了……說起來……你們現在在我身邊嘛……我……好像感覺不到了,外骨骼的攝像頭似乎損壞了,耳朵也幾乎聽不見了。」
「園天……?」我放下手中的斷肢,俯下身來,「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嗯,在的,怎麼了?」百合把頭湊了過來,同時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冷靜一點,「你想跟他說什麼?嗯……要哭就現在哭吧。」
「……啊,還是能聽到一點的嗎。」園天向我們開了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傻瓜!我都跟你說了人類別來插手這種戰鬥的!」夕立哭着對着園天的耳朵大吼大叫了起來。
「……為了你們獲勝……之類的吧,」園天頓了頓,「腦袋現在很沉啊……複雜的思考什麼的……太難為我了。」
「我想瑪嘉最想問你的還是那三個字吧,『為什麼』。」百合說。
「什麼『為什麼?』……其實啊,我很怕黑的……也很不喜歡痛……為什麼呢……」園天說,「要為你們做這些……自己……不是……很清楚,只能說。『想』這樣吧。」
說到這裏,他艱難地向我們擠出了一個笑容。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她會這麼問的吧。」百合說,「『想』?」
「我這樣的……怎麼樣都好……自己的存在意義什麼……完全不知道……但是,你們……很有意思……」園天說,「人……很……好,我的話……怎麼樣……都……好吧……幸福的……位置……是……有……限的……總要有人犧牲……之類的……我……很討厭……看到……你……們……犧牲……特別是……那個……搓衣板……小不點……愛哭蟲……笨蛋……的傢伙,最討厭……那個傢伙了……要是……你們……輸了……怎麼辦……」
「喂喂。」百合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夠了……」夕立說着擦了一把臉,然後用力地抽打着腰間的頭顱殘骸,「啊啊啊啊受不了了,你這傢伙太任性了!為什麼擅自就決定自己要犧牲啊!明明……明明我早就決定就算犧牲自己也要救下你的!你這樣,我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怎辦麼都可以,可是你不行,你是人類啊……怎麼說也……」說到這裏,百合也哭了。
「啊……那個聲音……是……夕立?」園天似乎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啊,有意義啊……你們……已經足夠的頑強了……這個身體……已經沒法撐那麼久了……保持……這樣……應該只能保持……1個小時吧……但是……這樣已經……沒法治療……了……你們啊……已經很頑強了……有那麼多朋友,友人,之後……就算沒了……我……這個……過去的亡靈……也沒……關係吧……」
「白痴……你不能死……」夕立嗚咽着說道,「就算是拼湊物……你也是唯一的啊,你如果擅自犧牲了……莫里斯……就連影子都不見了……」
「白痴……是……你……們……才對吧……對我這樣……的……拼湊物……還能這樣……你們……才是……白痴吧……明明……之前……對……你們……在黑色館的時候……那麼不好的……」園天說。
「但是……我……」我還沒說完就被百合打斷了:「蠢貨!你忍心扔下瑪嘉不管嗎!而且……你,喜歡瑪嘉對吧。」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但是你是園天啊,是那個和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的園天,能讓瑪嘉和有希生氣的人。」
「……啊……那個……愛哭蟲……該不會再哭吧……多……笑笑啊……你們……明明都……打贏……魔王了……勇者們……不是……應該娶回公主……過上……無聊的……幸福的……平淡的……人生才對……嗎?」園天說。
零星的雪花,開始從剛剛戰鬥造成的天穹的破洞灑落,靜靜地開始掩埋着周遭的一切。
這時,園天「看」向了夕立:「……夕立……莫里斯……十分的……十分的……愛你……即便在……他人生……最後的一刻……被……。你殺死……他都……不後悔……所以……你……也要……笑着活下去……」
"啊啊啊啊……"夕立終於哭出來了,「笨蛋!你明明知道……你自己對我們有多大的意義!白痴!笨蛋!傻瓜!」
「……啊,這樣啊……」或者是聽到了夕立的話,園天露出了釋懷的表情,「我……也有……人……在意嗎?……很棒啊……」
「你啊,拼命也要有個程度吧,明明那麼多人擔心你……即使是這樣你也……等等!你還沒有說我的父母……他們……在哪裏呢……」百合像是想起了什麼是的看向了園天。
「長門……在身邊……對吧?」接着,園天「看」向了有希,「啊……那個啊……之後……她們就……拜託你了……好好的……帶領着大家……活下去……畢竟……你可是……所長……大家最……愛戴的……人……好好的……在未來……活下去…… 一定……要讓大家……幸福啊……」
「……我……」我身旁傳來了嗚咽的聲音,透過被淚水遮蔽的雙眼,我發現有希的眼角紅了,「笨蛋……就算不做到這個地步……」
然後,園天就「看」向了百合:「百合啊……你的父母……應該是……再過一會就甦醒了……吧……好好的……說……對不起……好好的……抱抱他們……好好的……生活下去……。」
「……嗯。」百合沒有說多餘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最後,園天「看」向了我:「……瑪嘉嗎?在嗎……我有點……冷……腦袋還有些昏沉。……啊……」
「嗯……嗯……我在……」我伸手將園天抱了起來,隨即,他些微的體溫就連同虛弱的心跳一同傳遞到了我的懷裏。
「……好好的……笑一個嘛……」隨即,園天以一種無奈又心痛的語氣對我說道,「那個啊……大家……都好好的……在不是嗎……」
我搖搖頭,幾滴淚水被甩下,打在了園天的臉上。
不要,我不要,沒了你的大家根本就不是大家!
「你……啊……即便那麼不喜歡……戰鬥……都強迫自己……真是……辛苦了……」園天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一路……走來……真是……辛苦了……接下來……你們一定會幸福的……你…… 一定能幸福的……」
「但是……但是……你不在……又有……什麼用呢……」我哭着說,「你……你不在的話……」
「我……和……他……都這樣……認為……」園天說,「好好的……笑一個……好嗎?」
被他這麼一說,我拭去了臉上的淚水,隨即含淚露出了笑容。
「……對了……還沒給你們……看呢……明明是……那麼漂亮的……景色……」或者是恢復了些許體力的緣故,園天遲緩着按下了手腕的一個按鈕,隨後,我們感覺腳下的大地開始慢慢的移動,整個地面開始傾斜,從不遠處的地面上,露出了一個平台,上面有着很多黑色的伺服器,還有原本在最深處的中央控制台。
「……這?」夕立說着看向了園天。
「到……上面去……」園天解釋道,「有……禮物哦……」
或者是知道已經沒有下次了,我們都登上了平台,突然,伴隨着升降梯的升高,我們來到了研究所的頂部,腳下是殘破的,破碎的城市的殘骸。
「對了……所長……演奏…… 一首……曲子如何?「園天躺在我的懷裏,示意有希去控制台,」控制台……那裏……有……樂器。」
「?」有希走了過去,隨即我就看見她拿起了一隻口琴。
「你會吹口琴?」百合問道。
「哈啊……」有希說着把口琴放到嘴邊,「真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要求。」
說完,她便開始了演奏,悠揚而又安靜的曲子響起,仿佛在訴說着什麼。
之後,我們看見了一生以來最美麗的畫面:無數的光點,從研究所,遠處的管道,視線的盡頭中出現。無數的,類似螢火蟲的光點,進入了雲層,周圍如同星空一樣。之後,雲層慢慢的散去,仿佛永無止境的雪終於停了,天空一片湛藍,被遮蓋了無數年的天空,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遠處,那是金光閃閃的太陽,淡淡的薄雲散佈在空中,金色的太陽散發出火紅色的光線,透過雲朵折射出道道斑駁的光帶。
「……咳咳……咳咳咳……」這時,園天在我的懷裏咳了起來。
「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我問道。
「沒事……」在咳了好一陣後,園天這才停下來,隨即「看」向了天空,「漂亮吧……說起來……近一點……看……的話……應該會更美吧。」
說完,他的身體忽然炫富了起來,慢慢地離開了平台的邊緣,透過金色的夕陽,他的臉不思議的感覺紅潤了不少。
「來嘛,來嘛,一起……看看吧。」他向我們伸出了手。
「……」鬼使神差地,我和夕立把手伸了出去,握住了僅存的那隻外骨骼手,有希和百合則是遲疑了一陣,也把手伸了出去。
「抓緊嘍,別放手哦,大家。」就像是恢復了活力一般,園天用外骨骼手拉住我們四個,向着更上方飛去,向下望的話,能看見下方是無盡的雪原,白雪反射着璀璨的金色陽光,十分好看。
「……真美啊……這樣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如何?」這時,園天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但還沒等我們回答,他就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啊,約好了吧,你們…… 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說完,他就低下了頭。
回過神來,我這才發現我們不知什麼時候返回了平台,而園天昏厥在了我的懷裏,僅有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的心跳告訴我,他還活着。而控制台上,卻顯示了這麼一段話:
「環境再造計劃完成了,現在由你們決定,位於月球的那些胚胎是否要回到地球,最後的計劃,由你們開始,也將由你們結束。」
下方是兩個選項:
「返回」「不返回」
「月球上的新人類……和我們,或許是一樣的吧。」夕立望着上面的文字說,「一生下來,就被決定了自己的使命,這樣的他們,我們真的有權利決定他們的命運嗎……」
「……」我本來想開口,但是夕立這麼說的時候,我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如果不會再上演悲劇的話,讓他們回來也是可以的吧。」百合說着看向了有希,「那這件事你來吧,畢竟你是所長,你有權利決定的。」
「……月球上,很冷吧,」有希說着走到了控制台前,「我想至少應該讓他們回到故鄉,比起回到地球,在月球上孤獨地被冰封,這種事情還是太過悲慘……」
「有希……這樣好嗎?」我問道。
「環境污染,只是這個星球上的威脅之一罷了。」夕立說,「聯盟的生物兵器,在環境恢復以後只會從蟄伏中重新出現,變得更加兇惡吧。」
「總之,讓他們在那麼睡一會吧……?」我說。
「……所以,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保護他們。」有希說着看向了我們。
「誒?」
「就算是我們這些人造的娃娃,只要活下去,就會擁有友情,愛情,建立自己的羈絆;而在月球上永遠沉緬,擁有的只會是無盡的虛空罷了……」有希向我解釋道,「這是我,作為他們的『教父』,永遠無法逃避的責任。」
「有希……」我望着有希充滿決意的眼神,擔心地問道,「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有希說着搖了搖頭。
「但是……如果再來一個德莫的話……」就連有希都不知道的事情令我更擔心了。
「……」這下有希也沉默了。
「……那,就由我來處決他。」這麼說着的夕立舉起了手。
「Poi醬?」我看向了夕立。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着我嘛。」夕立說,「畢竟我不是CSO的人。對付起他們來也不會有什麼負罪感。」
「行嗎?」百合擔心地問道。
「不管你們做什麼決定,我永遠都會是你們的後盾。」夕立說。
「……」百合露出了放鬆的表情,然後伸手摸了摸夕立的頭。
「嘿嘿,畢竟我們也算是『老鄉』了嘛。」這麼說着的夕立握住了百合的手。
「……嗯。」
「……瑪嘉,你呢?」有希說着看向了我。
「……嗯。」我沉默着點點頭。
「……現在,我們是最後的CSO了啊,就讓我在這裏,代表全體CSO倖存人員下令:」有希將手放在了「返回」的選項上,「釋放月球新人類。」
「確認完畢,釋放開始。」在她的手放上去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了,月亮恰好從天穹處露出了臉,隨即,無數細小的點,開始從月亮的雨海處出現,如同流星雨一般,拖出長長的尾巴,從天際畫過。
「你們看!」「是流星啊!百合!瑪嘉!長門!快許個願望吧!」百合和夕立興奮地拉着我們。
「這就是……希望的……流星了吧……」我閉上眼,開始許願。
我希望我們還能一起重建人類文明,和園天一起。
「每一顆流星,都是我們身上的重擔呢。」有希說着淡淡地笑了,「我們要成為新人類史上最偉大的保姆了吧。」
「……誒?」我呆住了。
「誒,保姆?好麻煩啊,我只想當一隻乖乖的看門狗而已啦。」夕立一臉厭煩地說道。
「Poi醬是poi醬啦。」我笑着說,「好,百合,應該也想見自己的父母了吧?」
「啊,嗯,還想……介紹你們給他們認識呢。」百合說。
「我也很想見他們!」夕立興奮地說。
「嗯,一起走吧?」百合說着向我們伸出了手。
「各位,我考慮過了,」這時,有希突然和我們說了這麼一句,「死靈科技……是戰爭的源泉。我要去銷毀研究所內的生物兵器製造裝置,並抹去所有和戰爭有關的死靈法術記錄,只留下生產農產品必要的科技。」
「然後呢?你想將這些封存?」百合有些驚訝,隨即露出了「行吧」的神情,「……那可真是大工程啊。」
「這應該是一件挺艱巨的工作,而且現在的研究員只有我一個人,看來我沒辦法陪你們去了。」有希說着點點頭,然後背對着我們揮了揮手,「總之,代我向他們問好。」
「……好吧,我先走了。」或者是想通了的緣故,百合拉着我和夕立離開了平台。
離開平台後,我先安頓好了昏厥過去的園天,隨即按照他最後留給我們的信息,找到了百合的父母,他們的記憶似乎只停留在更遙遠的時間點,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爸,媽,我……回來了……」百合走到他們面前,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下了頭。
「……」在片刻的驚訝後,他們便上前抱緊了百合。
「沒事就好。」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家是這麼說的。
「對……對不起……」百合在兩人的懷裏哭了起來,「我……我……」
「這些年都跑去那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我和你媽多擔心你知道嗎?」老先生說。
「不要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婦人說。
「對不起,我……我發生了很多事情……啊,對了,我認識到了朋友哦。」百合說着開始向兩位老人家介紹我們,「吶瑪嘉,夕立,你們在那裏幹嘛?過來啦!」
之後,我和夕立和百合的父母好好的說了很多的話,也解釋了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他們最開始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最後卻慢慢的沉默了,對於百合的事情,最後以一個溫暖而又簡短的擁抱結束了。
在那時候,百合的父母考慮到身體的問題,選擇留在了這裏,有希也留在了這裏,對這裏進行改造還有修正,順便抹除了大部分關於死靈科技的資料,我和夕立則是開始搜尋着那些下降到地球的新人類。
沒過多久,CSO重生了,我們搜尋着還存活着的人類或者不死者,因為德莫全滅了聯盟,這件事情變得容易了許多。總之我們重新佔領了餘江市,不管如何,目前這裏人已經越來越多了,一切都變得很好。
但是,躺在醫院的園天卻一直沒有好轉的情況,其實的話,開啟了極限模式能活着就已經非常的不錯了。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我們依然希望着,他在某一天會醒過來。
之後……時間流逝,十幾年過去了,距離那天已經是13年後了,今天是一個寒冷的冬季,一如醒過來之後面對那個仿佛永遠不會結束的冬天一樣,現在夕立接替了莫里斯,成為了特別行動隊隊長;有希呢,依然還是當着所長,指揮着大家;而百合則和她的父母一起生活,十分的幸福,根據有希所說的,關於對人類壽命延長的技術已經很成熟,看起來,百合也不用再面對離別了,大家都很幸福。
啊,我?我還是繼續幹着研究員的工作,說來是研究員,實際上,其實就是心理調解師啦,啊哈哈。
每天,我們都會前往醫院,希望有一天,他能醒來。
直到某一天……
「誒?沒空?」當我給有希打電話的時候,有希突然告訴我她沒空。
「唔,你知道的,現在雖然恢復了秩序,但是依舊有數不清的事情要我去解決,」虛擬投屏的另一端正是有希戴着眼鏡的樣子,「抱歉,今天我是沒法去了……」
「所長,這裏有份文件要你簽名。」這時,我聽見了背景傳來了某個研究員的聲音。
「失禮了,我先掛了。」有希留下了一句話後匆匆掛斷了電話。
啊這……好吧……
我嘆了一口氣,隨即撥通了夕立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你撥打的用戶不在通訊圈,請掛機」的冰冷提示音。
啊,對哦,夕立去巡邏了。
我無奈的掛斷,隨即撥通了百合的電話。
「抱歉啦瑪嘉,我們要去吃飯,」結果電話一接通我就聽見百合這麼說,「下次再說吧。」
「百合,好了嗎?要出發咯。」背景傳來了老婦人的聲音。
「啊,媽媽,等我一下,我現在j……」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其實只有我一個人很閒嗎……
我把手機收好,嘆了一口氣,決定獨自前往醫院。
就這樣,我冒着雪前往了醫院,刷門卡前往VIP病房後,我推開門,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人不見了!?
我忽然趕到自己的心久違地沉到了谷底,隨即開始瘋狂地在醫院的周邊尋找着園天的蹤跡,但就在我第三次找到醫院的中庭後,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這不是愛哭蟲嗎,一副要哭的樣子嗎?」我回過頭,發現正是嬉皮笑臉,穿着病號服和大衣,坐在輪椅上用仿生假肢單手拿着蘋果的園天,「……要不要來個蘋果啊。」
「……」淚水開始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我一把抱着園天,隨即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了,我不是……沒事嗎。」園天溫柔地安慰着我。
四周人來人往的,但是我卻感覺時間慢了下來,一分鐘摔成六瓣,每一瓣又再摔成兩半,在大雪紛飛的時間裏,我和他就這麼相擁着。
之後,園天醒過來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夕立狠狠的敲了園天幾下,十分生氣他不負責任的行為;有希則是微微的抱了園天一下;而百合和她的父母則專門過來感謝園天。
之後的一天,這一天是一個晴天,夕陽西下,天空十分的湛藍,我們聚在了一起,準備去好好的吃一頓飯。作為慶祝,自然是要剛剛任職研究員剛拿到工資的園天出錢啦。
行走在光影重複的高樓中,夕陽的光透過高樓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帶,金色的光照耀着我們,一如以往,一如以往,仿佛很多年前一樣,仿佛……很多年前一樣。
————————————————————結束—————————————————————
作者的後記:
看到這裏的各位你們好,我是作者,也就是那個魔女小姐。
跑這個團的時候其實是我還未能完全脫離語C環境以及不夠熟悉規則下的結果,充斥着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是這樣。
拖了六年,最終在我「算了把以前未寫完的REPLAY結一下吧」的念頭下把這篇REPLAY寫完了,中間挺艱辛的,畢竟超過20話的REPLAY,除了這篇就只有主線(指《被死神所遺棄的人們》)了。
其實吧……這個團我們只跑出了GE的B結局,然後NC把剩餘的結局都發了出來,於是我就在糾結「那我要寫哪個好呢」,最後就如你們所見,寫了不完美的HE了。
下個計劃會是我把所有的一單元短本的REPLAY寫完,因為是OVA級別所以會變成一起發。
說了這麼多任性的話,但還是感謝你這六年間的等待,讓我們下個故事再見吧。
魔女小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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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萌百有頁面的同名人士沒有半毛錢關係,更和參與了聖杯戰爭而且最後和英靈一起去做阿賴耶的打工仔的那位沒有半毛錢關係,只是作者神ID控又發作了所以拿一張結局了的神ID卡出來廢物利用罷了。——BY作者兼PL